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主兩眼冷冷地瞄了我一眼,卻不開口。
“這雞湯可是絕情一把陽火一把陽火給熬出來的啊!他這可是第一次給女人熬湯,連冷……吭……你要是不喝光,他會覺得很難喝,面子上掛不住的。”多情主將雞湯往我面前一放,見我臉色不太好,便開口來勸我。
我卻不理,只兩眼冷冷地盯着絕情主,既然裝可憐沒有用,那就只能換一種方式。
“再喝一碗。”被我盯着,絕情主終於開了口。
“嘻嘻!明君萬歲!”
我嬉皮笑臉地端了那碗雞湯便往嘴裡灌,只覺肚子像氣球似的越脹越大。喝完那碗,肚皮也彷彿到了極限,再多一口就要炸開了。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正此時,多情主兩眼瞄了絕情主,往我耳邊貼了過來。
“走啊!”我一聽,也不管是去哪兒,只起身就拉了他往外走。
“去哪兒?”絕情主的聲音在旁冷冷地響起。
“我們去……”多情主正要解釋什麼,卻被我一把拉了出去。
“走吧!”
剛走出屋外,馬老四就迎了上來,沒想到他到現在都還沒走。還沒說話,他就已經淚眼朦朧了:“小姐!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爲你再也醒不來了!”
“說什麼呢!”多情主搶着嗆了一口馬老四,他們還是那樣,一見面就鬥嘴。
“小姐你沒事幹嘛去惹那黃道士啊?”但馬老四竟也不再跟他鬥,只兩把抹了眼淚,開口就問起我來。
“對了,那黃道士現在究竟是死是活?”冷無缺出現後,不知怎地竟能打敗了黃道士,但卻不知道黃道士後來去向如何,要是能被那冷無缺給解決了,倒也算是出了件稱心如意的事。
“小姐不醒的這幾天,那黃道士可活得好好的,還在那廟裡享福呢!”馬老四憤憤然。
“你不會……”多情主忽然神色緊張地看着我,他明白我的性子,我是絕對不會讓黃道士好過的,便怕我剛活過來,又去找死。
“你見沒見那天黃道士被冷無缺奪了鈴鐺和桃木劍就敗下陣來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也不回答,只開口就問了出來。
“那天我們三人分頭找你,我和無情去廟裡,絕情就在廟外尋你。可我沒留神,掉進了那黃道士在後院設的陷阱裡,被一個小和尚用捆仙繩捆住了。幸虧無情變了黃道士的模樣騙了那小和尚鬆了我身上的繩子,我們才得以脫身。”多情主說,“等我們找到你們的時候,冷無缺已經掐住了你的脖子。你們之前的打鬥,我並不曾看見。”
“不知道那冷無缺用的什麼法子,竟然能將那鈴鐺和桃木劍給打下來,自己卻不受半點影響。”我納悶。
“你不知她是鬼獸結合所產,身上本就有一半鬼力和一半獸力,再如今她又吸了人血,邪力大增,這種專門對付鬼的東西就奈何不了她了。”多情主說。
“原來是這樣……要是黃道士沒了那鈴鐺和桃木劍,也就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了?”我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你想盜走……”
“誒,盜這個字多不雅聽!”我笑着打斷了多情主的話,“是取!”
“哼!”多情主聞言只是笑,臉上還掛着不放心,畢竟……黃道士太強大了。
“去叢林。”我嘴上一說,多情主還是二話不說,便攬了我的腰騰空飛了出
去。
“誒!放我小姐下來!”空中,馬老四的聲音在身下大響起,但很快,聲音就遠去了。
進了前幾天那與黃道士打鬥的密林,卻不見黃道士落下的鈴鐺和桃木劍。
“冷無缺走時並不曾拿了去。”我喃喃自語。
“冷無缺要這東西無用,想必是黃道士又想法子來拿了回去了。”多情主說。
多情主說得不錯,這荒山野嶺的,除了黃道士,恐怕沒人能湊巧撿了那鈴鐺和桃木劍去。
“看來這東西果然是他心頭的寶貝。”多情主說。
“既然是寶貝,那就不能留給他了。”我輕笑。
“你想打算怎麼把它們弄到手?”
“我們先回去。”我嘴角一揚,卻不回答。
“好!”多情主也不追問,見我如此,也知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便攬腰又回了那山中小屋。
回屋時,絕情主已經不見蹤影,馬老四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走到桌前便提筆寫了一封信,末了署名一個“姐”字,便將這信摺好遞給了多情主。
“請代轉小玉:若皇上身體欠安,只需取黃道士手中桃木劍和三清鈴置於龍牀之下,如此不出半日,即可痊癒。”多情主一邊看,一邊念,末了,還不忘評價:“你這招借刀殺人……”
“誒!借刀殺人……差遠了。”我打斷了多情主,雖說是借了皇上的手去奪那黃道士的寶貝,可我也不曾借他人之手要奪了他的命啊!
