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八卦陣啓動,我不用再擔心邪祟會通過海眼衝入人間,邪魅鬼祟被神兵衍天打怕了,現今多藏於了地下。不敢露面。
閒暇的時候我開始修煉,歸墟之地地廣無人,靈氣比起人間要濃郁很多,這對修煉很有益處。同時。安靜的環境也使我的心靈得到了更好的沉澱。
祖蠱於我一樣,一直也沒有放棄提升。
老江頹廢了,從最初每日坐在山頂,眼巴巴的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心心切的盼望着仙山能夠出現。到後來,他終日怔怔的望向遠方,目光渙散,似沒有了聚焦點。
海上會下雨,有風雷閃電,海中有豐富的水產,可島上卻無鳥雀,無野獸,想來也是,如此鬼氣森然的島上,什獸類敢在此生存。
介於老江拿我煉丹一事,我雖然沒有追究,可對他卻沒有任何好感,我跟祖蠱幾乎不與他說話,除非他寂寞透頂,會覥着臉過來找我說上兩句。而我每每總是敷衍了之,時日久了,他自感無趣,便不再找我。他如今整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躺在山石之上,天當被,地當牀,昏昏沉沉,萎靡不振。
我真的打心底很感激祖蠱,若不是它在此陪我,我不知道會不會也變得如同老江一樣,在這浮浮沉沉的海面上,漫無目的,一蹶不振。
祖蠱依舊聒噪,見我望着海面發呆的時候,它總是勸我,“小子,別頹廢,好生修煉,你就當閉長關了,想爺我閉關最長的時候,有百年之久。”
……
日月交替,轉瞬兩年。
“常生,你看,那是什麼?”一日,我正坐在山巔調息打坐,祖蠱忽然大喊大叫起來。
我睜開眼睛,在荒蕪的海面上,竟出現了一座巍峨沉渾,氣勢磅礴的大山。
聽到祖蠱的喊聲,一直昏昏沉沉的老江一個骨碌爬了起來,當他看到那一幕時,喜逐顏開。
“仙山!是仙山!哈哈,古人誠不欺我,我終於等到了,哈哈哈……”。老江狂喜着連滾帶爬的往山下跑去……
這一刻,我的心底也是震撼,狂喜,激動的,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黑色的山巔之上,生活是多麼的枯燥乏味可想而知。天知道那座仙山的出現,給我的視覺,以及心靈帶來了多麼震撼的衝擊。
“那山中一定有仙珍!”祖蠱丟下一句,倏忽往那仙山飛去,飛出不遠,它又折返而歸,道:“小子,爺帶你也去長長見識!”祖蠱說話間,搖身一變,身長丈餘,我騎在它的身上,它帶着我往那山中飛去。
仙山巍峨龐大,在海面上顯得特比的突兀,可實際上距離我們也很遙遠。祖蠱會飛,帶我飛過去自是沒有問題,可苦了老江那廝,他在海中撲騰着,想以一己之力游到那山上去,不過,那顯然不太可能。
還未踏足仙山,一股濃郁的靈氣便撲面而來。俯覽而下,雲霧縹緲其上,仙霧迷濛其中,鳥雀曼舞長空……登仙山,我們進入了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山上草木蔥鬱,流泉飛瀑,莊嚴巍峨中不乏鍾靈秀美,還有大道天音響徹其中,神秘又深奧,果然是一處仙境。
和傳說中一樣,山上多金玉,多奇獸,多朱果,可唯獨沒有人,那山上的獸類都生的奇特,有似羊生角的,有似虎生翅的,那模樣,讓我想起了《山海經》中介紹的那些神獸。
這些奇獸面對我們兩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一點都不友好,反之,它們向我們發起了要命的攻擊。聖地中的獸也絕非善類,它們都是有道行的,有些道行並不在我跟祖蠱之下。好在我有衍天在手,一場惡戰後,我跟祖蠱殺了幾隻強大的靈獸。我用噬魂劍剝皮剔骨,架在火上烤,很快肉香瀰漫……其它靈獸慫了,自此退進了深山,對我們敬而遠之。
仙山中物產豐富,野果,肉類應有盡有,且其中都蘊含着超強的靈氣,普通的一枚朱果,甚至能抵得上一顆千年人蔘的靈力。
這一天,就跟過年一樣,常年吃魚蝦蟹的我們,甩開腮幫子大吃了一頓,最後我跟祖蠱決定,留在仙山上修煉一段時間。
此山名爲‘方丈’兩個蒼勁有力的古體大字,刻在如箭般直插雲霄的主峰之上,不知何人所刻,又或許來自上古洪荒。
靈獸腦中孕有靈丹,祖蠱將其取出,與我分食。我們在仙山之上,修行了半年,修爲突飛猛進,祖蠱成功突破自我,完成了第六次脫變,頭上獨角長出,腹生四爪,頗具崢嶸。
半年之後,我們依依不捨的離開。仙山是漂浮於海面之上的,雖然飄的慢,卻是越飄越遠,再不回去,以祖蠱的能力,怕是飛不回去了。
魔魅之地,神兵半年不在,妖魔出世,厲鬼橫行,老江處境堪憂,他不僅沒有去得仙山,還落得一人在這魔魅之地拼殺,想來他已經拼殺了有些時日,衣衫襤褸,渾身浴血。
“常生救我。”他說。
我揮動衍天一掃而下,不爲救他,只爲斬妖除魔。
我發現,修爲越高,我與神兵便越是契合,威力也越發強大。此次,我一棍揮出,橫掃千軍,再一棍,亂石穿空,山崩地裂!在開裂的山壁上,我發現了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之上,一個‘封’字華光流轉。
這纔是真正的封魔地,封印鬆動,導致妖魔鬼怪出世,我要進去,將鬼怪屠殺個乾淨!
