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行李在村口等車,可腦子裡卻不斷的浮現景言昨天被我拒絕後那張落寞的臉和那雙浸滿了悲傷的眼睛。
“不要想了,人鬼殊途!”我安慰自己。
“小顏,這麼巧!”一個聲音打破了我的遐想。
回頭看時,只見一輛大衆轎車停下我身邊,車裡坐的正是李春桃和楠哥。
“是啊,好巧!”我說。
“你回市裡嗎?”李春桃看了看我的行李問。
“嗯!”
“現在不是沒開學嗎?”李春桃不解。
“我想回學校溫習下功課,而且村裡太悶了!”我隨便找了個藉口。
“哦!”李春桃應了一聲:“張喜發的事情我聽說了,別忘心裡去,一層膜而已別太在意!”
我懵了,她在說什麼?
“那個你誤會了,張喜發沒有……”我的話還沒說完,楠哥已經開口了:“我們也回市裡,捎你一段!”
“不用了,車快來了!”我委婉的拒絕。
“哎呀,上來吧,我們正好也順路!”李春桃也說。
我最終還是上了車!
車子很平穩的開着,楠哥和李春桃旁若無人的開着不葷不素的玩笑。
我一句沒聽進去,腦海裡卻總是浮現景言的那張臉。
我這是怎麼了?沒見過男人是不是,怎麼能被一隻認識兩天的千年老鬼眯了眼?
我搖搖頭,儘量讓自己不去想他。
“蘇顏,你是學什麼專業的?”楠哥突然問。.
“漢語言文學!”我說。
“這是什麼專業,好就業嗎?”
我不想和他說話,可人在人家車上,該說的就得說。
“我畢業後想做記者!”
“記者好啊,不過就是掙錢不多,還風吹日曬的!”楠哥看似同情的說:“你們學校有沒有想做兼職的,楠哥給介紹,來錢快,又輕鬆。而且像你們這種大學生最好賺錢了!”
我就呵呵了,心想這人有病吧,怎麼逮着個人就拉人下水!
李春桃責怪的捅了捅他,對我說:“小顏,你別介意,楠哥開玩笑的!”
楠哥呵呵笑了一聲也沒在多說什麼。
回到市裡已經快下午,我拒絕了楠哥要把我送回學校的想法,自己坐公車回了學校。
因爲是暑假宿舍裡沒人,我簡單的洗了洗,泡了一桶面就開始吃,吃完躺下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
想起前兩天的事,感覺像做夢一樣,我給爺爺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中。
我疲憊的躺在牀上,看着牀板發呆。
電話卻突然響了,我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是蘇小姐嗎?”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嗯,我是!”
“我是祁長遠,我就在樓下,你落了東西,麻煩下來取一下!”他的聲音雖然還很平和,客氣中卻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
我心一沉,站在窗前往下看了看,果然看見樓底下停着一輛黑色轎車!
“我沒有落下東西!”我說,心裡卻緊張的要命。
“蘇小姐如果五分鐘不下來,我會親自送上去!”
“好,我下來!”我放下電話,不情願的下了樓,就看見祁長遠站在車前,而黃毛站在他身後,兩個人都那麼冷冷的看着我。威脅味十足。
“蘇小姐,這是你的!”祁長遠把一個長盒子遞給我。我不用看都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如果早上還有那麼一點點愧疚的話,現在我的心已經憤怒到極點。
“蘇小姐,如果下次這個東西再丟了,你的命也就快丟了!”祁長遠很客氣的威脅完就上車走了。
直到他走了很久我還呆呆的站在原地,心底的怒火卻快要壓不住。
我感受到了一種侮辱,一種有錢人高高在上的侮辱。
我輕輕的打開盒子,盒子裡那個漂亮的娃娃安安靜靜的躺着,玉雕般的五官溫潤如玉。
可我卻越看越惱火。
“你爲什麼一定要跟着我!”我對他說。
娃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冷哼一聲,威脅我是不是?有錢就可以威脅我是不是?
我拿起那個娃娃,高高的舉起,然後朝遠處拋了出去。
“要我的命,儘管來拿!”說完我不顧路過人看神經病的眼神,徑直跑回了宿舍。
……
在宿舍躺了一會不禁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情,還哭了一會兒,不過哭過之後,冷靜下來下來又覺得我不是是太沖動了?
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只亮着幾盞昏黃的路燈。
那個娃娃,會不會被別人撿走了?如果被別人撿走,那我豈不是害了別人?
我真的是擔心會害了別人,不是因爲他的美色……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想趕緊把娃娃撿回來。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詫異,學校都放假了,整棟樓都沒有幾個人,會是誰呢?
我走過去,打開門,卻不見有人,不知怎的下意識一低頭,就看見一個娃娃正站在門外。
我一個哆嗦,慢慢的後退。
娃娃跟着我進了屋子,他看起來很狼狽,衣服都破了,臉上也多了幾道血口子,頭髮披散,一步步走進來。
我盡然莫名的一陣心虛!
“景……景言!”
“爲什麼?”景言的聲音很低。
“什麼?”
“爲什麼丟下我!”景言說,語氣裡蘊含着滿滿的落寞。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實話嗎?會不會太殘忍,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麼落魄的景言我忽然不忍心了。
“景言……對不起!”我誠心的道歉。
“不要再丟下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朝後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一下子就慌了,伸手過去把他抱起來放在牀上,可明明是大夏天,娃娃的身體卻是一陣的冰涼。
“景言……”我叫了幾聲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蘇蘇……我受傷了……”景言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我心裡一陣愧疚:“對不起!”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把他傷的這麼重,也不知道這個娃娃的胳膊腿摔壞了沒有。
“我要死了!”他虛弱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你不是已經死了麼!”我說了一句欠揍的話。
“我是說我要魂飛魄散了!”
我心一沉,內心滿是愧疚,就算是隻鬼也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害他就這麼魂飛魄散我良心不安。
“景言,我要怎麼才能幫你?”我急了。
“我需要陽氣!”景言的聲音很低,很低。低的我甚至都懷疑下一秒他會就此消散……
“啊?”作爲村裡陰陽先生的孫女我自然知道陽氣怎麼給,可是……
要我去親一個一尺高的娃娃……這個……實在有點困難……
我還沒想明白,突然一張冰冷的脣附在了我的脣上。我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明亮漂亮的桃花眼,我從那眼睛裡看出了幾分狡黠。
景言已經從娃娃裡出來了!
該死,我是不是上當了?
我是傻了纔會覺得一隻千年的老鬼被我一摔能摔的魂飛魄散了。
我想推開他,可是推了兩次都沒有成功,人卻被他吻的七葷八素的,最後連推他的力氣都沒了。
景言的呼吸慢慢的急促起來,爪子也很不安分,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推開他,可是身體卻不由自己,我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整個人都幾乎要完全迷失在他的懷抱中……
“好了!”景言卻突然推開我。
我愣了愣。
景言笑眯眯的看着我說:“謝謝蘇蘇的陽氣,我好多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