“那我先找了絕情來。”多情主一邊收了那信紙,一邊對我說。
“你只管去!”
“你若沒人照顧,我怎放心?再說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絕情會要了我的命的!”
“你走了,他自然就來了。”
多情主一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你們兩個……”
“你忘了,他現在以爲是我救了他的命。”我面上一紅,急忙辯解。
“就這樣?”多情主一臉賊笑。
“要不我們打個賭?”我無奈。
“賭什麼?”一聽要打賭,多情主又來了興致,我躺了半個月,沒人跟他玩,他也寂寞了很久了吧!
“賭你回來的時候能見着他。”我笑着說。
“若是我贏了呢?”多情主一臉賊笑。
“你想怎麼樣?”
“我們上次的賭局就做數。”
“哪次賭局?”我納悶,不記得上次跟他打賭是什麼時候,也不記得又跟他打了什麼賭了。
“你說的‘賭你不會回去,賭你和絕情不會再有瓜葛。’。”多情主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我一怔,他一說我便也記起來了,那是我剛回來時,他替絕情主給我送來蘭花時的對話……這話,當時說出來是那樣的堅決,現在聽起來又好像有一點好笑……從這以後,我是會跟了他們一起去的……無論他們去哪兒,也無論結果如何……直到絕情主重登帝位……
“如果我贏了呢?”我輕笑。
“這個賭局就作廢,你就要回去。”
懂得適時給人臺階的人是聰明的人,多情主就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賭不賭?”多情主挑眉追問,似乎是一定要聽到我的回答才肯離去。
“你去吧!”我笑了,卻也不說賭,但因爲是
多情主,即便不說,他也能明白,也不會追問。
多情主果然明白,只見他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嘴裡說了聲“我走了!”,轉身便飛了出去。
“要是我不來,你就輸了。”多情主剛走,絕情主在身後出現了。
“我這不是贏了嗎?”
“哼!”絕情主輕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我。
他這一安靜,周圍的空氣忽然有些變了,變得好像透着甜甜的味道……這種微妙的差別……是不是,就是愛情和友情的差別?
誰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呆在這房間……他靜靜地靠在窗邊,我靜靜地翻着手裡的書。他沒有問我任何事情,彷彿對我全都瞭解了,我也沒有想要問他的事情,我想了解的我都已經瞭解,我不想了解的,該知道的也自然會慢慢知道。
就這樣,互相隔着一定的距離,誰也不說話,誰也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但誰都不覺得尷尬。
無巧不成書,手中這本書,恰恰是一本關於人鬼相戀,歷經磨難,最後卻分離了的書。
“我和絕情會怎樣呢?”一本書翻完,我心中有些鬱郁。
“書裡寫的什麼?”絕情主聽見合上書本的聲音,便轉頭來問。
“書裡在寫,什麼樣的功夫是必須兩個人練,但又不能被旁人看見的。”我沒有說實話,忽地想起了多情主先前對我說過的話,脫口便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是什麼樣的功夫?”絕情主輕笑,眼中竟露出不懷好意來。
“那日多情對我說,你和無情主要練什麼功夫,這種功夫是他不能和你練的,又是他不能看你們練的,只能讓你和無情兩個單獨練的。”
“你想知道我們在練什麼功夫?”絕情主嘴角輕揚,眉毛一挑,臉帶戲謔。
“不!這是你和無情主的秘密,你不能隨便說的。”我裝作不感興趣,又爲他着想的樣子起身要走。
其實,我是想知道的,關於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但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想知道……可如果他真的以爲我是真的不想知道,我又會覺得遺憾,還不如讓他知道……
唉,女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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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主沒有讓我遺憾,只聽得他說:“你知道,無情一半是仙,一半是鬼,他能通仙術,也能懂鬼力。他能變出人的模樣,卻不能變出其它萬物。但他在變出人樣來的時候,他那雙眼睛卻不能隨人的變化而變化,眼睛裡總是冷冷的……那是他自己的眼睛,只這一雙眼睛,無論他變得多麼像樣,但明眼人一看,立刻就會知道破綻。”
聽他開口,我也頓住了腳。
“他追求完美,想要變出一個我們都認不出來的人。在多情的眼裡,無情變出來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只在我看來,無情變出來的每個人都是無情。”絕情主輕笑一聲,又接着說道,“因此,無情打定了主意在練功的時候不讓多情參與,免得白白浪費時間來聽他說些廢話。所以,每次他練功的時候,都只讓我跟他在一塊。”
“……”沒想到他會解釋的這麼詳細,我本來是隨口問問,這一下,倒好像是我成心要問,心裡介意他和無情主的關係親密了……一想到這裡,我便不由得面紅耳赤了。
“師傅臨走時曾跟我說過,他說冥界十大神器的線索很可能會出現在你身上。”絕情主輕笑一聲,盯着我看了半天,開口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