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下他的攻擊,上官籣楓的手腕微微泛紅,很痛,但卻及不上她心裡的千萬分之一。
瑾,對不起,求求你離開吧,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啊!
真想把這句話喊出口,但每次撞上他堅定的眼,和嘴角苦澀的弧度,她就會把聲音強嚥回去。
他的個性,你最瞭解了。
可是這樣……這樣真的很傷人啊。
那也比看着他橫屍在哪強得多!
腦海中兩個聲音不停地爭吵着,胸腔裡,那顆名爲心的物體好像正在人用被一把鈍刀切割。
嘴脣咬得死死的,有些發麻的疼。閃過一記側踢,她單腳用力騰起,在椅子上回轉身體,風衣甩在地上,改雙手作支撐,迴旋踢擦過他的腹部,卻不收腿,又出另一隻腳向後用力一蹬。聽聞他痛得叫出聲,心中驀然又**一刀,視線也逐漸模糊不清。甩甩頭將淚水灑在椅上,她兩腿一翻,以半跪的姿勢立在椅子上。
揉了揉胸口被踢中的地方,他也咬了下脣,防止聲音再次出來。起身甩出一記側踢,待她擡手欲擋時,猛然收腿,腳下還未站穩便揮出了手刀。措不及防間,她想避或想擋都已來不及,被他硬生生劈在肩上,整個人連帶椅子摔了下來。
眼看着地面越來越近,她緊緊閉上了眸子,迎接而來的,卻不是冰冷堅硬的地面。
熟悉又溫暖的懷抱,寬厚而結實的胸膛,只屬於他,她的華瑾。
絲絲淡淡的薄荷味道盈滿鼻腔,使得酸澀的感覺更濃了,下一秒,他以苦澀中略有欣慰的聲音,操着調侃的語調讓她最後的防線決堤。
“認輸吧,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別想逃。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都別想。”
“樑華瑾,我討厭你啊!”聲音裡滿是哭腔,全無半點厚重沉着,她的拳頭,零零碎碎地揮打在他胸前,那般的軟弱無力,哪裡還像是散打亞軍,“爲什麼我走到哪,哪裡就有人會死?爲什麼對我好的人都不長壽!爲什麼一遇到你,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啊!爲什麼讓我這麼擔心你?我明明應該討厭你這個對手啊!爲什麼讓我喜歡上你!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從她眼中滑下,落在他前襟上,打溼了一片。
擡手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按在她肩上,他盯着她的眼,覺得此刻自己懷裡的人兒,好像是一個被人欺負之後弄丟了心愛之物,並且遍體鱗傷的小女孩,平日裡那個與自己談笑風生的少女偵探蹤影全無。
這數個爲什麼在她心裡壓得實在太久了,也太沉了。
認真地拂去她臉上的淚,他平靜地擡起她的臉,直視着她水淋淋的眼,像安慰小孩一般道:“因爲那些地方總是壞人很多,你去了剛好化解,防止他們繼續威脅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對你好的人都不長壽?那你師父呢?我呢?遇到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擔心我、不會討厭我,都是因爲你不是喜歡我。”
在面露詫異的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他專注地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頓地認真道:“不是喜歡,因爲你愛我。”
接着緊緊將她擁進懷中,輕撫她顫抖的肩,樑華瑾閉了眼,耳邊僅有的,是她嗚嗚的哭聲。
籣楓,把你的委屈全發泄出來吧。至少,也不要一個人承擔這麼多,交給我一部分吧。
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她從他懷裡擡起頭,張張嘴想說什麼,又低下頭去。
“哭夠了嗎?”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他淺笑着問道。
本以爲她會紅着臉轉過身去,卻沒料到上官籣楓只是輕輕點頭應了聲,“恩。”
看着她梨花帶雨的眼眸,和紅嘟嘟的鵝蛋臉,他突然萌生一個邪惡的念頭,食指蹭了蹭鼻子,挑起苦笑,“那,還要分手嗎?”
見她猛地仰起頭,一臉詫異與疑惑的樣子,即使是樑華瑾也已然忍俊不禁了。
“你……”上官籣楓看着他大笑的樣子,頓覺氣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變,擡手給了他肩部一拳,“別笑了啊……問你,真的要繼續陪我?”
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他隻手擡起她的下顎,慢慢接近那張鵝蛋臉,三分霸道三分蠻橫四分專注地笑道:“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別想逃,如果這輩子壽命不夠,那就用下輩子來還,這是你欠我的——”轉頭在她耳邊,他溫溫吐了氣,引得她渾身一顫,然後霸氣不減地降低了聲音,“情債。”
語落,闔眼移上她的臉龐,細細的吻散散地啄磨,一直下移到兩瓣櫻脣之上,從淺吻到深入。
她索性闔了眼,開了齒關,任他吻。他都這麼說了,就算她再怎麼說、怎麼做,都沒用了吧……
既然這樣,與其互相折磨,讓兩顆心傷痕累累,不如珍惜每一刻的相處,如果,他們最後還是逃不過死亡,那也會死得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