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唯唯諾諾着不敢吱聲。
秦嵐沉思着看着那三個顏色不同的箱子,這裡面應該就是養毒物的東西了。
沒想到京城這種氣候,會養出這種毒物。
不得不說此男子有些獨特的本領,也許可以招過來。
他起了惜才之心,看向蕭奕澈,不知道大人是什麼想法。
蕭奕澈見他半天不動,面無表情的對旁邊的士兵示了示意。
士兵抽到抵上他脆弱的脖頸:“快去!”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黝黑男子面色悽苦的走向紅色的箱子。
他在打開箱子之前,從懷裡掏出了一種用簡陋的銅盒裝着的黑色的藥膏,挖了指甲蓋那麼多,然後在手上暈開,抹勻——
蕭奕澈平靜無波的看着他的動作,秦嵐眼睛一亮,好東西!
不由地又看了那男子一眼,此人看着不像是北方的人,倒有點像最南邊的一種少數人種。
那男子抹好了藥膏後,小心翼翼的將銅盒蓋好,放入懷中,又回頭假意麪帶苦色的看了一眼蕭奕澈等人——
在衆目睽睽之下,上前揭開了紅色木箱的蓋子。
秦嵐看過去——
箱子裡盤着一條似乎是蛇的動物,但是看着又不是蛇。
體長大約有一米,光滑異常,白色透明,骨骼和內臟清晰可見。
“無腿蜥蜴!”秦嵐瞳孔劇烈收縮,手緊緊握着。
這種蜥蜴沒有腿,長得像蛇,眼瞼能夠任意張合,當它遇到突襲時像蜥蜴一樣,尾部可以脫離身體。
整個錦月國只聽說在南疆那邊一帶有這種透明紅絲的蜥蜴出沒。
蜥蜴本身沒毒的居多。可是這種長得像蛇紅中透明的特殊蜥蜴,卻是劇毒,是毒中之王。就連它呼出的氣息被普通人聞到,都會中毒。
無腿蜥蜴很難捉到。捉拿之人必須熟悉它的一切習性,還要能做好防毒的措施和準備。
稍有不慎,便會中毒身亡,根本來不及解救。
而且這種蜥蜴極不容易存活,尤其不能長途跋涉攜帶,氣候適應能力差,只有南疆那一帶潮溼溫熱的灌木叢才適合它的存在。
秦嵐也只是在醫書上見過,從來未曾識過一眼。沒想今日在這個地方見到。
那男子對着那無腿蜥蜴不知道嘰裡咕嚕嘰裡咕嚕說着些什麼,眼神飛動飄忽,手上不同尋常的一動。
無腿蜥蜴的動作很快,可是蕭奕澈手腕上的追星鞭動作更快,猛然掃過,直接將一躍而起準備噴射毒液的無腿蜥蜴劈成了兩半。
透明液體混合着紅絲,內臟等撒了一地。
黝黑男子面上一痛,手上已經飛快的撒了一把毒煙——
等衆人捂上口鼻躲避毒煙的時候,黝黑男子以爲能順利的逃脫,誰知蕭奕澈的追星鞭形成了荊棘纏繞效果將男子的身軀纏繞在其中。男子拼命掙脫,掙脫不開。
眼看着毒煙已經消散在空中,男子一狠心。在逐漸被蕭奕澈拉扯過去的時候,用腳猛力的踢向裝着無腿蜥蜴的那隻木箱,木箱子受到推力,倒向一旁的木色箱子。
男子腳上沾染了無腿蜥蜴撒在地上的一些毒液,嘴脣立馬發起了紫色。
若不是他是抗毒體質,並且每日有吃解藥的習慣,恐怕他這時候已經魂歸西天。
木色箱子被推力震動得掉出面上那塊小木板,嘩啦——
成羣結隊的紅背蜘蛛從那個小洞蜂擁而出——
毒霧剛散去,衆士兵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情況。便被一窩蜂爬出來的紅背蜘蛛驚得夠嗆。
手中的刀劍又是砍又是刺,仍然有士兵被紅背蜘蛛咬上。沾者即死。
黝黑男子以爲蕭奕澈要對付攻擊上來的紅蜘蛛,無暇顧及他他就可以逃跑了。
誰知道蕭奕澈反應極快的將他一把扯到了身邊。神情陰厲的掐住他脖子逼他跪在了地上。
“讓這些傢伙乖乖的,不然殺了你!”手上加重力道:“一,二——”
奇怪的是那些紅背蜘蛛並不靠近黝黑男子身周。
感覺到身後男子強烈的殺意,男子惶恐的開口,又是嘰裡咕嚕嘰裡咕嚕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天語。
那些紅背蜘蛛竟然停止了動作,紛紛結成隊回到了那個木色的箱子。
有兩名士兵倒地身亡,其餘的士兵也是一臉狼狽和後怕。
凝霜蹲地查看那倒地的兩名士兵的氣息,臉色慘白,已經失去了呼吸,凝霜起身對蕭奕澈搖了搖頭。
這下男子無力反抗了,衆人卻不敢大意。
尤其是秦嵐,他一向自詡既爲醫者,又通毒物,沒想今日還是載了一個大跟頭。
他眼睛看向最後那個黃色箱子,這裡面應該就是黃膽毒蠍了。
他經過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研究出那變色的毒囊中可能有這種黃膽毒蠍的唾液。
當初他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即刻便被自我否定了,因爲以京城北方的這種氣候,是不可能存活這種毒蠍的。
除非人爲供給條件飼養,可是人爲飼養,何其艱難。
首選選地方就得是苛刻的條件。
於是只是嘗試着派人在京城地勢較矮,有水,陽光充足,又人煙稀少的地方搜尋,沒想到還真給搜尋到了。
而且這男子還養了這麼多的劇毒動物!
