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謝涵見太后饒有興致地問起了她和朱泓的認識經過,只得硬着頭皮又解釋了一遍,並把自己女扮男裝和朱泓在書店和茶館撞見的事情一併說了出來。
當然了,謝涵也把朱泓後來承認他早就清楚了謝涵的身世而不揭破的事實也說了出來。
“孫媳的確是在老祖宗的壽宴上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當時我便氣哭了,覺得他欺騙了我,老祖宗當時還以爲孫媳是不想給老祖宗彈琴呢。”
謝涵一說,太后也想起了好幾年的往事,對着夏貴妃虛指了兩下,哈哈笑道:“這小子,是夠聰明滑頭的,哀家當時就覺得怪怪的,這孩子纔多大呢,怎麼就非哭着喊着要娶謝氏呢,可是話說回來了,也虧得他臉皮厚,要不上哪找這麼一個好媳婦去。”
“這呀,還得是說謝氏既聰明又善良,第一次碰上雖沒見面卻也救了他,第二次在那種情形下還能維護他,泓兒也是個知好歹的,還不趕緊定了下來?當然了,最最重要的還是太后老人家心疼自己的孫子,不但沒有怪罪他還成全了他。”夏貴妃見老人家沒有怪罪的意思,也跟着打趣了兩句。
其實,不管是太后還是夏貴妃,抑或是謝涵,三人心裡都明鏡似的,真正成全這兩人的是皇上,夏貴妃這麼說是爲了讓太后老人家高興高興,畢竟誰都願意結點善緣。
謝涵見這兩人拿自己打趣上了,正要起身告辭,可巧這時外面的宮女說太醫來請平安脈了。
謝涵見此便找了個理由告辭了。
從慈寧宮出來,謝涵總覺得有點酸酸的,也有點慌慌的,便回頭看了看,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奇怪的是,不論是落日的餘暉還是眼前的紅牆金瓦,給她的感覺都是冰冰涼的,一種難以言說的蕭索莫名地把她籠住了。
“小姐,怎麼啦?”司畫見謝涵走神了,上前蹭了蹭她的衣裳,並努了努嘴,示意她身邊還有好幾個太監宮女等着呢。
謝涵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走神,斂了斂神,可那種心慌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
“司畫,我感覺有些不好,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太后老人家去吧。”謝涵說完轉身又往慈寧宮去了。
剛進殿門,只見夏貴妃帶着朱淵出來了,“怎麼啦?落下東西了?”
謝涵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姨母,我覺得有點慌慌的,你和六殿下都沒事吧?”
“我?我沒怎麼啊?你該不是自己嚇自己吧?要不就是泓兒那邊出什麼狀況了?”夏貴妃說完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母妃,四嫂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有點難受了,嗓子乾乾的像是要冒煙?”朱淵開口了。
“司畫,快瞧瞧六殿下。”謝涵見朱淵不像是開玩笑,忙吩咐道。
司畫本來手裡還抱着幾盒名貴的藥材,聽了這話忙把東西扔了下來,先是翻了翻朱淵的眼瞼,接着是把了一下朱淵的脈門。
“不好,小姐,六殿下中毒了。”司畫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一支銀簪,“得罪了,六殿下。”
說完,司畫命朱淵張嘴,她用銀簪壓着朱淵的舌頭,伸手往他嘴裡一探,緊接着朱淵便彎腰嗷嗷吐了出來。
此時,夏貴妃身邊的宮女也進屋把太醫請了出來,太醫給朱淵把了把脈,也說他是中毒了,且還是一種很不好解的混合劇毒。
謝涵見夏貴妃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只得開口道:“娘娘,這件事還是趕緊告知皇上,另外,多請幾個太醫來給六殿下瞧瞧,我去找太后商量點事情。”
沒辦法,這個時候她只能站出來了,因爲她的嫌疑最大。
不過這會她找太后倒不是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而是想借太后手中的權力把慈寧宮和御膳房的人全部封閉起來,一個個好好排查一下。
另外,她還想知道太后有沒有中毒。
謝涵進去時宮女正在顫顫巍巍地下炕,她也聽到外面的動靜了。
“快,快告訴我,淵兒怎麼啦?”太后見到謝涵,一把抓住了她。
“太后娘娘,六皇子殿下中毒了,而且是劇毒。孫媳懇請太后把慈寧宮的人封起來查一查,還有御膳房的,還有孫媳和身邊的幾個人。”謝涵急急說道。
“什麼?”太后一着急,身子晃悠了一下,往後倒了下去,幸好一旁的宮女扶住了她。
“老人家,你千萬要挺住,這件事關聯太大,孫媳也是沒有法子了。”謝涵說完跪了下去。
“傳,傳哀家的懿旨,把慈寧宮關了,哀家要一個個地查。”太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話音剛落立刻有太監出去了,很快慈寧宮的大門就關了起來,緊接着,收到消息的皇后帶着幾個太醫趕來了,沒一會,各宮主位都知道信了,紛紛趕了過來都聚在了慈寧宮的大門外。
由於皇上在南苑,他得到消息趕來時天已經黑了,彼時謝涵正跟皇后起了爭執。
因爲太醫們說朱淵中的是一種混合毒,好像是好幾種毒草混合着動物的唾液和血液練成的。
雖說已經催吐了,可到底還是對朱淵造成了傷害,因爲此時的朱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謝涵擔心時間長了會危及朱淵的性命,因此她提議事不宜遲,趕緊去找龍泉寺的方丈大師和杜郎中來幫着一起解毒。
其實,謝涵這麼做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她並不是很清楚方丈大師的醫術如何,她只是想多一份保險,因爲太醫院的太醫研究的多半是看診問診,未必善於解毒。
而杜郎中是因爲謝涵知道他後來看了不少孤本善本和醫學手札,他的醫術也有所進益,說不定也能幫上一點忙。
可問題是皇后不相信她,此時謝涵的嫌疑還沒解除呢,她怎麼敢放謝涵走?
再則,皇后的意思是朱淵是尊貴的皇子,太醫們並沒有放棄對他的診治,這個時候找外人來豈不是給太醫們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