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籣楓快速洗漱之後,換上了休閒牛仔褲和白色短袖衫,便和錢伊柯快步走出房屋,經過正被陽光普照的花叢時,上官籣楓走在內側,別過頭看着三層樓的宅子和圍繞着屋子的人造小溪。此時,小溪的表面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波光粼粼,一旁玫瑰和薔薇的花香撲鼻而來,煞有一番情趣。但所有人都無心去欣賞這種城市裡難得一見的自然景色,秦武龍和王玲在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裡相繼死了,現在前些天就是植物人的秦武思又失蹤了,所有人的心裡都被恐懼籠罩——會不會下一個出事的人就是自己。
纏繞在上官籣楓心頭的迷霧越來越大,原本她很懷疑曹琳琳隱藏了什麼關鍵的線索,可依據她這些天的觀察,秦武思、王梅母子應該是這個家裡同曹琳琳關係最好的人,而後來砍柴男子告訴她,曹琳琳和秦武思小時候似乎是近乎形影不離的,村裡的孩子欺負曹琳琳,秦武龍就只知道逃回去叫大人,而秦武思每次都會幫她將那羣人打跑。
“如果曹琳琳真的連如此親近的表哥都不放過,那她可真的是冷血至極了……”上官籣楓想到這,心情複雜地吐出一口氣,無奈地彎了彎嘴角,藉助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擡眼望向地窖入口處,同時加快了腳下的動作。
大約三、四小時前,王梅起牀後發現內屋的秦武思牀上空空如也,便按鈴喚來了王媽——據說是由於怕家人有突發事件,建造這宅子的秦老爺便在每個房間的牆上都裝了一個按鈕,另一端通過牆壁或者地板繞到一樓的傭人室。王梅本以爲是王媽和管家推着秦武思洗澡去了,可當兩人急急跑來之後,才發現秦武思失蹤了,當下叫來了坐在書房裡一夜未眠的秦書海,四個人走動和說話的聲音都很響,這樣便將同樣住在二樓的秦玉吵醒了,五個人隨後到三樓來敲曹琳琳的房門,由於樑華瑾睡在了那裡,便潦草地說了三人幾句,上官籣楓睡得太沉,所以並未聽到聲音,也因爲她睡得太香,樑華瑾和錢伊柯說服了其他人不去叫醒她。就這樣,八個人用了三個多小時,將秦宅和院子裡搜遍了,錢伊柯纔去叫醒了上官籣楓。
上官籣楓費了一番口舌去安慰恐懼而不安的王梅,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上官籣楓真的不忍心去刺激她,只能委婉地旁敲側擊,錢伊柯會時不時地幫忙插上幾句。
聽完他們七嘴八舌的講述和拼命重複着的自己不在場的證明,上官籣楓迅速理出了整個事情的大概,王梅反覆強調着她雖然睡得很沉,但知道絕對沒有人走進來過,王媽和管家也說,他們進屋時,房門是從內側鎖住的。
這期間只有緊繃着臉的秦書海和依舊冷漠的秦玉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吸着煙,將地窖入口的階梯處弄得煙霧繚繞,上官籣楓和王梅被嗆得一個勁地咳嗽,秦書海和秦玉卻不見有任何停下的跡象。上官籣楓一直冷笑着看着異常鎮靜並沉默的秦書海,雖然秦玉也有嫌疑,但在上官籣楓看來,她只是被嚇破了膽,先是自己的丈夫幾年前下落不明,現在秦家又連續發生殺人案,她那份努力隱藏的恐懼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之下,早已在空氣中暴露無遺。
上官籣楓一直沒有對一言不發的秦書海說什麼,她只是盯着他一根接一根的吸菸,滿地的菸蒂和菸灰,其中也有秦玉的,不過由於秦玉吸菸的動作優雅而緩慢,速度自然是無法和一口緊挨一口、完全不顧及形象的秦書海相比,上官籣楓很奇怪,秦書海口袋裡究竟裝了多少支菸,她暗數了一下地上的菸蒂,有六十來支,而秦玉和秦書海的吸菸習慣完全不同,秦玉留下的菸蒂要比秦書海的長很多,而秦書海的都是已經燒到濾嘴的,因此可以輕鬆分辨出來,秦玉只吸了十多支,而按照秦書海目前的速度,他已經站在這裡至少有一個小時了。
想到這,上官籣楓不禁疑竇叢生,“奇怪,他們已經在這邊和秦書海說了這麼長時間了,那剛纔伊柯來叫我之前屋外怎麼還會那麼吵?”
她決定暫時先將這個問題放在一邊,再次用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後停留在站在最裡面、擋在地窖門口的秦書海身上,旋即,原本就安靜着的其他人也隨着她的目光望向秦書海,後者並沒回過頭,仍舊沉默地吸着煙,而上官籣楓似乎也不急於開口,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的側面,衆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