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黃鶴之樓,雜家傳人大 求訂閱
江南是個十分漂亮的地方,每逢春夏,總會有無數文人騷客到此觀賞,題詩作詞,飲酒作對,可謂是不亦樂乎,固有“煙花三月下揚州”等絕美詩句,唐朝李白、杜牧等絕頂詩人都曾到過這裡,古代先賢聖王,也樂此不彼的來到這裡,在他們看來,這裡的景色,已經無法用言語這種粗鄙的形式來表達了,它們就好似上天賜給凡間的絕美禮物,讓人覺得即便是稍加的修改,都是一種對神靈的褻瀆。
時值清明之後,已是二月之末,今天不是個好天氣,大街之上,細雨綿綿,但他卻滋潤了萬物,使得大地復甦,許多未出來的細芽,也在這兩天悄悄的爬出泥土,呼吸外面的空氣,當它們看見這外面的美麗的山河之後,也不禁被這片大地所吸引,這其中的美妙,誰又能一語中的,也不過是隻能細細道來罷了......
在黃鶴樓之上,一位年輕的男子站在那裡,從背影看來,風度翩翩,瀟灑萬千,俊美這個詞都難以形容,一米八的個子外加健壯的身材,組合的恰到好處,那站在身後的萬千少女,不禁神往,渴望他能給與自己幸福,但當他轉過身來之時,那之前迷倒萬千少女的背影,均化作細沙,隨風而去,只見那男子厚脣塌鼻,濃眉小眼,任誰一看他的正臉,都不禁覺得是幻覺,但是這確是真的,美夢瞬間打破,所有的幻想都在頃刻間碎去。
此時的他正坐在樓上的一張小桌子上,跟隨自己的朋友吟詩作對,所說的,也無非都是一些文人所喜愛的趣事罷了,衆人碰過杯子之後,笑着說道:“呂兄,不得不說,你的背影確實是萬千少女的夢之所向,但是你的容顏未免太過差勁了,你瞧,又一批少女被你的容顏給嚇跑了!”
衆人聽見之後,也不禁哈哈大笑,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笑望那名姓呂的文人。
而旁邊的另一位文人則搖了搖頭,“誒~李兄此言差矣,我等文人騷客,豈能爲容顏所趨附,考取狀元,功成名就,老來退歸山林纔是我等所願!”
衆人言語,衆說紛紜。
只見那名呂姓文人笑着搖了搖頭,“何以此言?何出此言?”
衆人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紛紛疑望他,那呂姓文人侃侃而談,敘敘道來,“容貌、功名不過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縱被後人所知,也做不來李白、杜甫那般流芳百世,倘若我等真的有真才實學,何不治國平天下!縱使後人不識,今日也不枉來此一生!”
衆人聽完他所說的,紛紛驚訝,查看四周有沒有什麼官爺、衙役,在看到這附近沒有當官的之後,嚇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被喚作“李兄”的文人趕忙說道:“呂兄,這等場合,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呂姓文人一見李兄有些怒氣,趕忙解釋道:“大家出來遊玩探討不就是各抒己見嗎!李兄這是何必動怒啊?!”
那李姓文人被他這一句話給堵得不知該如何說是好了,只好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呂兄、王兄、孫兄,李某家中還有些事情,你等繼續在此觀賞,我就不奉陪了!”
一聽他要走,衆人也沒辦法阻攔他,只好放他走了,而那孫兄乃是那李兄所帶來的,一見他走了,自己也不好多在此逗留,便找了個理由也走了。
王姓文人一看這麼一下子走了兩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給自己的酒杯中倒滿酒水,衝着呂姓文人說道:“他們走就走吧,來呂兄,我們共飲此杯!”
呂姓文人衝着他微微一笑,給自己的酒杯中倒滿酒水,兩個人共飲了此杯酒水......
天空中的雨水還在一直下着,而接近傍晚,天氣也越來越涼爽了,王姓文人並沒有帶保暖的衣服,便告辭了,而那呂姓文人還並不想走,拒絕了王兄的邀請,自己一個人在樓上喝着悶酒,望着窗外的細雨,那麼楞開了神。
“唉!”那呂姓文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今之於古也,猶古之於後世也。今之於後世,亦猶今之於古也。故審之今,則可知古,知古則可之後,古今前後一也。”
這是《呂氏春秋》中對歷史的看法,從他言語的急緩看來,這樣的人一定是一個不在乎名利的人,甚至可以說,這樣的人一定是一個十分有理性的人......
兩位氣宇不凡的中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們二人面露慈祥,但任誰看見他們,都會將他們比作是指點江山的王朝大臣,但是由於天氣漸冷,樓上只不過是剩下了他們兩個還有那位呂姓文人罷了,看着那位青年,其中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說道:“王兄,你看這小子怎麼樣?我覺得挺符合我的胃口的!”
他對面的那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望着窗外,僅僅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個字。
而那名身穿紫袍的人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王兄一個字也沒有說,轉過身來之後,稍稍的沉思了一下,輕聲說道:“王兄,我想我們應該選一個候選人了,對!我們確實是是一個夾在中間的人,手中握有兵權,但是卻一點用都沒有,我們也想加大自己的籌碼,我想現在我們應該把握住這樣的一個機會,免得到時候萬分着急!”
我想他們二人諸位都已經猜出是誰了吧,對!沒錯,他們二位就是河南王趙林和江南王趙宏,這次是河南王來找江南王探討事情,二人沒有什麼去的地方,便決定來這黃鶴樓了。剛好今天有點小雨,人一點都不多,這讓二人倒是有點哭笑不得的衝動。
趙林“哦~?”了一聲後問道:“怎麼?難道王兄你已經找到可用的人了?”
