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發現你的血能驅鬼的?”
方靈問道。
一般來說,驅鬼的道士都是以舌尖血,中指血,而且,一天之內,只有三次是陽氣最旺的時候,三次之後,那些血就跟含豐富蛋白質的水沒什麼兩樣。
即便是這樣,舌尖血和中指血都沒有資格與孫啓的血相比。
“我還能看得到鬼!”
孫啓擡頭看着方靈,隨後嘆了一口氣道:“你不會覺得我爲了錢做這種事而看不起我吧。”
方靈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濃郁的憂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奶奶年紀大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剛好我在網上認識了一位城裡的姑娘,見了面,她對我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於是,打算繼續發展下去,但是,我從來都不敢把她帶回家。”
孫啓嘆了一口氣,雙手捧着肥嘟嘟的臉,那一臉的肥肉被他雙掌這麼一擠,整個長臉就成了個剛出籠的包子。
“她還不知道我住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本事想賺錢在城裡弄個三寸房子,發現城裡的房子實在是天價,所以,最後打算起二層洋樓再把菲菲帶回家認認門兒。”
兩個月前,正逢濃春,孫啓幾乎賣了能賣的東西,奶奶似乎在那一天特別清明,也不糊塗了,把自己年輕時候保存的銀耳環,銀鐲子,都給偷偷還了錢。
爲的就是帶菲菲去郊遊,孫啓還買了一套這輩子最貴的衣服,打扮打扮,其實根本看不出是農村出來的。
可是當日去菲菲家接她的時候,她家裡出了事,就沒去成。
菲菲家有個姐姐,已經家人了,孩子是一個男孩,兩歲,菲菲比她姐姐小四歲,對這個外甥很是喜歡。
但是她這個外甥卻一出生就有腎分離綜合徵,這種病其實在懷胎十月之前思維彩超是可以診斷出來的。
而且多數胎兒都有這樣的現象,只是因爲五臟還未發育完全,功能還不成熟,導致兩隻腎臟不同大小,但是多數畜生後的嬰兒一旦排尿,功能漸漸成熟,便會恢復。
她這外甥卻沒有恢復,醫生說,一開始做疏通手術,看看有沒有效果,如果沒有,長大了要做腎移植手術。
這孩子直徑兩歲,就已經幹光了家裡的積蓄,菲菲的父親一直都不看好菲菲的姐夫,所以,曾經揚言在菲菲出嫁的時候,就是斷絕父母關係的時候。
母親曾經偷偷救濟菲姐,可被她父親知道後,很是惱火,控制了菲菲母親的日常開銷,凍結了她的所有信用卡。
那天,孫啓去找菲菲的時候,剛好看到了菲菲的姐姐領着孩子跪在客廳裡,這一幕讓孫啓覺得很尷尬。
孩子骨瘦如柴,面色發黃暗啞無光,所有的繼續都用來做透析。
“菲菲,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菲菲是個很溫婉的幼師,大學一畢業就在父親的幫助下,開立了私人幼兒園。
若不是這時候菲菲講述狀況,孫啓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當初我都不看好這小子,如今有難,也不來拜會我這岳父,卻讓你這這個女人來拋頭露面,他就不是個男人,還有,路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怪父母。”
菲菲的爸爸是個四十多歲的嚴肅男人,頭髮微微有些禿頂,但是,卻坐在那兒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爸,她畢竟我姐姐,你就幫幫姐姐……”
孫啓站在一旁壓根就跟個外人一樣,這時候,菲菲的爸爸說道:
“你看看孫啓,衣帽堂堂,說話三寸懂事帶理,你再看看你找的男人,你讓他來見我,只要他敢來,爸一定讓他走不出我沈家。”
“爸看在菲菲的面子上,你要是答應離婚,孩子的所有醫藥費,包括將來的****,爸爸都一手操辦了!”
“爸!!他不是不肯見你!”菲菲的姐姐雙眼瞳孔放大,很顯然,她不會和他離婚的。
“爸,你這是在逼姐!”
菲菲在一旁說道,側目衝身邊的孫啓試了試眼色,小聲對孫啓說:
“孫啓,你說句話呀,爸爸還是很喜歡你的,你就替姐姐說句話。”
孫啓一愣,乾咳了兩聲,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沈叔叔,消消氣,……”
沈叔叔接過茶,卻手裡一空,杯子頓時滑落,孫啓下意識的去接,誰知道那一輩滾燙的開水竟然灑了自己一手。
瞬間就通紅一片,孫啓使勁搓了兩下,趕緊又倒了一杯遞過去。
“趕緊去拿冰塊敷一敷!”
這時候,沈叔叔一看,那手心裡都破了皮,被孫啓那小子這麼一撮,一層皮就被擦了下來。
菲菲趕緊跑過來看,連手腕都脫了一層品,細膩的血水順着手流下來,趕忙轉身去冰箱裡找冰塊。
場面,從一開始的菲姐來求救,變成了救治孫啓的燙傷。
誰都似乎不知道菲姐是何時抱着孩子離開的。
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孫啓回頭看去才發現菲姐已經抱着孩子離開了,與菲菲對視了一眼後,二人都追了過去。
菲姐的背影很蕭條,骨瘦如柴,甚至步伐有些飄忽紊亂,也許是因爲跪的太久了。
二人一起追上去,菲菲扶着姐姐,孫啓接過她懷中的外甥。
“姐,你沒事吧!”
菲菲焦急的拍着面色發白毫無血色的姐姐的臉。
孫啓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把兩歲大的孩子給丟在了地上。
“我曹,老子見鬼了!”
菲姐一看這情況,趕忙支撐着搖搖晃晃的身子去抱孩子。
“孫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菲菲傳來埋怨的眼神,蹲下來和姐姐一起去哄外甥。
留下孫啓站在一旁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腦門。
“嗚嗚嗚……”這個時候,孩子哭了,聲音很大,哭的很淒涼。
“孫啓,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菲菲罵道。
“哭了,哭了……”
誰知道菲菲的姐姐卻露出了與這畫面極爲不相符的表情,她甚至喜急而涕,忍不住的一遍遍的摸着自己的孩子。
兩歲了,他的體態卻還不如一個剛剛蹣跚學步的孩子。
“姐,你怎麼了?不要嚇我!”菲菲一臉錯愕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像個神經病一樣看着懷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