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寶寶是我還是連君耀的時候,和你一同生下來的。怎麼會不是普通人呢?”凌翊反手將我的手握住,和我十指緊扣,卻是對子嬰異常的冷厲威嚴,“子嬰,從今往後你都要聽從我跟隨我,不可忤逆。”
子嬰的臉色狠狠一沉,似乎發現了自己上了大當,低頭才發現自己手腕上的血咒已經變了形狀。
他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你還是那麼攻於算計。”
“不,應該說是,子嬰。你還是那麼的蠢,無頭沒腦子,都比你聰明……”凌翊嘴角是一絲揶揄的笑意,領着我走進了剛纔瑾瑜走進的房間。
我微微有些不確定的回頭看了一眼子嬰,子嬰眼中盡是深沉之意,看不出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的算計。
或者說,他不得不接受。
手上的血咒,將他嚴格控制住了,他不能說任何埋怨的話。雖然這對子嬰來說有些不公平,但凌翊應該有自己的考量纔對。
他曾經處心積慮,一心只爲了讓子嬰消除惡業,和觀用兄妹靈體分離。
不至於真的去陷害子嬰……
那間房間沒有開燈,但是有一個沒有窗戶框的窗子,也沒有玻璃。
就是一個水泥胚子裡在那裡,天上清冷的月光照射下來,落在了窗前的地上。瑾瑜正對着窗口,懷裡似乎還摟着一個嬰孩。
一隻手的手腕似乎正在滴着鮮血,鮮血從傷口的位置流了下來。
正在往那個嬰孩的眉心處一滴一滴的低下去,古怪的事情發生了。月光之下,那個皮膚都變成了絳紫色的孩子,血液滴在他頭上的時候,竟然是完全的滲透下去。
血液滲透下去之後,在皮膚上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就見到瑾瑜用那雙冰涼的紫瞳,心疼難忍的凝視着懷中的嬰孩,凝望了許久才緊了緊那幼小的身子,“麟兒,麟兒……我不會讓你死的……麟兒!”
一絲沁着月光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滑落。
我看着我的寶寶被別人抱在懷中,也很想過去抱抱他,他從生下來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抱過他,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作爲母親,我更是心痛如同刀割。
我一步步走過去,低聲的問道:“瑾瑜,能……不能不能讓我抱抱我的寶寶?”
“抱……抱麟兒嗎?你怎麼現在纔來,麟兒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你在哪裡?”他瞥了一眼我,雙目又關切的看着懷中的寶寶。
我站在瑾瑜身邊,嚥了口口水,“我當時在生死邊緣,沒法……沒法救他。你在對他做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血液依舊在他的手腕上流淌,但很快就從瑾瑜的手腕中要流乾了。
瑾瑜纔將那隻手腕遞到我的面前,皺着眉頭,好似在承受着痛苦一樣,“女人,把我把傷口割的再深點,我要救麟兒。”
看到他手腕上深深割開的傷痕,我只能想到易凌軒手腕上的傷口。
對,他們都是這樣的放血!
都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救人……
“不可以,你這樣會流乾你的血的。”我退後了半步,用力的搖頭。
瑾瑜的臉上只有固執和倔強,他走上前一步,好似步步緊逼一樣,“他纔是你的兒子,你管我的血會不會流乾。我可以救他的,廢棄醫院裡的易醫生說我的身體適合做靈醫,我的血可以拯救萬物。”
這隻細細的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割的很深了,如果是人類切下去的就是手筋了。
只是不知道靈體在這個位置,到底是何種的經脈,但我一清二楚。靈體上的傷比肉體上嚴重多了,若非世界上有藍星草的存在,很可能是永久不能癒合的傷。
我沒能力勸瑾瑜,只能回頭請求一般的看着凌翊,“凌翊,你幫我跟他說說,讓他不要傷害自己。”
凌翊冷傲的立在原地,銀色如同銀魚一般的小刀,正圍繞着他的周身飛舞旋轉。
此時此刻,他彷彿遺世獨立的天神一般,一雙威嚴的目光睥睨着瑾瑜,“小東西,你在搞什麼鬼?”
“你……你是他的父親嗎?用你的銀刃重新割開我的傷口好不好,你讓我救麟兒好不好?”他說着着急之下,透明的液體接二連三的從眼中滑落下來。
凌翊走到了他的面前,眸光犀利而又陰冷,“跪下。”
我心想這個倔強的孩子,脾氣古古怪怪的,想想應該會寧死都不跪。剛想勸凌翊,不要對瑾瑜那麼兇,他只是個孩子。
誰知道瑾瑜小小的身子跪在了凌翊面前,虔誠的舉起了那隻手,遞到了凌翊的面前。
凌翊卻是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捏住瑾瑜的側臉臉蛋,“告訴我爲什麼要對他那麼好?”
“我……我曾經給麟兒遞過庚帖,當然要真心對他!難道你沒有見過庚帖嗎?”他緩緩的擡頭,紫瞳茫然的看着凌翊。
“庚帖?”
凌翊咀嚼着這兩個字,眉頭深深一蹙,“難道你剛打我兒的主意?”
“不可以嗎?”瑾瑜不卑不亢的和凌翊對視,他身上的氣勢明顯要弱上許多,摟着寶寶的手緊了又緊。
我看到他倔強的眼中,除了傲然無畏之外,還有一絲害怕失去的目光。
凌翊突然嘴角一咧,古怪的笑了,白皙的手指頭輕輕的擦去這少年臉上的淚水,“可是我不喜歡你的紫頭髮,紫眼睛,還有紫色手指甲。”
“我都可以改,只要你能容我和麟兒……和麟兒在一起。”他對我寶寶的那種在乎,似乎已經到了偏激的地步了。
伸手就剜進了自己的雙眼,看樣子是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但是動作又忽然一滯,雙手都摟住了麟兒,眼中是又驚又喜的表情。
凌翊挑眉,“怎麼?後悔了?”
“不……不是的!他有溫度了,麟兒活了,我的麟兒活了。”他淚如泉涌而下,稚嫩的臉上充滿了真摯的欣喜。
寶寶在這時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伸出了小手輕輕的擦了一下瑾瑜的眼淚,好奇的看着他,“瑾瑜哥哥,你怎麼了?爲什麼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