趙宏微微一笑,“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沒錯,貌似是雜家的傳人,我已經調查他半個月的時間了,確實是有些真才實學,我想有了他的加入我們也就不用再這麼羅嗦了!”
聽趙宏這麼一說,趙林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確實是該好好的武裝自己,不讓自己被這王朝皇帝的更替給殺了滅口,但問題是那傳人呢?難不成是他?”
趙宏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默認了,“沒錯,就是他,雖然容顏真的很差,但是肚子裡是真的有東西,比起趙軒來,更有先天聰穎之處,但我覺得這個人比起趙軒來也是有所不足的,就是他有些過於剛直,比起趙軒那種八面玲蓉的脾氣比起來太過於差勁了!”
趙林思索了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慢慢說道:“趙軒不也是後天慢慢爬起來的嗎!沒事,離那最終的戰場還有五六年的時間呢,趙雍乾那老賊絕對不可能會讓趙方胤輸了的,這場大戰我們是中間人,但是爲了最後能存活下來,我想我們有必要做一些準備,比如做一下牆頭草!”
聽到“牆頭草”這個詞眼,趙宏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確實如此,他們的兵力沒有那些派系的強大,腦子頂多也就是能夠無時無刻的看清這場大戰,他們懂得如何生存下去,但倘若比起陰謀詭計來說,他們還是差了不少,所以他們也只能通過牆頭草來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等到最後的時候,幫助那個快要贏了的,這樣,他們反而能夠更好的生存下來。
由古至今,文人騷客來到黃鶴樓,一定會留下一些刻字題詩,在他們看來,倘若後人見到自己的詩句,這樣也算是不錯的了。
而此刻的那位呂姓文人也正有此意,畢竟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文人,很多毛病都是不好改正的,大多數的牆壁上,都已經被寫滿了詩句了,他找了一塊雖然能寫字,但是寫字不多的一塊地方,別人都是留下自己作的詩詞,但是他卻沒有,寫下了《呂氏春秋》中的一段話:爲天下及國,莫如以德,莫如行義。
他的字十分的工整,每個字的力道都用的恰到好處,給人一種行若流水浮雲的感覺,他在最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呂治,想來他的父親一定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而也確實如此,他乃是蘇州人士,不知多少代時,舉家遷往此處,此次前來此地乃是好友王昆提議來此的,而此刻的他,想要寫完這句話之後,到城中找個酒家休息一晚,然後第二天會蘇州去。
他的父親是他們那邊當地的鄉紳,由於他們家是呂不韋的後代,所以也十分的注重雜家學識,也因此他們家的人都非常的有才華,但呂治的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儀表堂堂,小的時候呂治也是十分的可愛,但是沒想到的是,長大後的呂治竟然長成了這副模樣,倒是讓呂治的父親有些難過了,雖然他們家裡不缺錢,但是由於呂治的這張臉實在是太過難看了,所以他們那邊也沒有什麼女孩子能夠看得上他,也就這樣,呂治現在已經二十五了,現在還一直處在未婚的情況下,每每被人嘲笑的時候,他都會十分的難過。
“爲天下及國,莫如以德,莫如行義。不錯不錯,竟然是《呂氏春秋》中的言語,小夥子身懷大志啊!”只見趙宏走到呂治的身後,侃侃而談,他確實是對這個呂治很感興趣。
一聽竟然有人能夠一眼就看出自己所寫的出處,呂治有些驚訝,轉過身來一看竟然是爲年過半百的中老年男子後,拱手微一欠身,“老伯說笑了,小生不過是恰巧想起來這句話,便寫上去了,談不上胸懷大志!”
一聽呂治這麼一說,就連坐在不遠處的趙林都有些樂了,他忘了是聽哪位朝堂大臣說的了,好像是白洪也或者不是白洪是其他的人,當初楚王見到趙軒的時候,趙軒貌似也是差不多這般說的,“難道現在這些諸家傳人都這般的謙虛嗎?”這是趙林腦中的想法,聽呂治這麼一說,他確實是想要笑。
而趙宏則是主動邀請呂治,哪有絲毫嫌棄他的容貌的意思,“來吧小夥子,反正這裡就我們兩個老頭子,兩個人也沒有多少意思,過來陪我們聊聊怎麼樣?”
既然有人邀請自己,呂治當然是非常高興,更何況看樣子這兩位中老年人都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更讓他想要跟這兩位好好談談了,反正也不着急走,他也就無所謂了,大不了不就在這裡多住幾天啊,衝着趙宏微微一笑:“既然老人家邀請我,呂治不去就不像個樣子了!”話一說完,呂治便跟隨趙宏一起入座了。
三人坐在那裡,從黃帝說道李煜,從天文說到地理,又從詩說到了詞......他們三人無所不談,就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所不知道的,趙林、趙宏二王在感嘆呂治的學識的同時,呂治則是更想知道他們二位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高的學識,其中很多片段的解釋,即便是他的父親理解起來都有些困難,而他們二位竟然沒有絲毫的困難,彷彿什麼東西到他們面前,他們二人都能夠給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晚上,讓呂治受益匪淺,他恨不得有一種想要拜師的衝動,但他知道,雖然他是有點學識,但根本算不上如何,或許只有他父親那樣的他們纔會收當徒弟吧,而拜師這個念頭,在呂治的腦海中沉澱下來,揮散不去。
他們二王看着他聽的這麼入迷,趙林不自覺間嘆了一口氣,果真如此,這個呂治更看重的,還是知識,他甚至都爲了學習而不去問他們二人究竟是誰,只是這樣埋頭苦學,能學到多少算多少,“唉,看來我們兩個所選的這個繼承謀士比起墨家和法家的人來說相差的還是有些距離的,就算是跟趙軒比,那也是沒有多少勝算!”
三人共飲此杯酒水,所有的憂愁,所有的喜悅,此刻,都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