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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侏儒怪人抽泣着,突然又啞着嗓子道:“原來你…你竟還活着!我還能再見到你!哈哈~嗚嗚~”怪人突然又哭又笑,似乎受了某種刺激,悲喜交加。
老頭復又眯縫起雙目,哀嘆一聲,卻道:“其實我一直都在,我早該來見你,不過……”
那侏儒怪人擡起頭,已是淚流滿面,連勝唸叨:“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許多,我什麼也明白,能再見到你已足矣!我已心滿意足!心滿意足!”
“你起來吧!”老頭眼角跳動,顯見得也是激動萬分,莫過是刻意壓抑而已。
侏儒怪人依言站起,老頭看着怪人這副身形,面色不由一顫,眼露悲色。
侏儒怪人面色也不禁跟着微微顫了一下,但隨即便恢復平靜,緩緩來到老頭身邊,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老頭身後李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不知如何說起,隨即低下頭去,竟怯怯道:“剛太過激動,對老…主人稱呼有些不敬,萬望恕罪!”
老頭面色一變,隨即彎腰扶上侏儒怪人的肩膀,卻道:“魔音,時代變遷,你也不要太過拘泥過去的繁文縟節。如今你還能再認得我這個糟老頭子,我已不勝感激,從今往後,你我二人便以平常稱呼相稱,不必再稱呼什麼主人了!”
李特躲在老頭身後望着那侏儒怪人,聽老頭稱呼,原來這怪人名叫“魔音”!聽他那怪異嘯叫,這名稱倒十分相符。還有這老頭原來是那侏儒怪人曾經的主人,怪不得這侏儒碰見他如此聽話。
魔音聽老頭如此說,又望了望他身後李特,嘴角蠕動了兩下,卻道:“老…主人,魔音不敢!”
老頭面色一冷,滿是威嚴:“時過境遷,你還拘泥那些作甚?再說我亦不想叫人知我存在,今日你叫我一聲老主人,我尚且應你,然昔年稱呼,莫要再提,便當已忘記!”
“魔音知曉了!”魔音垂首而立,應允道。
“魔音,”老頭又道,“如今我要做一件事,需你幫我!”
“義不容辭!”魔音瞪着獨眼,聲音堅定,反倒顯得惡狠狠的樣子。
“我現在,要送他出去,需你幫我!”
“不過,他是……”魔音望着李特的眼神充滿疑惑。
“我不想你詢問緣由,日後機緣,我會跟你解釋一切。”老頭淡然道。
“好!老…”魔音拍了一下胸脯,隨即反應過來,“你,你不讓我問,我就不問!說吧,怎麼做?”
“魔音,跟我來!”老頭也不答,招呼一聲領着李特就往一樓而去,魔音“蹭”地一下躍到前面,爲二人開路。
一樓處,密密麻麻的精神病人在那擁擠着、推搡着,地上躺着許許多多病人們的屍體,顯是踩踏致死。
而門外,站着層層疊疊的白大褂與警衛人員,他們手拿防暴盾牌、警棍,而阻隔這兩羣人之間的,是一道鐵柵欄的門。
好多精神病人被擠得緊貼柵欄鐵門,他們想要出去,於是好多病人將手伸往柵欄外,而那些警衛則毫不留情地用警棍招呼,一時慘叫連連。
這個時候駛過一輛醫用救護車,車門拉開,耶老從內跳下,漲着一張通紅的老臉,顯得氣憤已極。
精神病院廣場上空的警報已經拉響,探照燈將病人區附近照得亮如白晝。
耶老從車內拿出大喇叭,對着鐵柵欄門處就大聲嚷道:“你們這些精神病,統統給我回去!醫院已經通知了防暴部隊,再過十分鐘他們就會趕來,你們一個也逃不掉的!哈哈——”耶老獰笑着,那猖獗的樣子,似乎倒像是一個典型的精神病。
李特看着,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種錯覺!於是,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中迴響——鐵柵欄門內與門外的,到底哪些纔是真正的精神病人呢?是非是否顛倒?他已分不清了……
耶老扔掉手裡的大喇叭,然後惡狠狠看着鐵柵欄門內的精神病人們,心裡在想,到底是誰將他們放出來的呢?難道是拯救李特的那個高人?奶奶的,那傢伙到底是誰?現在弄出這等子事,首長一定會降罪於自己的!
不過還好這病人區的大門有警衛看守,在發生暴動的時候,第一時間將鐵門給鎖死了,這下只要等到防暴部隊來,這羣瘋子,老子讓他們一個個吃不了兜着走!
望着柵欄門內吵吵嚷嚷的精神病人們,耶老是越想越氣,隨即走過,從一個警衛手裡奪過一根警棍,衝着鐵柵欄門就揮舞起來,不時抽打在那些病人們伸出的胳膊上。
耶老抽打得發起狂來,他沒有注意到,此時正有一個侏儒怪人正緩緩朝着鐵門處靠近。
魔音一直都是極其憎恨這個耶老,就是他,自己纔會被當作怪物一般的被關起來。
魔音躲在人羣裡,緩緩朝柵欄門這邊擠過,等來到鐵門旁,見那耶老仍是打得興起,隨即一股殺意陡然騰起。
“啊——”魔音張開嘴,驟然一聲怪嘯傳出,四周頓時大亂,耶老也被刺激得渾身一顫,警棍脫落地上。
這個時候由於耶老離那鐵門較近,魔音一下躍起,突然從腰上撈出一根細鏈甩過,一下就套在了那耶老的脖子上,隨即一用力,就將耶老給拉了過來。
這根鏈子是神秘老頭考慮到魔音四肢極短,專門爲他準備的,爲的就是捕殺鐵柵欄門外的人,以造成混亂,沒想到,這一下竟還捕殺到一個大人物。
耶老着實沒料到這柵欄鐵門內竟還有這樣的高手,一時後悔自己太過大意,但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什麼都太晚了。只見他被拉扯到鐵柵欄門上,身子死死貼在上面,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精神病人們的怨憤,已經全都衝着耶老發泄起來,不斷抓扯撕咬着他的身體,毫不留情。耶老頓時慘叫連連,身上血肉模糊。
門外那些警衛被嚇呆了,隨即反應過來,一齊衝過想將耶老給搶回去,但突然又一聲怪嘯傳來,逼迫得所有人不住後退,連忙捂住耳朵。
耶老離得最近,他頓感體內氣血翻涌得厲害,隨即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四周霎時變得萬籟寂靜——他已經被那怪聲給刺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