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和燕璃一同從後臺走了出來,正好和臺上的尚翎雪撞了個正着,這場面可是說不出的尷尬。
整個劇場陷入了一種壓抑的沉默中。
王詡看到尚翎雪那一刻,他的目光好像就被釘在了她的身上,久久沒有離去,直到有人阻止了他。
“喂,同學,你看什麼呢?”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王詡的視線,也是他的這句話打破了這已經冰到極點的冷場。
王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但大腦告訴他,自己在記憶中從未見過這個女人,他覺得自己的眼前該有某種片段閃過,但沒有,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應該有個答案,但依然沒有。
其實這也是尚翎雪有意爲之,雖然他們每天會在同一個教室裡聽課,但她的支配之力想要回避掉對方的矚目,那是輕而易舉的,就算王詡不是每節課倒頭就睡,她依然可以像隱形一樣不引起王詡的注意,這是一種潛意識上的麻痹,本人是很難察覺到的。
於是乎,在召魔陣事件後,這可以說是王詡第一次見到尚翎雪本人,不過顯然有人對他此時的反應有些不爽,那個擋在王詡面前的男生就是一個。
王詡擡眼看去,這位高大威猛、玉樹臨風,帥得一點都不含蓄的男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學生會會長楚凡同學,同樣也是這次文化節的話劇中擔任王子的人選。
“啊……沒什麼。”王詡這樣說着,恢復了往常的樣子,他聳聳肩,繼續幹他打雜的勾當去了。
燕璃看着他的反應,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在場每個人的想法和記憶都逃不過尚翎雪的掌握,燕璃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此刻,這兩個女人站在一起,比旁人看來還要兇險異常。
“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來打攪,給學姐添麻煩了。”尚翎雪說道。
“別這樣說,你肯來參加我們的演出,應該是我們麻煩了你纔對。”燕璃說得也很是客套。
尚翎雪只是淡然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其實要說這次這個話劇的男女主角問題,楚凡可是費盡了心機,他發動自己在學生會的全部力量,在學校範圍內進行了一次“民主”選舉,爲的就是和尚翎雪在文化節上一起演出。而這劇目麼,無非就是王子從怪物手中救出公主的老套情節,誰都明白,最後那決定性的一吻,是整齣戲唯一的看點。
當早已被他內定的投票結果公佈出來以後,他基本上睡覺都會笑醒,楚凡同學還真是個天真的人……
雖然他自以爲是個很成功的陰謀家,但後來的事實證明了,他也只是翔翼衆多無腦的花癡大少之一,罷了!
…………
話分兩頭,當王詡在學校裡發呆的同時,齊冰正在機場接機,這位可以讓齊家二少特意請假來接的客人,來頭當然不小。
不過齊冰此時的臉上,卻是一副異常厭惡的表情,要說能讓這面無表情的終結者變臉的人,這世上可並不多。
飛機降落了,隨着機艙的門打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首當其衝走了出來,頗有些古怪的是,他竟是什麼隨身行李都沒有帶,就這麼走了出來。
很快他就在人羣中找到了齊冰。
“喂!齊冰啊!哈哈哈哈!好久不見啊!你小子靈識還是這麼弱呢!哈哈哈哈!”
“你講靈識之類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大聲到所有人都能聽見……”
“哈!這有什麼,反正別人又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三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呢……”
“哈哈哈!那是當然,所謂三歲看終生嘛,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哈哈哈哈!”
“哎……不用說了,你這次來,也是衝着豪龍膽對吧?”
“怎麼?難道你想和我搶嗎?我說齊冰啊,你這個人就是年輕氣盛,志大才疏,明知不是我的對手還要……”
“行了行了……我只是想奉勸你小心一點罷了,反正你決定的事情,我想沒人能改變的。”
那青年拍了拍齊冰的肩膀:“這纔夠哥們兒嘛,不說了,我這次什麼行李都沒帶,衣食住行全指望你了,我出去叫車先!”
齊冰看着他的背影,無奈道:“又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新人評估的冠軍爲什麼都是這種瘋子呢……”
…………
另一方面,在S市的某處教堂中,一位老牧師正在進行着佈道。
他的聽衆不多,只有三個。
事實上除了中間那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在聽他講以外,另外兩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只是想要拆掉這教堂蓋高樓的房產商,他們其實已經很不耐煩了,但依舊要等到這位頑固的老牧師把無聊且漫長的佈道進行完才能和他進行談話。
突然,這三個聽衆的目光呆滯,身體不住地抽搐着,他們眼前好像看到了什麼,雙手在空中亂抓,這可把老牧師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這一切就結束了,這三人口中不約而同地說出:“YES.”然後停止了怪異的舉動。
他們相繼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有對話,臉上甚至失去了表情,三人目光交流了一下,接着走出了教堂。
老牧師愣在了那裡,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直到又一個人走進了教堂,他纔剛剛回過神來。
“孩子,有什麼我可以幫助你的嗎?”老牧師這樣問道。
伍迪依舊是先怪笑了起來:“嘿嘿嘿……溜得真快呢……弄到身體以後立刻就掩蓋了行蹤,雖說是三個小角色……不過上面已經察覺到了嗎……”
老牧師一頭霧水地看着他,這年頭怪人怪事還真是多,怎麼都愛做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伍迪抓起了十字架前神壇上的聖水,咕嘟咕嘟灌了兩口,老牧師剛想上前阻止他,卻見這傢伙口中竟然冒出一股煙來。
老牧師往後栽倒在了一個排座位上,他顫抖着伸出手指着伍迪道:“你……你你……你是……”
伍迪推了推眼鏡:“嘿嘿嘿……這比伏特加還要刺激,是我的愛好之一,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說完還把聖水給收了起來,一副要帶走慢慢喝的樣子,真是讓老牧師歎爲觀止。
“牧師先生,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伍迪接着說道。
老牧師握着手中的十字架,他全身都在顫抖着:“你這個魔鬼……這裡可是上帝的家……”
“嘿嘿嘿……我想上帝他老人家現在並不在這裡。”
“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只是想聯繫一個朋友,要借你全身的鮮血罷了……”
“不!不……不!”老牧師叫喊着朝後逃去。
他發了瘋似的衝向出口,但伍迪的怪笑聲依舊不絕於耳,直到他逃到了教堂門口,卻見大門自行關上了,那笑聲也戛然而止。
老牧師回過了頭,一秒鐘後,他的鮮血染紅了那身聖袍,他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伍迪總是閃着白光的鏡片下,露出一個凌厲的眼神:“只要把他們兩個也叫來……好戲差不多就可以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