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謝涵把大家請到堂屋裡坐着喝茶說話,只留下了司琴和方氏伺候,其他人都打發去吃飯了。
“小妹,你們南邊過端午都有些什麼習俗?”謝鴻和謝瀟兩個擠到了謝涵面前,問道。
他們兩個是見了謝涵和謝瀾前額寫的王字,覺得好玩,便想問問還有什麼有趣的玩法沒有。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在門上插上菖蒲或艾草,小孩子一般都在脖子上掛一個鹹鴨蛋,還有戴石榴花,賽龍舟,別的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對了,我有一本介紹南北各地不同風俗的書,你們想看的話改天我找出來後借你們看看。”謝涵知道這兩人也進學了,想引導一下他們讀書的興趣。
“去去去,小屁孩就知道玩,我們有正事要商量呢。”謝沁把謝澤和謝瀟拉開了,把謝涵推到了張氏面前。
張氏正跟兩個兒子說着麥收的事情,見謝沁把謝涵推了過來,也沒多想,伸出手去把謝涵摟進了自己懷裡,嘴裡卻不閒着,依舊跟兩個兒子說着話。
“要我說,還是僱幾個人幹活吧,趕早不趕晚的,早點把麥子收了再種一茬水稻,我們涵姐兒從南邊過來,吃慣了大米。”
“祖母,你們以前種什麼呢?”謝涵好奇地問了一句,因爲她聽張氏的語氣裡以前顯然種的不是水稻。
“喲,我們涵姐兒也關心起這個來?以前呀,我們多半種點玉米、穀子、高粱、白菜、大豆、花生、紅薯、蘿蔔。”張氏拉着謝涵的手一樣一樣數着說。
見謝涵聽得一臉的茫然,大眼睛眨呀眨的,謝耕山噗嗤一聲笑了,“娘,你跟涵姐兒說這些她也聽不懂啊。”
“就是,祖母,還是說開鋪子的事情吧,我覺得我們真的可以在縣城開一個飯館子,縣城有錢人多,肯定能掙到錢的。”謝沁說道。
“嘿,我說小二子,你不好好念你的書怎麼一天到晚跟魔怔了似的?爲啥呀?”謝耕田有點不太理解這個兒子了。
“爹,我都這麼大了,也念不出什麼道道來,可我下面還有四個弟弟呢,我們去縣城開鋪子,要是我們在縣城站住了腳,說不定過兩年三弟四弟和五弟六弟都能去縣城唸書了,我聽說縣城的私塾比我們村子裡的好多了。”謝沁抻着脖子辯了起來。
他的確不想再念下去了,他都十六歲了,連個童生試都考不過去,再念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趁着謝涵在,早點琢磨出一條出路,說不定還能真的闖出一點什麼名堂來呢!
“你這娃,怎麼說風就是雨的?再怎麼急,也得把麥收忙完了,大家纔有空好好坐下來覈計覈計。”張氏有點被說動了。
別的她不清楚,但是謝紓當年就是在村子裡唸了兩年就送去了鎮子裡,在鎮子裡唸了三年又去了縣裡,教過他的先生都說這孩子天資好,怕耽誤了他,讓趕緊去送去大一點的地方,因爲大地方有好先生。
所以,張氏對把孩子送去縣城唸書還是有認知的,可謝沛和謝沁兩個當時一聽去縣裡唸書便搖頭,說是他們不是那塊料,別白瞎了銀子。
可現在情形不一樣了,現在手裡的銀子富裕多了,謝涵給了他們一千兩,又給了兩個兒子各二百兩,張氏還真動了心思要早點把這兩個小孫子送去鎮裡,或者乾脆和小三子一起送去縣城,她就不信她三個兒子能出一個探花郎,六個孫子連一個秀才都考不出來?
“娘,孩子有心想做成一件事是好事,左右也耽誤不了多少工夫,不如就讓他和大沛去找高管家談談。”謝耕山笑道。
如果可以,他當然願意把自己的三個兒子都送去縣城唸書,不敢指望他們能像他們三叔那樣風光,可多念點書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不說別的,謝沛和謝沁要是沒有在外面唸的這幾年書,謝沛能娶一個鄉紳的女兒嗎?謝沁能想到去鎮裡或縣裡開鋪子嗎?
謝沁一聽這兩人是同意的意思,喜得抓耳撓腮的,拉着謝涵就要往外跑。
“二哥,你和大哥去就好了,我去了也聽不懂。”謝涵跟在謝沁後面歪歪扭扭地跑了兩步,說道。
她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如果可能,她還是想盡量像一個正常的孩童一樣成長。
再說了,謝沁說的是開飯館,這方面她確實也不懂,不過有一點她很肯定,有謝家的招牌在,縣城的那些官吏什麼的肯定不敢來搗亂,賠錢的可能性不大。
謝沁一聽,覺得謝涵的話也有道理,幾步又把謝涵抱回了張氏身邊,轉身拉了謝沛出去找高升了。
高升在晚飯後來找謝涵商量了一下這件事,謝涵的確給不出什麼建議,讓高升自己看着辦,能幫上多少就幫多少。
不過謝涵倒是和高升商討了一下在縣城或幽州開鋪子的可能性,她是想把南邊的絲綢和繡品運到幽州,把幽州的山貨運到南邊。
高升聽了這個倒是眼睛一亮,他正愁找不到什麼辦法說服謝涵兩年後搬離這個小村子呢。
他可不認爲小姐需要在鄉下躲一輩子,那不僅會耽誤小姐的親事,也會耽誤小少爺的前途。
原本京城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因爲京城有現成的房子,書院也多,貴公子也多,可問題是京城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顧家,謝涵進了顧家不就等於羊入虎口?
不能去京城,去幽州總成吧?將來再想法跟趙王府搭上關係,請趙王妃出面替小姐說一門好親事這個可能性還是可以有的,而且小少爺在幽州肯定也能找個比鄉下好千百倍的書院。
於是,高升同意了這一大家子在縣城開飯館的事情,不過那個幽州的鋪子由於先期投入比較大,風險也比較大,高升就沒打算拉謝家其他人入股了。
他打算用公賬上節餘的銀子先試試水,左右謝涵這兩年窩在這鄉下也不會有什麼大的開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