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聽謝涵說的話,氣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婆娘,你滾,你滾,我們謝家再也容不得你了。。。”
可惜,張氏話沒說完就倒下去了。
屋子裡頓時又亂套起來,這下誰也顧不得鄭氏了。
“讓開,都讓開。”杜郎中一面取出了自己的銀針一面命杜廉把張氏放平了。
給張氏紮了針,杜郎中坐在炕沿上繼續給張氏把脈,隨後命人取了兩片參片放進了張氏的嘴裡,張氏很快就醒轉過來了。
“老嫂子,想開些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杜郎中勸了一句張氏。
張氏眨眨眼,看向了鄭氏。
鄭氏見此忙爬到炕沿邊,“娘,你別這樣,我改,我改,我以後都改了,以前我也是沒法子被逼的,他們說不給元元送那件褂子他們就要給我兒子穿上,這燕窩也是,他們說我不給涵姐兒吃就得我兒子我兒媳吃,娘,我也是一個做孃的人,我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嗚嗚。。。”
“老二,把她帶回去,以後我不想再看到她,還有,我死了也不用她披麻戴孝的。”張氏厭惡地閉上了眼睛。
謝耕山張嘴想說什麼,看了看張氏,又看了看謝涵,再看了看滿屋子的人,把嘴閉上了,上前彎腰把鄭氏拖了起來,鄭氏抱着他的大腿又哭了起來。
“這會當着人全,我把話說明白了,下次保不齊還有這樣的事情找到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你們可以把話跟我說明白來,未必我不能想一個周全的法子護住你們,若你們存着僥倖,想着我和元元沒了之後這份家業就能到你們誰的手裡,我勸你們還是儘早歇了這個念頭,你們不認我這個親人,我也不會認你們。”謝涵看着滿屋子的人說道。
“這是怎麼說的呢?好好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吳氏一向反應慢,到現在還沒有捋順這會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妹放心,我們知道了,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們的小妹。”謝沛忙道。
“你們呢,一個個都聽明白了嗎?以後遇到這種事情先回來跟家人商量,誰要是對涵姐兒和元元下黑手,我第一個不饒他。”謝耕田看了滿屋子的人一眼。
“明白,我們肯定不會的。”謝沁和新月同時說道。
“那,那,二嬸那?”彎月看了一眼還賴在謝耕山身上的鄭氏,問道。
“休了。”說完,謝耕田看着謝耕山和謝澤幾個說道:“二弟,你們若是心軟還想留下她,這個家就容不得你們了,以後我們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把家業徹底算清楚。”
“大哥,我還不至於如此糊塗,說起來這事也怪我,若我早聽孃的勸早休了這個婆娘也不會有今天這些麻煩。”謝耕山捶着自己的頭說道。
“娃他爹,娃他爹,我也是爲了孩子們,你,你不能不要我呀,我。。。”
“祖母,小妹,我娘縱有千般錯,可她還是我娘,我,我不去考功名了,我帶着她回鄉下,我會看着她不讓她出門跟別人接觸,也不讓她進城了,若是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我自己會來了斷她。”謝澤說完跪到了張氏面前。
“三哥,還是我來守着娘吧,你已經是個秀才了,我沒什麼本事,我來陪着她回鄉下,絕不再讓她踏進府城一步。”謝鴻也跪了下去。
接着是謝瀟。
“住嘴,你們一個個,反了,反了。”張氏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娘,你別生氣,我會休了她,大不了我把她送到鄉下去,找兩個婆子看着她,不讓她出門。”謝耕山也跪了下來求情。
“罷了,你們自己一家子回去商量吧,我老了,操不了這些心了,以後別再讓我看到她就成,涵姐兒成親後我就回鄉下去,祖宅不能給她。”張氏閉上了眼睛。
“小妹,說一千道一萬也抵不過我娘對你做的錯事,三哥什麼都不說了,三哥只有一句話,你以後好好的,嫁人之後也好好過你的日子。元元這,我會讓四弟五弟幫着祖父祖母照看他的,若有類似的情形發生,三哥以死向你謝罪。”謝澤說完,向謝涵長揖一禮。
謝鴻和謝瀟見了,也向謝涵長揖一禮,“小妹放心,我們都以自己的性命擔保,我娘要再敢禍害你和小弟,我們兄弟三個全都以死謝罪。”
“我,小妹,三弟,四弟,五弟,你們。。。”小月走到大家面前,這會的她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二嬸是你們的娘,你們想盡你們的孝心我不攔着,只有一點,以後她不得踏進我家半步,元元那,不用你們操心了,我會帶他去京城的。”謝涵說完轉過身,她的眼淚不比別人少。
她是這麼渴望親情,爲這個家爲這些親人做了這麼多,誰知到頭來她還是被拋棄的一個,因此,她的心痛不比別人少。
新月和彎月見謝涵也哭成一個淚人,忙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了她,小月看了,猶豫了一下,也上前把她們三個人都摟住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二天後,謝澤過來拜別張氏,說他決定了帶着鄭氏和李福秀離開府城,具體去哪裡他沒有說,他說鄭氏生養他一場,他不能看着她流落街頭吃苦,也不能看着她再去害人,因此,他只能親自守着她,給她養老送終,盡他一個兒子的本分。
至於謝耕山,因爲謝春生和張氏年齡大了,他也得留在府城盡他做兒子的本分,此外,他還得留下來照看謝鴻和謝瀟,這兩人答應了留在府城繼續唸書。
張氏當即摟着謝澤大哭一場,她倒有心想留下謝澤,無奈人家母子情深,她一個做祖母的還能說什麼?
謝澤沒有來見謝涵,倒是叮囑了謝瀾好些話,讓他在外面不要貪玩,不要吃別人的東西不要穿別人的衣服要聽姐姐的話好好唸書考取功名,長大後才能做姐姐的靠山等等。
謝涵沒有去送謝澤,這件事以這樣一個方式結束她是十分痛心的,但她並不後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都有自己想護着的人,就看誰在自己心裡的分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