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連漪的宮裡出來,謝涵原本是想去見夏貴妃的,誰知王平說太后突然有點不太舒服,皇后和夏貴妃還有皇上等人都趕過去了,因此,夏貴妃這會肯定沒有空見她,說等閒下來自會打發人來接她。
謝涵聽了雖覺得有點遺憾,倒也沒往心裡去,謝過王平便直接回家了。
奇怪的是,連着三天謝涵也沒有等到夏貴妃打發人來傳喚她,謝涵正琢磨是不是太后的病加重了時,王平帶着兩個太監兩個嬤嬤上門來了。
“王公公,是不是夏貴妃打發。。。”謝涵的話沒有問完便打住了,因爲她看出來王平的臉色很凝重,和以往每次都不一樣。
還有,以往每次來王平最多帶兩個小太監來,可這一次帶了四個人,四個人謝涵都眼生的緊。
“謝姑娘,這兩位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太后聽說你家屋子的風水不好,特地打發兩位嬤嬤過來幫你查探查探。”
“我家屋子的風水不好?”謝涵問完這句話忽然想到了顧鈺。
雖然不清楚顧鈺在這裡面起了什麼作用,但她清楚,宮裡肯定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顧鈺則把這個黑鍋扣到了她身上。
王平見謝涵顯然沒有領會到他的意圖,略一思索,又道:“謝姑娘,說起來也是蹊蹺,那日自從你出宮之後,沒多久賢妃娘娘的八殿下有點發熱了,當日晚上,惠嬪的娘娘的九公主也說進了寒氣,有人說是你克的。”
“什麼?”謝涵的聲音不自覺地比往日大了些,這哪跟哪啊?
“我在賢妃娘娘處都沒有進屋,只在院子裡和賢妃娘娘以及沈大小姐說了會話,不過在惠嬪娘娘處,我確實和惠嬪娘娘一起逗弄了一會九公主,當時不僅惠嬪娘娘在,還有好幾個宮女和九公主的奶孃都在呢,還有王公公你也親眼看到了,當時九公主好着呢。”
這可不是沒有的事情,自己被人逼着進了一趟宮差點捱了一頓打不說,結果對方的孩子生病還賴上了她!
問題是謝涵連屋子都沒進啊,這也太冤了些吧?
還有連漪那,當時謝涵離開的時候明明那個孩子是健健康康的,怎麼也會突然進了寒氣?
“賢妃娘娘也承認你沒有進屋,不過她說你命硬,克父克母剋夫,所以才主動不肯進屋的,哪知道還是把八殿下克到了,說幸好你沒有進屋,否則的話八殿下。。。”
後面的話王平沒有說下去,但謝涵聽懂了。
“皇上也信嗎?”謝涵問。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皇上自然不信,只是沒想到九公主偏偏也湊巧病了,還有太后,你剛進宮沒多久她就犯了偏頭痛,她說她午休時夢到了二王子,有人說這是二王子託夢給她了,怪她當日不該同意這門親事,因此才讓二王子遭了難。謝姑娘,太后的意思是命咱家帶幾個人來你家查看一番,看看你家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王平說了真話。
謝涵這才明白,原來風水不好是假,找她害人的證據是真,只怕還夾雜了別的什麼目的也不一定。
別的謝涵倒不怕,她就怕那隻香爐裡的銀票,這些東西要是翻出來了,父親的貪墨罪肯定是要被坐實的。
可這是太后的意思,她沒有說不的權利,不過謝涵也不是泥捏的軟柿子,只要皇上還信任她,她就有底氣。
“我有一個條件,我家的屋子你們儘管翻儘管找,但是我的人必須跟着,我絕不允許有人藉故渾水摸魚往我家放髒東西然後賊喊捉賊。”謝涵正色說道。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太后老人家還會冤枉你?”其中一位嬤嬤板起臉訓道。
“太后老人家自然不會冤枉我,但我信不過你們。”謝涵明明白白地說道。
賊喊捉賊的故事她可沒少看,這種虧她是決計不能吃的。
王平見兩位嬤嬤的臉能擰出水來,忙道:“這樣吧,不如咱家先替謝姑娘翻檢一下這兩位公公身上可有夾帶,如此一來,萬一查到點什麼,謝姑娘也不能賴賬。”
“這主意甚好,不如我也找兩個丫鬟來把兩位嬤嬤身上搜一下。”謝涵點頭道。
如此一來,她更省事了,也更放心了。
可對方不幹啊。
“大膽,我們兩個是太后派來的人,代表的是太后的顏面,豈能容你們放肆?”另一位嬤嬤訓道。
“兩位嬤嬤既然不肯讓我們搜身,那我只能打發兩個人跟着你們了。”謝涵退了一步。
兩位嬤嬤還待說什麼,王平搶着開口道:“就依謝姑娘吧,她打發幾個人跟着也去了你們的嫌疑,正好兩便。”
說實在的,即便謝涵不提,他也會想個法子讓謝涵找幾個人跟着這四個人,他也不相信他們。
只是這話從他嘴裡提出來和從謝涵嘴裡提出來效果自然不一樣。
他若提出來,不要說太后,只怕連皇上都會猜忌他和謝涵究竟是什麼關係竟然會冒着得罪太后的大不韙來幫謝涵。
可若是謝涵提出來的,皇上只會誇謝涵聰明誇謝涵膽大,絕對不會去怪罪她。
兩位嬤嬤見王平發話了,互相看了一眼,只得點點頭。
於是,謝涵命文安和劉西跟着兩位太監,司琪、司書、司畫跟着兩位嬤嬤。
兩位嬤嬤先是掃了一眼堂屋裡的傢俱擺設,西面和東面都是一排高几高椅,北面的長條供桌上供奉的是觀音玉像,旁邊還有兩隻青花梅瓶,隨後掃了一眼方桌上的其他幾樣供品,總之,這間屋子一目瞭然,沒有什麼藏東西的地方。
問明東邊屋子原先是謝涵祖母住過的地方,如今閒置着,兩個嬤嬤進去轉了一圈便出來了,隨後進了西邊屋子,這裡是謝涵的外書房,也是她和管事們商量事情的地方。
這間屋子兩位嬤嬤就翻檢得比較仔細,幾乎每本書都抽出來倒了倒,看看裡面有沒有夾帶什麼的,就連桌子上擺放的賬簿她們也抽出了查看了一番,當然也沒放過牆上的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