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然的猜測,讓小丫頭鄙夷,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因爲很多東西,她比我瞭解的更多,但是她現在不能說,因爲接下來,馬上就要驗證我的猜測全盤皆錯,這纔是她想要讓我明白的道理。
不提小丫頭的小心思,單說六個擡棺人,擡着擡着,突然間就消失了。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滿棺材的人,誰都沒發現他們怎麼出現的了。
就彷彿是幻覺,六個擡棺材的紙錢人,就那麼當着我們的面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的端倪,甚至就連秦廣王所說的陰氣,我都沒有感受到絲毫。
緊跟着,前方無數紙錢鋪就的大道,也飛速的消失着,直至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嗩吶聲,虛空周圍的時空亂流,又一次狂暴的涌了上來。
還未等時空亂流徹底暴虐的衝到近前,一道漆黑無比的光,就順着原本紙錢鋪就的大道方向飛速射來,這一下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還以爲是敵人的詭異攻擊,就在我們紛紛出手對抗那道急速飛來的光,卻發現這道光突然照亮了我們所在的葬天棺後,停了下來。
光黑得猶如墨水,也厚重粘稠,若不是來的實在太快,也本身發出黑漆漆的光芒,我們還以爲那是一種詭異的液體。
接着,一道又一道的漆黑之光,不斷的從虛空盡頭出現,照亮葬天棺的四周,也讓整個葬天棺,都完全被漆黑之光徹底包圍了。
光,正變得越來越暗淡,但卻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變得真實,就彷彿這光正變幻成真實的物質,正變成一條渾圓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是無盡的漆黑。
而我們,就在通道的末尾。
就彷彿完成了某種交接的儀式,不大一會,從葬天棺裡,突然涌出來一灘稀溜溜的水漬,自始至終,我們誰都沒發現那一小攤水漬到底從哪出現的?接着,通道瞬間吞噬了那團水漬,就在水漬消失的瞬間,一直帶着我們來到這裡的葬天棺,也憑空消失了。
接着,漆黑的通道中,突然出現了無數個憑空開啓的小門,就彷彿無盡的天窗,從四面八方出現,每開啓一道小門,裡面就涌現出無數的死氣,以及一聲聲“迪吶”的長死之音。
這些形容起來很慢,但是當時發生的飛快,從黃紙人消失,再到“迪吶”的長死之音出現,快得讓我們應接不暇,甚至我們攻擊漆黑之光的力量剛剛收回來,眼前一切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模樣。
我們如臨大敵的看着一個個天窗,不,應該說長死之門,在不瞭解這東西到底都是什麼之前,本能的戒備,讓我們先選擇觀望。
無盡的死氣,漂浮着,噴涌着,衝向我們,所有人都很慌亂,聰明的都在緩緩靠向我,膽大的,已經衝進了死亡氣體中,並沒有想象中被吞噬的慘叫聲,他們紛紛又無恙的從死氣中冒頭,一臉懵糟。
這算什麼?敵人的歡迎儀式?
絕對不是那麼簡單,肯定有着未知的危險。
本能的,我抗拒那些死亡氣體靠近我,這方面我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長生念力自我額頭涌出的瞬間,就徹底隔絕了涌上來的死亡之氣,兩者彷彿天敵,自我的長生之氣出現開始,不停的與死亡之氣碰撞着,消失着,讓虛空中到處滋滋輕響。
慢慢的,我的長生念力隔絕了大部分死氣,讓我周遭的許多人,都被念力庇護在內,這情形看到聰明人的眼裡,都知道該怎麼選擇,但是有些愣頭青,就比如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耶穌教徒們,依舊在死期中嘖嘖個不停,身上的聖光閃動間,同樣隔絕着大部分死氣。
這讓他們覺得,死氣也不過如此。
邦德正在這羣老頭子中間哀求着,勸他們趕緊回去,可惜這些人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或許是爲了研究這死氣到底是什麼?又或許是他們真的沒在意,不顧邦德的苦苦哀求,依舊留在死氣當中。
片刻之後,一聲奇異的嗩吶聲,又一次響起,這次的聲音,就彷彿從我們的身邊傳來,透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驚悚感。
沒人說得清,嗩吶聲過後,又發生了什麼?總之,死氣中的大部分耶穌教徒,就那麼憑空的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下,信徒們都慌了,包括幾個看起來地位尊崇的大主教,這幾個人在邦德等剩下不多人的簇擁下,走向我們。
可惜,還是遲了。
更大、更驚悚的嗩吶聲,又一次悄然的降臨了。
這次,我終於看清了到底是什麼?
死氣當中,竟然出現了一滴滴彷彿水滴般的血紅液體,正是從這些液體中,發出的嗩吶聲,化爲一道道奇異的音攻的力量,瞬間把信徒們包裹,接着拖入無盡的黑暗中。
速度快得無法形容。
要不是那一刻我恰好看着邦德,也用長生念力阻攔住他的四周,我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樣的異常。
邦德被救了,但是跟着他的所有耶穌信徒,卻一個不剩,都被死亡之氣徹底吞噬了。
這恐怖的情形,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瞬間,幾十個人,就這麼消失了,這死亡之氣,實在太恐怖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鐵面生看着消失在死亡中的耶穌教徒方向,聲音顫抖道。
他可能看到了更恐怖的東西,但是爲了不讓我們慌神,選擇了沒說。
“那是……”張鏡兒蒼白着臉開口,剛想說出鐵面生隱瞞的東西,卻被鐵面生瞪了一眼阻止了。
所有人靠的我更近了,就這樣,我撐着長生念力,帶着剩下的所有人,一步步向着黑暗的深淵走去。
剛走沒幾步,腦海裡就響起了小丫頭的聲音。
“剛剛那東西要是真的,這下子麻煩大了。”
“到底是什麼?”我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爲什麼鐵面生看到了都不肯說,難道那東西就這麼恐怖?
“葬天之道。就是把天道規則所有的力量,都融合到了一起,然後融合了死亡的力量,形成的道。就是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一條只能通往死亡的路。”
小丫頭的解釋,讓我腳下踉蹌,差點沒摔倒。
既然她都知道了,爲什麼不說,還有鐵面生也是?
彷彿知道了我的想法,小丫頭苦澀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因爲除了走下去,我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不信你回頭看看。”
聽到這話,我只感到頭皮都在發麻,難道在我不知不覺間,身後又出現了更恐怖的東西?
我沒敢回頭,但是接着側臉向左望去的眼角餘光,我終於明白小丫頭爲什麼會這麼說了。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