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說不說?”
景文湊過來,可憐兮兮的說:“蘇蘇,不要鬧了,我帶你去大理,我們去看油菜花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歡的嗎?我們還可以買一座房子,蘇蘇如果喜歡可以養一條狗的…”
“景文!”
我打斷他,看着他儘量裝出的輕鬆的臉,鼻子有些發酸:“我們別再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能走,年前那一次我們已經坐飛機走了,不是嗎?”
景文瞬間像霜打了的茄子,一動不動。
我忽然覺得我這麼逼問他是不是真的有些殘忍了!
“蘇蘇,騙騙我不好嗎?讓我做一下夢也是好的,我許久沒做過夢了!”他嘆了口氣,苦笑着搖搖頭然後輕輕的給我擦了擦哭花的臉,又捋了捋凌亂的頭髮。
“好,我告訴你!”
“那塊玉是千年前彩兒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可是後來一百年前我醒來的時候玉就不在了,我一直以爲是哪個盜墓的拿走了,或者被祁平賣了。
後來我被一個人封印在了那個娃娃中,封印我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你爺爺,你也看到了,你爺爺那張照片拍的沒有那麼早。
再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遇到了蘇蘇…”
景文頓了頓,似乎是組織了下語言繼續說道:“再後來,我被冤枉殺了齊麟和特殊部門的部長,那會我們剛回林市就被人跟蹤了,我怕連累你,就自己跑了,本來,打算去博物館看看我的身體的,可是卻遇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你爺爺,我之前沒有見過他,並不知道他就是蘇蘇的爺爺,他告訴我他能給我那塊玉心,不過他有條件…”
“他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我認下殺人那兩件事。我沒同意,他就走了。
我也沒有太在意,等我偷出身體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這一次,他沒有與我談條件,而是直接威脅我。
如果我不乖乖的聽話,他會公佈你的身份。”
我一怔,心裡緊張的不行,我的身份?
“蘇蘇,你知道嗎,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了,可是當你爺爺說出來的時候,我真的害怕了,我怕失去你。”
“我是什麼?”
“邪神!”景文一字一句的說。
我一怔!
和蕭白說的一樣。
景文長舒了口氣:“你的記憶被封印了,蘇珩說,蘇蘇的記憶一旦解封,就會忘了我,即使記得…”
景文低着頭難以啓齒的樣子。
“蘇蘇是邪神,而我只是個骯髒的鬼物,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完全呆了,之前蕭白說的時候我並不相信。可事到如今,景文都這麼說了,就一定是真的了。
邪神!
我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難怪景文一直都不肯告訴我,他是怕我覺醒後會離開他,亦或者是別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來。
每個邪神都應該有一個供奉她的部族,景文還怕那個部族會找上我…
其實知道真相後我反而很平靜,心裡懸着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我擡起頭,發現景文卻有些訕訕的看着我,可憐兮兮的,好像怕我下一秒就拋棄他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別這麼看着我,我又不會拋棄你!”
景文還是不放心:“蘇蘇,可是我是…”
我捂了捂景文的嘴,示意他不要說了,他是鬼沒錯,我又是什麼好東西?
邪神,根本不是神,帶着一個邪字,總是沒有做什麼好事。
什麼狗屁封印的記憶,我也不屑想起來。
我抱了抱景文。
“我有景文就夠了,什麼都不要。”
我把手機卡拆下來扔了出去。
然後瞪了幼稚鬼一眼:“還不快開車!”
景文這纔回過神裡,臉上露出一種我從未看到過的笑容,興奮的過去啓動了車子。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裡,還一直鬼頭鬼腦的從後視鏡裡偷偷的看我。
我又好氣又好笑。
“你好歹也曾經是陰陽盟的堂主,怎麼傻兮兮的?”
景文笑了笑:“我又不喜歡當堂主,而且每天裝深沉可累了。”
我知道這是他的說辭,不過心情輕鬆了,也就很快的睡着了,可我卻忽略了景文那段話的重點,以至於後來的很多年,追悔莫及。
等我睡着後,景文收起了本來歡快的神情,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蘇蘇,他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覺身邊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年齡大一點,女的很年輕,化着濃妝。
兩個人似乎是情人關係,經常偷偷的約會。
可惜兩個人都有家庭。
女人又一次化了妝換了衣服,跟男人一起開車到了野外,他們喜歡在車裡,既不花錢,又很刺激。
心滿意足過後,女人踩着高跟鞋,神心愉悅的回到家,一到家門口,就發現門口圍了很多人,地上還有一攤血,女人起初沒在意,直到鄰居大媽告訴她,女人的孩子等不到媽媽回來,自己爬上窗戶,不小心墜樓了。
女人這才慌了,着急的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卻是紅了眼的丈夫和孩子冰冷的屍體。
女人愣住了,丈夫怒目看着她,本來就激動的情緒因爲看到她脖子上紅色的吻痕後徹底失控了。
丈夫上來就給了她一個耳光,還罵她是不要臉的賤貨,都是她害死了孩子。
孩子葬禮後,女人傷心欲絕,可是耐不住情人的相約,又一次赴約了。
“這是最後一次,這次過後就和他徹底的斷了。”女人這麼告訴自己,像曾經她無數次對自己這樣說一樣。
兩個人又把車開到了野外,女人很快在情人的親吻和溫柔下迷失了。
就在車子隨着他們的運動而輕微抖動時,一股殷紅的鮮血濺在了她臉上。
女人睜開眼睛,看到情人滿身是血的躺在她身上,不斷涌出的血還不停的流。
然後她就看到了她暴怒的1丈夫。
“賤人!”丈夫平靜的罵了一句,一刀割斷了她的脖子。
女人大睜着眼睛,她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
恍惚中,她彷彿看見他們一家三口一起的日子。
如果不是她,那會是多麼的幸福…
我正做着夢,忽然感覺有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臉上。
我下意識用手摸了摸,粘糊糊的,像是血。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景文被人砍斷了脖子,他睜着漂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殷紅的血液還不斷的從他的脖子裡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