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連疼也感覺不到了,我似乎看到了景言的臉,我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臉,可是胳膊卻疼的擡不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飄了起來,我看到景言跳上船,臉色陰沉,雙眼赤紅,殺光了所有人。
阿贊龍的頭被他很輕易的揪了下來,他像瘋了一般…
這樣的景言我從來沒見過!
不知道飄了多久,我聽到景言的聲音,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感覺周圍來了好多人,很吵,似乎有小冉,還有唐書…
唐書打了景言一拳,雖然是夢裡我都覺得心疼的不行!
…
後來我走進了一座山,那是座陰氣十足的山,怪石林立!
我看到一個巨大的山洞,就在懸崖峭壁上。
我走進去,走了很久很久,然後我就看到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邊一個古裝女子正拿着一根黑色的釘子,往棺材裡探着身子。
我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跑到棺材邊,看棺材裡躺着景言的屍體。
年輕,英俊,卻是那麼的熟悉。
他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兩隻蝴蝶的蝶翼,安靜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女子拿着釘子,一下下的釘入他的胸口,景言的身體瞬間被鮮血染紅…
“你作惡多端,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女子的聲音冰冷說。
“不要…”
我想阻止,卻看到女子擡頭看向我!
我渾身冰冷!
那是我自己的臉!
“景言…”我喚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乾的冒煙,根本說不出話來。
“蘇蘇…蘇蘇…”景言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我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我的眼睛有些不適應,我擡了擡胳膊想擋,可是卻牽動了傷口,疼的只直抽涼氣。
“蘇蘇…”景言的聲音充滿了欣喜。
適應了光線後我纔看清景言的臉,他有些憔悴,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看着十分狼狽。頭髮也亂糟糟的…
我忍不住笑了,他那麼愛乾淨的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景言見我突然笑了,嚇了一跳,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沒發燒啊!
“蘇蘇,你怎麼了?我是景言!”他說。
這個幼稚鬼肯定覺得我腦子燒壞了。
“我知道,你是幼稚鬼!”我說,嗓子卻乾啞得不像話。
景言倒了杯水給我,我想接,可是他卻把水放到我嘴邊。
“喝吧!”
我喝了一口,眼淚就落下來了。
“蘇蘇…”景言擔憂的看着我。
“我沒事!”我說:“就是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每次快死的時候都特別害怕,害怕死了再也見不到你!”
景言亮晶晶的眼睛裡浸滿了溫柔。
“蘇蘇,別怕!”
“嗯!”
他又餵我喝了幾口水。
醫生又來幫我檢查了一下,說我已經沒什麼問題,靜養就好了!
這次,我果然斷了兩根肋骨,還有輕微腦震盪!
沒有個把月也起不了牀了。
“景言,船上的人…”我想起那個夢。
“蘇蘇…”景言摸了摸我的頭:“不要想那些了,好好養病!”
“嗯!”我點點頭。
“你一直守着我嗎?”
“嗯!”
景言說:“我以後不會再離開蘇蘇半步!”
我眼眶一熱。
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
“再睡一會兒吧!”他摸了摸我的臉說。
我點點頭。
又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才感覺到渾身真是沒有一處不疼的。
小冉看到我醒了,眼眶都紅了。
“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她說。
我衝她笑了笑:“我睡了多久?”
“三天!”她頓了頓:“學校那我幫你搞定了,你安心養傷。”
“嗯。”
“小顏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景言像瘋了一樣,你可千萬不能在有事了,沒有你,我看景言也活不成了!”
小冉嘆了口氣:“從前我覺得景言的家世比不上唐書,覺得你應該再選選,可是這次我才發現,景言對你是真心的,我都快羨慕死了!”
我還沒接話,小冉繼續說:“當時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都急瘋了,連夜坐車來了山城市,你在病房裡治療,景言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句話都不說,誰問他什麼他也不吭聲,那個樣子就像被抽乾了生氣…後來唐書來了,還打了他一拳,他什麼都沒說也沒還手,太可憐了,我都看不下去…”
我鼻子一酸,聽得不是滋味。
“吃東西了!”景言從外面走進來。
我衝他笑了笑:“買什麼了?”
“燉的雞湯!”他提着東西走進來:“我花了點錢請外面賣水果的婆婆燉的!”
小冉眨眨眼:“景言,你還真細心!”
景言笑了笑,拿了碗盛了雞湯就要餵我。
“我自己能喝。”我有點不好意思。
“你們聊,我去外面吃個飯。”小冉悽然然的說:“景言也沒給我買飯!”
“你又沒受傷!”幼稚鬼回了一句。
小冉氣的瞪了他一眼:“沒良心的景言。白替你說了那麼多好話。”然後就走了。
我笑了:“我自己能喝,沒有那麼金貴。”我伸手就要端碗。
他瞪了我一眼:“不聽話,我就用老辦法了。”
景言說的老辦法自然是他用嘴餵我。
我一個哆嗦!
乖乖的享受了一次老佛爺的待遇。
“乖!”他又摸了摸我的頭。
“你逗小孩呢?”我白了他一眼。
“在我眼裡蘇蘇就是小孩。”他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
護士端着藥進來看到我們也不由笑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沒有。”我老臉一紅。
“沒什麼大事了,把藥吃了。”她遞給我,然後說:“你男朋友可真好。”
我心想景言這貨幼稚是幼稚,女人緣不錯啊,小冉剛誇完他,護士又來誇他。
護士走後房子裡就剩我們兩個,他從外面端了水,幫我擦了臉和手,才坐了回來。
“景言,我想回家了!”我說。
“一會兒我去問問醫生!”他笑了笑。
“你怎麼找到我的,是因爲這個嗎?”我指了指胸口的標記。
“嗯!”他點了點頭。
然後十分自責的說:“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蘇蘇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愣了愣!
“別胡說,我死了,不就變成鬼了?那我們還是能在一起啊!”我半開玩笑的說。
景言極其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我看不懂的情緒,不過最後他只是握了握我的手:“不許說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