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的一個倒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拽着他說:“跟我進去!”
萬家樂苦着臉,也不敢反抗,磨磨蹭蹭地跟在我後面向屋裡走去。【..】
這大宅走進去的第一感覺就是大,迎面一排落地玻璃,卻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所以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
然後我才低頭,看向屋子裡大面積的地毯。可能是這家主人的特殊癖好吧,這麼大的大廳裡空蕩蕩的,除了牆上一臺超大的液晶屏電視,就是大面積的地毯,地毯是暗褐色的,從入口玄關後面一直鋪到陽臺附近,再除了靠窗的地方有一圈沙發外,這大廳就只剩下地毯了。
這麼大面積的暗褐色地毯給人一種烏沉沉的感覺,讓拉着窗簾的屋子看起來更加陰暗。
地毯正中有一大灘烏黑的東西,應該是人的血侵染之後的樣子,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大團污漬。
污漬的中央有一堆黑紅的東西堆在一起,看起來彷彿什麼新鮮的肉骨一樣,我揉了揉有點近視的眼睛仔細一看,差點直接吐了出來,這不是人的內臟嗎,心肝脾肺腎腸都,就跟那剛剛掏出來的豬下水一樣,散發着令人噁心的惡臭和新鮮的血液味,暗紅色、污綠色的液體半凝固在上面,我覺得我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能吃肉了。
“嘔”萬家樂已經捂着嘴掉頭跑出去了。
我強自壓下內心翻騰的噁心感,向四周看去,這才發現有些零星的皮肉散落在地毯上,因爲地毯的顏色太深我剛剛沒有注意到。這人好像已經被撕得特別零碎了,身體四散在這個大廳的各處。
只是,其它部分呢?
要看出來是撕裂的傷口,總得有完整的傷口吧。
我踩着地毯一步一步向裡走去。因爲這裡的主人被殘忍的撕裂,這踩上去軟軟的地毯讓我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好像下一秒腳下就會突然塌陷下去,沉入不可預知的黑暗當中。
我慢慢地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窗前的那一圈沙發,才發現了更多的屍體碎塊,包括死掉那人的頭顱。
那人的頭被擺在一個沙發的坐墊上,可能因爲失血過多,膚色看上去很白,面貌也算長得不錯,看年輕三十出頭,這個年紀擁有這樣大一塊看海豪宅,也許是個富二代。
那人的頭安安靜靜地擺在那裡,好像只是坐在沙發上睡着了一樣,可在他的頭旁邊的沙發上,放着他身上撕下來的胳膊腿等軀幹的肉皮,白森森血糊糊,圍着桌子一圈,就像那些胳膊腿的肉皮都是伺候頭顱的僕人一樣,正畢恭畢敬地聽着主人的訓斥。
頭顱下的脖頸和胳膊、腿斷裂的地方的裂口特別的不規則,果真看起來像是撕裂的,就是不知道這個可憐的人被什麼給撕裂了。
我爲着那些皮肉看了一圈,突然發現窗簾後面好像有個黑影,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好像蓄勢待發要感謝什麼一樣。
“誰?”我手指攥住了窗簾,見那黑影還沒有任何動靜,就猛然一下子拉開了窗簾。
眼前的景象驚得我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到有一攤皮肉的沙發上,那窗簾後面的身影,竟然是一具血肉模糊差不多隻剩骨頭的骨架,紅色的筋膜、零散的肌肉,還有森森的白骨這樣清晰地呈現在眼前,讓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將這人給啃過了,啃得只剩骨架。
骨架還是新鮮的,一動不動地站在牀邊,呈現一個弓腰駝背的姿勢,脖頸骨架上面空蕩蕩的地方本應該是頭的地方靠着一架白色的天文望遠鏡,好像這具骨架正將看不見的頭顱貼上天文望遠鏡,用虛空的眼睛看向望遠鏡裡的世界。
骨架的胳膊也搭在望遠鏡上,整個造型特別流暢,甚至都有些藝術感,特別的真實。
難道這人是看着望遠鏡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撕扯啃噬了?所以這骨架還完好地保留在這裡?就算我認識很多妖,感覺能做成這一步的那也得是妖中高手,鬼中大師啊!
如果這人是在看望遠鏡的時候突然遇害,那萬家樂說的那十來個杜蕾斯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他一邊在望遠鏡裡看着什麼,一邊自己給自己來了十來次吧?
我往前靠了靠,隔着骨架向天文望遠鏡裡面看去。口鼻中充斥着都是濃重的血腥味,我又怕把面前這個骨架給撞倒,所以特別小心,我移動着眼部,總算貼了上去,這望遠鏡我從來沒用過,但這架還保持着這裡主人調好時候的樣子,裡面出現的畫面特別清晰,可見這望遠鏡不便宜。
我仔細地看着那個畫面,竟然是附近一棟建築的一扇窗戶,這附近的建築也都是高帥富和白富美聚集區,又沿海,那窗子也是大大的落地窗,望遠鏡正對準其中一扇玻璃,直接能夠看到屋裡去。
屋裡的陳設看上去也是精緻華美的,好像是個大臥室,正中間是一張牀,望遠鏡剛好能看到牀另一側靠近櫃子的地方,屋子入口處在視線之外。
這家主人看來是有偷窺癖的,這是偷窺那家的臥室呢。
望遠鏡裡的畫面很安靜,我見沒有什麼可看的,正要擡眼的時候,那畫面中央突然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長髮低垂,蓋住了臉,只露出一角鮮紅的脣來,那顏色對比如此鮮明好像特別畫就的一樣。
我一愣,仔細看去,那女人穿了一件居家的睡衣長裙,身段很是玲瓏有致,下巴尖尖的,膚色白皙,更襯得那紅脣鮮豔無比。
望遠鏡中的女人擡手攏了攏頭髮,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龐來,脖子上突然多出兩隻手來,女人的身子一歪,就滾到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那男人是什麼時間出現的?
畫面裡的男人女人已經如同連體嬰兒抱在了一起,男人明顯是一副急色相,這還大白天呢,就要運動上了?
也許這家主人就是在偷窺這個場面?
我搖搖頭,正要離開望遠鏡的時候,畫面裡那個女人突然轉過頭來,鮮豔的紅脣彎了起來,好像在對着我笑。
她看到我了?
我一愣神,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