兩名士兵押着這名黝黑男子的雙手,蕭奕澈命人將此地一把火掃了。
沖天的火焰熊熊燃燒,房子本是木屋,周圍又是灌木叢和樹木,火焰自然天。
紅紅的,暈染了半天天色,混合着滾滾濃煙在天際燃燒。
男子白眼一翻,心痛得暈了過去。
那可都是他從南疆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千幸萬苦,煞費苦心帶過來的,平日養這些東西就不知道要耗多少精力和腦力,如今卻被這突然出現的一隊人給一把火燒了——
他的命根子——他的搖錢樹——
這下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黝黑男子不掙不脫得隨他們上了馬車,爲了再防止他使毒之類的,他身上已經被剝得精光,只腰圍圍了一塊遮羞布。
黝黑男子苦笑一聲,其實他們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他只擅長飼養毒物,卻不是製毒。
木屋中有他買的一些防身用的毒yao,這些人卻沒進去。
不然他伺機使一把,如今也不會被光着身子押走了。
蕭奕澈命人將那兩名士兵的屍體帶上,回去好好安葬。
他閉上眼睛捻了捻眉心,身週一股寒意。
再回到宅子時已經是晚上了,凌向月用過晚膳後等了一會他,見還未回來心想可能有事在身,於是便獨自先就寢了。
下午的時候聽說吳永上門來要人來了。
當着丞相的面,吳永肆意而張狂,壓抑許久的本性一下就忍不住暴露了出來:“丞相,下官的外甥女前日來找我訴苦,說貴府的世子爺揚言要取了她性命,這是作何?”
此處是蕭若藍辦事的府署,他卻不慌不忙的闖了進來,自信而囂張。
“如今下官的外甥女也不好意思在丞相府待着了,下官要接她回家,敢問下官的外甥女,何在?”吳永那聲何在,說得極其輕柔,還帶着一絲安撫。
畢菲纖那日來他府裡時,他給她喝的茶裡放了慢性毒yao,只要心跳加速,緊張,情緒異常的時候便會發作。
果不其然,今日有人來通知他,事已成,可以上丞相府要人了,於是他便冷笑一聲出了府。
廳堂裡還站了好些侍衛,冷眼看着單槍匹馬的吳永和隨同他一起來的另外一名官員。
蕭若藍沒有讓人將他們轟出去就算好的了,他竟然見了丞相還如此大呼小叫,如此大張旗鼓。
跟隨吳永一起來的這位官員實屬無辜,是被吳永騙過來的,說是去丞相府找丞相,順便看一下自家外甥女。
那名官員心想這是巴結丞相的好機會,便欣然同意,跟着他一起來了。
最近聽說吳永的外甥女要嫁給丞相府的世子,好些官員都開始對他另眼相看。
沒想到他還沒跟丞相說兩句恭維的話,吳永突然一反常態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對丞相說話。
莫不是活膩了?
再一聽吳永說丞相的世子揚言要殺了他外甥女,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彎腰躬身:“丞,丞相大人,吳大人實屬口誤口誤——”
說着對吳永擠眉弄眼,又是推又掐,心裡十分後悔今日跟着吳永來趟這場渾水。
心裡將吳永從頭罵到了腳。
吳永輕飄飄的側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暗示毫不理會,昂着下巴看向蕭若藍。
蕭若藍臉色陰騭,看着吳永如在看一位死人。
他拍了拍手,從大門處進來幾名冷硬之氣的士兵。
蕭若藍手指向吳永,淡淡的說道:“以下犯上,將他押下去。”
隨同的那名官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丞相,不關下官的事,不關下官的事,是吳大人硬拉着下官來的——”
吳永眼睛瞪圓,沒有想到蕭若藍會這麼幹脆,他狠聲道:“你們蕭家謀害了下官的外甥女!如今還想一手支天——”
他的話戛然而止,神情一麻,眼睛緊緊的盯着從屏風後被人像是押着出來的畢菲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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