那兩個少年一個穿着明黃色道袍,胸口出是一個巨大的陰陽魚的圖案。腳上穿着灰色的不謝,卻是留着寸板頭,一臉的陽光和俊秀。
他分明就是那個古古怪怪的馬道長,那個用一張符籙折成手環,封印我肚子裡寶寶的人。
另一個少年穿着白襯衫和西褲,奔跑而來的時候,額前的碎髮輕輕飄蕩的。白皙清秀的面容在死氣沉沉的樹林當中,是那樣的乾淨清秀,和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朝我奔跑而來的時候,嘴裡還喊着我的小名,“芒芒,芒芒……我來……了!”
是簡燁!
他們兩個居然真的來了!
那一幕讓我呆立在原地,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面,從前和簡燁在一起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心頭。我居然有一種和簡燁之間,一下子有回到從前的感覺,可是小腹的冰涼一遍又一遍的警醒我。
我不能在對簡燁抱有任何幻想了,如果要我選擇。
我肚子裡的骨肉和簡燁之間,我一定會選擇自己的孩子,人都是自私的。我站在一個做母親的角度,不得不自私。
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離地面,那一刻我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腦海裡想到的是,我們家和簡燁一家出去玩,我掉進水庫裡。
是他想都不想,奮不顧身跳下來把我撈上岸。
就像今天一樣,他摟着誦讀佛經誦讀到嗓子都要冒煙的我在原地旋轉着,聲音裡帶着激動,卻是那般的溫和,“我終於找到你了,芒芒,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我……我是那麼的想你,芒芒你對我太重要了。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要當落跑新娘嗎?”
“簡燁,明天就是婚禮?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還有一週啊!”我有些茫然,簡燁給我的感覺那樣的不真實。
有點像是做夢,但我肯定現在絕非是在夢境。
我們都進了那該死的,死者之國幽都。
簡燁將我緊緊摟住,聲音帶着蒼白而脆弱,“芒芒,你都失蹤了一個周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都驚呆了,我們在幽都轉悠了一週了?
我怎麼感覺自己和宋晴她們,在這裡頂多只呆了十幾個小時。
這個問題大概是不需要問出口的,也許陰間的時間和陽間就是不同,或者說我們在陰間漫無目的的走,根本對時間流逝的判斷就是錯的。
我們對時間所有的理解,都是以陽間的鐘表作爲參照物的,到了陰間這些不一定奏效。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怎麼知道我到了陰間?”我感覺到周圍的冰冷和潮溼,都被簡燁溫暖的懷抱擋在外面,可心頭卻有種排斥的感覺。
我用力的推開他,讓陰街裡的風吹得我渾身打顫,也不想讓簡燁碰一下。
我的腦子裡很亂,就好像纏了很多的線頭一樣,找到不任何的頭緒。我們四個好像是因爲那隻被撞死的月靈金瞳貓來到這裡的,但那隻貓來的太巧合了,它好死不死的就被我們的車輪碾死了。
我總覺得這隻貓,好像是受了什麼人的操縱一樣。
但現在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到底是誰會讓我們走入陰街呢?
會是簡燁嗎?
但他既然這麼做了,爲什麼又要來救我們呢?
這些問題我都想不通。
簡燁看到我一臉的關切,又遇到我的問題,臉上難免流露出受傷的表情,“芒芒,你不再相信我了嗎?就因爲以前,我曾經想要傷害你……你肚子裡的陰胎,你就不在相信我了。對嗎?你都忘了,我們以前經歷的事情了嗎……”
簡燁說的對,我對他的確沒有從前那樣的信任了。
在長風公園開咖啡館裡的事情,我到如今都還歷歷在目,沒有辦法忘記。可我也答應過要嫁給他,將來我們就要生活在一起,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我既然答應他了,就該選擇相信他。
我看他臉上的表情,腦海裡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有種說不出的愧疚,低了頭老實走到他身邊,將頭輕輕靠在他胸口,“我……相信你簡燁,但我想知道情況,你能告訴我嗎?”
簡燁的身子僵硬了,片刻才摟住我的身體,深情的說道:“芒芒,你是真的信任我嗎?我是真的愛你,爲了你我甚至去求司馬倩來保護你。”
我心裡一驚,有些奇怪,“你求的司馬倩保護我?”
我到了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教導主任的名字叫做司馬倩,她保護我保護的也太古怪了吧。居然附身在顧涼的身上,她到底附身多久,從什麼時候開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