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喜,心頭的歡喜再也抑制不住,腳步也不受控制的朝他跑去。
“蒼麟!”
心中的喜悅化作喉間涌出的一句話,兩個字,卻已經是慢慢的歡喜,他終於來了,終於來救我了。
原本再也走不出去的巷子,赫然間變短,他站在巷子外面,漆黑的衣服沉浸在濃郁的夜色下,沒有過分的突兀,彷彿是融爲一體的自然。
我腳步逐漸加快,急切的想要投入那雙朝我睜開的懷抱中,一顆心也歡跳的厲害。直到身體觸及到那股熟悉的冰冷時,我才心頭鬆開,徹底落下。
“蒼麟。”
不知爲何,我忽然很想哭,沒有理由的想哭,其實我剛纔並不害怕,因爲情況緊急,連害怕的機會也沒有。
發現巷子的詭異我也沒有想要哭,只是有些緊張罷了,畢竟這一次連白炙也不在我的身邊。
可是這樣趴在他的懷中,我竟然心痛的想要哭,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有些說不上來。
而且左側額頭的那個傷口也開始奇異的散發着痛意,很輕,卻一下又一下刺激着我的心中的痛。
“怎麼哭了?”蒼麟溫柔的給我拭去眼淚,笑盈盈的望着我,“我這不是來了嗎?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感覺,讓我知道他就是蒼麟,心頭的痛一閃而逝。
“我還是無法一個人面對這些,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低下頭,有些委屈,畢竟這是第一次我單獨行動,單獨去處理異世界的事情,可最終的結果卻並不理想。
不是我要求太高,而是我覺得每一次都要他來救我,那麼我什麼時候纔會真的可以成長?可以去幫助他分憂解難?
“沒關係,本來就不該是你涉及的事。你只需要好好的跟着我,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就可以了,其餘的由我來解決。”
我微微一愣,擡頭對着月光,望進他那雙深黑不見底的眸色,只覺得依稀的淺笑柔柔的對着我,如漫天的星辰,過分的璀璨美麗。
這樣的眼睛對我來說無疑是陌生的,但卻牽動着心的顫抖,快速的跳
動起來。
我下意識的微握住拳頭,凝望着他一動不動。
蒼麟的眼睛一直都是深邃不見底,他耍無賴的時候會對我肆意的微笑,心疼擔心我的時候,那雙眼只會更加的暗沉,而不是這樣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心生警惕,背脊驟然發冷。
思及那次在學校的假蒼麟,又加上給楊凌沙出主意的假蒼麟,不難猜測,現在站在我面前的蒼麟也是假的。
他的眼睛即便笑,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璀璨,溫柔的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彷彿整個世界坍塌,他也會用這樣的微笑包容我的一切。
即便天在哭,那雙眼也會在笑。
“發什麼呆?白炙那小子估計還沒有脫身,我們快點去救他。”
蒼麟捏捏我的臉頰,然後握住了我的手,用左手握緊我的右手。手因爲晃動觸碰到我腕上的鳳凰鐲,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心中疑惑萬千,臉上卻眨了眨眼睛,點頭答應,邁開腳步跟着他往前走。
卻已經肯定了一個答案。
這個人不是蒼麟。
他雖然變得和蒼麟一模一樣,也深知我和蒼麟之間的接觸,更知道我身邊的人,可他不是。
至少蒼麟知道白炙有危險,不會主動對我說要去救他,要說也是我說,可現在的他卻搶在我的面前。
而他每次的反應都會是“那小子活該”“那小子就這點水平還當捉妖師怎麼就不被妖活剝了”等等之類的話。
可這一次,情況雖然危急,但他也不會這麼溫柔的說出這句話。
手被他緊握着,我努力去想着蒼麟,可是握着我的左手掌心處根本沒有傳來任何的灼熱感,冰涼的觸感將我緊緊包圍,力道不大,卻也難以讓我脫身。
那個印記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所以站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他,既然不是,那麼我又要如何脫身?
我望着漫漫黑夜,第一次覺得腦子不夠用。我不算聰明,這種需要靠腦子的時候,我卻腦袋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想出脫身的辦法。
可是既然他主動出現,還主動要去找白炙,肯定是有
某種目的,我心知千萬不可以讓他找到白炙。
本來全是惡鬼的街道空無一人,家家戶戶的燈光都關上了,除了頭頂的月亮外,僅有幾個路燈照耀着腳下的一方天地,大部分的地方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我覺得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吃力,心跳也在逐漸加速着。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種辦法,可是沒有一種辦法是可以從他眼皮子底下順利脫身的。
真正的蒼麟我都沒有一次可以成功用藉口逃脫他,這個人詭異非凡,更是不容小覷,所以我只有一個辦法。
“我不走了。”我停下了腳步,藉着月色擡頭凝望着身邊的男人,他眸色淺笑垂眼望着我,“累了?”
“不累,只是想攤牌。”
對,我想到的辦法就是攤牌,既然他用這樣的方式接近我,卻不傷害我,只能說明一點,他至少暫時不想傷害我。
但這也只是我的賭注,我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能做的只有這一步。
“攤牌。”他忽而一笑,容色雋秀,眸色淺揚,竟然讓同樣的容顏顯現出一種邪魅感,錯落在那張臉上,沒有突兀,反而顯得很契合。“很好。”
我一驚,他竟然知道我會選擇這個辦法?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假扮蒼麟的模樣,但我不能跟你走,也無法和你一起去找白炙。請你放開我。”
“甜沁,你真的忘了我嗎?”
我本來想聽他的刁難,他在我落單一人出現在此處,經過今晚的遭遇,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鬼胎。
所以已經想好了很多的回覆,必定可以拖延一點時間。只要天亮了,就會比現在的狀況好很多。
可他偏偏問了一句這樣的話,叫我滿口的話一下子哽咽在喉間,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見我不說話,他鬆開了握着我的手,慢慢的放在我的頭頂上,親暱的揉了揉,“甜沁,我說過,你最不該忘記的就是我。”
一句話輕微如春風拂面,卻叫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深淵。
這個人是封印地的那個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