衍天之威何其強大,卻無法撼動石門分毫,封印還在做最後的堅守,我修爲不夠,破不開它。
我繼續修煉,我要變得強大,要殺入封魔地斬殺羣魔,之後,回家。
親見方丈一山,又見我們一去半年後回來的改變,老江似乎見到了希望,也開始修煉,不過他修煉的是游泳,沒有什麼能撼動他求長生的心,這一點,讓我有點兒動容。
朝夕沉浮,轉眼又是一年多,‘瀛洲仙山’飄然而至,我跟祖蠱第一時間飛去。
瀛洲是一片一望無垠的蓬勃聖地,綠草如茵,鮮花芬芳,古樹蒼勁如龍,鳥雀遇人不驚,蜂蝶圍繞我們翩然起舞,呃,這裡的動物對我們很友好,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親熱,這是一片和諧的仙地。
後來,我們在瀛洲之上,發現了有人生存過的痕跡,有坍塌的茅屋兩間,藥田一塊,藥田內還有一些成熟的靈藥,我們尋遍了整個瀛洲仙山,最後在一座洞腹中找到了一具坐化的老者,可見傳說中長生並不屬實。
我跟祖蠱煉化了這裡所有的靈藥,祖蠱接連兩次突破,鼻下生須,身上生鱗,竟真的頗具龍形了,而我,也已經修到了方叔的高度。
再回魔魅之島時已是八個月後,老江頹然的坐在海邊,見我們回來,尤其見到祖蠱的變化,他眼中神色複雜。
那夜,皓月繁星之下,魔魅島之巔,老江找到了我。
“仙山什麼樣子?”他問我。“山上可是住着神仙?所有的宮殿可是皆由黃金玉石打造?山上可是到處長滿了翠樹瓊花?樹上結出果子可都是珍珠美玉?人吃了能否長生不老……”
老江滔滔不絕的問着,似乎將這麼多年,心中琢磨不透的問題,一股腦都問了出來。
我看着他,他滿眼迷茫的看着我。
“這就是你腦海中想象的仙山的樣子嗎?”我問他。
他點頭,很神往的望向遠處道:“我一直覺得,海上有仙山,山上有神仙,神仙住在上面,吃的穿的玩的莫不俱備。日常無事,隨手摘些珍珠果、玉花嚐嚐,或者追逐飛禽走獸耍樂,偶爾興趣所至,可在天空飛翔,在海面遨遊,從一座仙山飛去另一座仙山,不知道憂患爲何物,長生不死,其樂無窮……
看着他癡迷的樣子,我忽然有些同情他,我還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對一件事如此執着,想了想,我說:“下一座仙山,我們帶你過去。”
“方壺仙山”來時已經是兩年後,方壺很美,是三座仙山中最美的一座,草木繁盛,花紅遍野,蜂飛蝶繞,流泉飛瀑,沒有‘方丈仙山’巍峨磅礴的氣勢,沒有‘瀛洲仙山的靈動,方壺更嬌媚一些,加上仙霧繚繞,將方壺襯托的如同一個披着薄紗的仙女,美好,靜謐。
老江在仙山上環繞了一圈,眼底透着一絲失望,這裡沒有金玉所建的宮殿,沒有神仙,與他想象中還是要差一截的。
我們不再管他,開始瘋狂的汲取靈氣,半年後,祖蠱完成了第八次脫變,它真的變成了一條金龍,百米龍軀,體態矯健,龍爪雄勁,周身散發着萬道金光,好不威風。
而我,在方壺之上也修出了元嬰,如今,我算是跟胖子一個級別了。
在我們準備離開方壺仙山的時候,老江已在一顆大樹下,建起了一座茅屋。雖然這裡跟他想象中有出入,可他還是堅定的認爲,住在仙山之上的人可以長生……老江留在了這裡。
在八年多的時間裡,有三座仙山自魔魅島前飄過,我去了三座仙島,在那裡受益匪淺。
那是道家修者夢寐以求的洞天福地,可我卻沒有覺得它們多麼好,我愈加的懷念紅塵中的人和事了,雖然懷念,我卻不敢深想,八年,爺爺,老劉頭,還有借給我二十年壽元的父親,他們還建在嗎……不,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