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個突然甦醒的人,又都被轎奴帶到了我的身旁。
天行者見到我,高興的絮叨了好久,他彷彿忘記了當初的背叛,把我依舊當成好朋友,嘀嘀咕咕的話,倒是讓我的心情變得輕快了不少。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那就是路了。
邦德汗顏的很,牢騷發了許久後,就躲在一旁,眼神躲閃的看着我,顯然,他知道自己當初背叛我,會對我的心中留下很深的陰影,他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他,所以不能免俗的見到我就怕。
我“看”着他們,念頭所到之處,沒人敢跟我的意念對視,這是一種奇怪且有趣的感覺,就彷彿我變成了某種無所不能,又無所不知的高等生命,用一種俯視的眼光看着他們,偏偏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敢與我對視半秒。
氣氛頓時變得很沉悶,壓抑中有着說不出來的恐慌。
他們都知道,當初我能把他們放逐到異空間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前的我,還沒有現在看起來這麼變態,未知對一個人造成的恐怖陰影,不管正邪,不倫實力,都會一樣。
“怎麼都不說話了,啞巴了?”我奚落的念頭剛傳遞出去,這些不算太壞的壞蛋們,紛紛跪倒了一地,就連天行者也不能免俗,跪倒後駭然的看着我,以爲我要翻臉。
“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自救的機會,誰能想出怎麼出去,怎麼恢復本我的辦法,我就饒他一條生路,要不然,我不介意把他種在淤泥裡,當萬年不變的長生水肥料。”
我的話,說不出的冷酷,對待敵人,我再也不會心慈手軟,因爲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從三叔那裡,我深刻的瞭解了這個道理。
“這……”
“張啓山,你……”
“我們要是能出去,還用一籌莫展?”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聲音不斷響起,吵得我一個頭兩個大,讓我不爽的怒哼出聲,一股龐然到恐懼的意念,猶如一陣颶風,從我身上四散開來,把周遭的長生水掀起滔天巨浪,猶如咆哮的巨龍,這恐懼的一幕,讓他們頓時沒了生息,一個個噤若寒蟬的看着我,彷彿看着一個大魔王。
“哼,我們家主子,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當初放過你們,不過就是料到今天你們還有點利用價值,別不識擡舉,當心你們的小命。”
轎奴就是轎奴,配合我起來,簡直猶如貼心的小棉襖,又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怎麼表現,才能最大程度的征服這些人。
果然,聽了轎奴的話,所有人看我的目光,更加畏懼,更加恐怖。
我現在的模樣,說不出來的怪異,你可以說,我不存在甚至根本就沒有我,但是在他們的感知裡,我依舊那麼強大,我依舊是我,只不過變了一種生命形態罷了。
這纔是讓他們更恐怖的原因。
更何況,在轎奴無意中透出的話語裡,我還是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奇人,就連今天的一切都算計在內了,他們怎麼會不怕?
這一點,轎奴實在是神來之筆。把我徹底神話了,雖然我不知道,轎奴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到底跟誰學的?
但是用得好,用的妙啊。
“我說……我說……”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聲音又不斷響起,讓我沒有半點不耐,反而用意念一個個的掃了過去,被我意念掃到的人,馬上身姿一挺,彷彿被統帥注目的小兵,瞬間熱血涌起,臉上帶着榮耀之色。
七嘴八舌間,我聽懂了他們的話,無非就是這裡就是個死人之地,至於怎麼變成長生水的,他們不瞭解,也無法弄懂,只知道這種詭異到髮指的轉變,超越了他們所有人的理解。
更奇特的是,這種轉換無法逆轉,更不可能對抗,他們能被我救下來,還是啓山大人學究天人,功參造化云云。
廢話了一大堆,就是拍馬屁,讓我這個鬱悶。
倒是邦德的無心之言,突然點醒了我。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明明感受到包裹我的水是那麼溫暖,那麼舒服,讓我可以忘掉一切,成爲溫暖的水,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屈從別人的念頭,別說溫暖的水,就是我父親都不行,所以我當時充斥着恨意,甚至那種恨讓我現在想來都害怕。”
邦德的聲音,在七嘴八舌中,顯得那麼弱小,卻猶如一盞指路明燈,突然照亮了我內心的最深處。
是啊,就是情緒,就是那種不甘的念頭,纔會讓他們沒有變成我這般模樣吧?
果然,邦德的話語聲,打斷了其他人的思緒,接着他們又七嘴八舌起來,意思一樣,都是不甘被那種同化的念頭控制,當時他們確實都產生了很強的恨意。
甚至可以說是此恨無絕期。
正是這樣的恨意,讓他們保持了自我,沒被周遭包裹我們的水同化掉,但是我深知,這樣的恨意只能暫時的保持住自我,時間一長,恨意總會被蠶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不會倖免。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雖然想到了破解被同化的方法,但是我的想法遠不止如此,我要的,是逆轉局勢,是反敗爲勝,那我需要做的,就要更多,甚至更好。
“現在,假想你們最恨的人就在身邊,我要你們現在瘋狂的恨着對方,但是不能動手,更不能有殺意,聽懂了沒?是恨,恨到發狂的恨,恨到骨子裡的恨。馬上、立刻給我做。”
我冷冰冰的吩咐,讓他們打了個冷顫後,急急忙的照做起來。
這些人沒有一個弱者,更是控制情緒的高手,他們在我話音剛落的瞬間,就咬牙啓齒,一臉猙獰的看着周圍,就彷彿他們身邊,多了無數個生死大仇的仇人。
頓時,一股股可怕的力量,從他們的身體裡不斷的散發出來,那是一股股灰黑色的氣息,十分的讓人不適,但卻讓周圍的長生水,汩汩的冒起了氣泡。
更奇特的是,他們的身體周圍,陡然的被隔閡了開來,就彷彿長生水十分畏懼他們現在的氣息,拼命的往後退,這就導致他們的周圍,都變成了真正的真空。
頓時,這些人的呼吸變得急促,氣息變得不穩。
真空啊,沒了空氣,能呼吸纔怪了。
看到這情形,我眉頭不自然的皺起,果然跟我猜測的一般,這長生水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脫離,看來還要另想對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