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他們住的小院子,院子很安靜,和其他院子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來齊家對他還是很防備。
“你小心點,景文不太正常!”蕭然突然說。
我知道,出來的時候我發現玄鐵戒指不見了。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測。
“在門口守着,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許任何人進來。”我安頓完蕭然躲過守衛,悄悄到了景文的房間門口。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我心跟着一沉。
推開門,看到景文背對我站着,桌子上躺着一個女人,臉上的皮被剝掉了,血肉模糊的躺着,卻沒有死…
景文拿着刀,還在做什麼。
我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景文突然回頭,瞳孔泛着紅,臉上還掛着詭異的笑…
“蘇蘇,你來了!”他說。
我看了看桌上的任雪,半張皮被景文剝掉了,半死不活的躺着,連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魂體應該受了不少的傷。
看的出來,她沒用了,即使現在景文停手,任雪也活不了了。
“你在做什麼?”我問。
“蘇蘇,都是她害我!”景文有些委屈的說,手上動作卻沒停。
“嗯,她害你,應該得到這樣的懲罰!”我說。
景文一愣,隨即擡頭看着我:“我以爲你要罵我了!”
“我爲什麼要罵你,上次我也是這麼做的。”
我說完就看到他眼裡的紅色褪了一點。
“可我還是不解恨!”
景文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等她煙消雲散了,一切就都算了吧,好不好?”我輕聲的問。
景文垂着頭想了想像個撒嬌的小孩子:“那不要讓她煙消雲散了,我不解恨!”
景文話音剛落,我就看到躺在桌上的任雪,死死的盯着我,她眼裡沒有恨沒有怨毒,似乎只是在求我,求我給她一個痛快。
我捏了捏景文的臉:“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不用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景文看了看任雪,又看了看我,然後伸手捏了捏我的臉:“你是真的蘇蘇,她是假的!”
“嗯,她是任雪,你忘了?”
景文搖頭:“我沒忘,我不能讓她這麼痛快的死,而且我討厭她用你的臉騙我!”
我試探的拿過他手裡的刀,扔在一邊。
景文很順從:“蘇蘇,你也覺得讓她這麼死太便宜她了是嗎?我還有個好主意!”
景文眼裡的紅光詭異,然後他衝我笑了:“我不如把她養起來,當年惠人對我做了什麼,我就對她做什麼,這樣我就報仇了!”
我不是偏袒任雪,只是景文不能這麼下去。仇恨只能讓他更加瘋狂,景文根本控制不了冥玉的力量,從前他是人,身上有陽氣,現在他是鬼,身上的陰氣重,只要一個導火索就能讓他失控。
“當年那件事是他爹算計的,不是她!”我輕聲的安慰:“她爹死了,我們是新社會的人,不用父債子償!”
景文還是不死心:“那我去找鎮魂釘把她釘死在藏龍山好不好?”他有些懊惱:“可惜那四根鐵鏈斷了,要不然也讓她嚐嚐被鎖着的滋味!”
不等我回答,他站起來,這一次他沒有再剝皮,而是把那張皮又蓋好,不知道從哪拿了針線開始縫合…
“景文!”
我從身後抱住他:“景文不要做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好,我還沒幹完活,惠人要懲罰我了!”景文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心一沉。
“惠人早就死了!”
“哦!”景文應了一聲:“我知道啊,我親手殺了他!”
我嘆了口氣,將靈氣聚集在右手,然後在他的頭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景文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蕭然!”
蕭然跑進來,看到這麼個光景,差點沒吐了,臉也瞬間白了。
“把景文擡到你房間去!”
“任雪…”他別過頭一點不想看桌子上的人,如果那還算是人的話。
“你先去,我來處理!”
蕭然揹着景文吃力的走了。
屋子裡就剩下我和任雪。
“你…”
任雪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你不中用了!”我忽然發現我不恨她了。
任雪搖搖頭:“我對不起他!”
“等你煙消雲散,一切都不存在了,景文不會再恨你,也永遠不會原諒你。”我說。
說到底我也對不起他,該死的人是我纔對。
任雪沉默了一會,桌上的血屍開始慢慢的起了變化,像是被什麼燃燒了,一點點變成灰燼。
“蘇…蘇顏!”任雪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玉,他要玉…”
她沒說完,桌上已經空空如也,連一點灰燼都沒剩下。
任雪死了,這一次她是徹徹底底的死了。
我說出心裡什麼滋味,景文悲劇的人生我也是劊子手,景文不怪我,不代表我就沒有錯。
我到了蕭然房間,蕭然似乎被嚇着了。
我笑了一下:“你這是怎麼了?”
半天蕭然才說:“景文怎麼了?”
“沒什麼!”我看了看他:“如果你拿他當朋友,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明白!”蕭然點點頭。
“我覺得你和景文都變了!”蕭然突然說。
我苦笑了一下:“時移事宜,大家都變了!”
蕭然出去後,我看着躺在牀上的幼稚鬼,心緒難平。
冥玉的這部分力量本來就是我沒有淨化的邪氣,我想起景文說過不許我想起從前的事,不許我解開封印,現在我徹底明白了,這股力量讓他性情大變,或許也會讓我性情大變。
景文害怕了。
我摸了摸他的臉:“傻瓜,我是邪神,我怎麼會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
景文躺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我鬆了口氣,眼睛是黑色的。
“蘇蘇,你怎麼在這?”他興奮的爬起來。
“我來看看你,怕你揹着我做壞事!”
景文撓了撓頭:“蘇蘇,我頭疼!”
“鬼還頭疼?你毛病可真多!”
“我真的頭疼!”他似乎有些迷糊:“我好像忘了什麼事。”
“什麼事?是不是又有什麼桃花債了?”我好笑的問。
“不是!”他依舊犯迷糊。
景文看了看四周,突然說:“你怎麼到這了?被齊家人發現怎麼辦?任雪呢?”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拍了拍他的頭:“你還惦記任雪呢?她被蘇珩救走了,還有,你以爲我們的把戲能騙得了離戦嗎?”
“那我們要改變計劃了!”景文拍了拍自己的頭總覺得什麼事情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