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
寧採臣從女體肚皮上拿起生魚片,在調料當中滾了一下,慢慢送到嘴裡,然後又喝了一口酒。
時到今日,寧採臣仍然習慣於喝四十度左右的白酒,而不是葡萄酒和啤酒,這也是破綻之一,因爲從前的宋乖從來不喝酒精含量過百分之二十的液體。
寧採臣帶着六名保鏢,這也是從前宋乖的習慣,這個習慣他保留下來,因爲這樣做比較有派頭,可以隨時享受到服務
。
在寧採臣的別墅裡養了幾名小妞兒,他挑選這些人的時候唯一考慮的標準就是從她們身上找到一些與聶小倩相似的地方。
幾百年了,他一直無法忘記曾經的愛侶,還有燕赤霞,那一段歲月是他漫長生命當中最輝煌的一段,他明白無論以後的日子怎麼刺激和多姿多彩,也不可能重演從前的燦爛。
現在周圍羣芳侍候,香氣撲鼻,色慾橫流,可是他卻總感覺到一絲難以言狀的空虛,這樣的情緒原本不應該出現,因爲他歷經五百年的修煉,幾乎已經可做到心如止水,古井無波。
他偶爾也會想,或許自己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呆着,繼續修煉和爲人看病算命什麼的,而不是像眼下這麼揮霍無度,縱情聲色。
最近兩個月來,他和阿勇漸漸與宋家的人減少了往來,他認爲這樣可以使自己更加安全,慢慢的,那些所謂的親戚就會疏遠,除了經濟方面的合作之外再沒有其它密切的關係,這樣一來就可以把眼下的生活長久持續下去。
錦衣玉食,淳酒美女,豪車廣廈,出門則保鏢前呼後擁,住宅內傭人盡心侍候,雖然僅僅只是幾個月時間,可是寧採臣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心中的想法偶爾有些變化,可是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已經離不開這一切。
古人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的寧採臣就是這般情形。
他有充足的理由告慰自己的良心,宋乖的錢來路不正,如果僅以最近幾年來的所作所爲看,這傢伙死個十次八次都不爲過。
劫了富有而無德的宋乖和宋骨,濟了貧困的阿勇和自己,寧採臣認爲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邪惡勢力不可能自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適當的強力手段完全有必要,寧採臣覺得自己和阿勇就是執行正義懲罰的使者。
危險
夜間二十三點一刻,阿勇和寧採臣在保鏢和小姐的簇擁下,走出了天天向上夜總會的大門。
此時大街上已經漸漸變得冷清,行人不多,過往車輛的度都比較快
。
大部分商店早已經關門,只有一些酒吧和餐館仍在營業。
一名保鏢把加長凱迪拉克從停車場裡開出來,恭候主子上車。
特級侍衛官通過步話機開始倒數,一,二,三,開動。
埋伏在對面酒店房間裡的兩名狙擊手得到指令,瞄準目標射擊,與此同時,側面一幢十二層樓的天台上兩名狙擊手也在做同樣的事。
距離非常合適狙擊手揮,一百米左右,幾乎無風,對於這四名久經訓練的出色射手而言實在非常輕鬆。
阿勇和寧採臣有些微醉,各自摟着一名小姐,身後還跟着兩位小姐,他們相信能夠控制一切,所以並不擔心有人拍照或者胡說。
四粒子彈幾乎同時離開槍口,準確無誤地射中了目標。
阿勇右眼中彈,金屬彈頭穿透了顱骨,從後腦勺飛出去,擊中了後面一位保鏢的肩膀,幾乎沒有時間差,頭部中彈的同時,另一粒子彈打入了他的胸部心臟位置,在撕裂了供血器官和肺葉之後停留在背部的肋骨與肌肉當中。
阿勇中彈的同時,寧採臣也是同樣的待遇。
一粒子彈擊中了這位已經活了五百多年的人的額頭,然後留在頭顱內,他的心臟同樣捱了一粒子彈。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切突如其來,彷彿迅雷不及掩耳。
寧採臣漫長的生命當中經歷了許多亂世和戰火,天災和人禍,以及後世各種運動和饑荒,五百多年裡,自從愛侶聶小倩和好友燕赤霞去世之後他受過最嚴重的傷害也就是削果皮時不慎弄傷了手指,然而這一次,兩粒子彈打入了他的身體,均是擊中致命部位。
在小姐的驚叫聲中,兩位冒名頂替宋家人身份的大法師傷口中血肉四濺,往後倒下。
保鏢們據說受過專門訓練,其中有兩位曾經當過兵,此時他們反應挺快,立即扔下工資給他們的老闆,轉身四散而逃,各自尋找安全位置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