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涵是近似瘋狂地開車飛奔回自己的公寓的,進了房間把一雙高跟鞋甩飛出去,揹包往地上一扔,拖鞋都不穿赤着腳撲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嚎啕大哭不止。
天旋地轉的身體已經不可能再坐立起來,楊晨今天的舉動徹底把她打入地獄,那裡是一個冰冷不比的無底洞。
在泰國的那一吻,姑娘認爲完全可以擊穿愛人的甜蜜子彈,有了它一切都是可以重新展來這場女追男遊戲的序曲,然而那個某人卻以最最殘酷的方式給它還未拉開的序幕無情地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句號。
高一涵,心底裡的仇恨和羞恥不斷急劇昇華、升騰,復仇的念頭漸漸萌發。她要採取最終打擊,讓那個某人痛不欲生,讓他把從自己手裡搶走的事業帝國親手交還給她,讓那傻傻而善良的姐姐成爲自己愛情得而復失者的犧牲品。
姑娘從酒櫃裡找來了酒精,像給一臺戰鬥機加註航油一般把它的燃燒值全部轉化爲身體中的動力來源,她想要徹底來個有結有果了結了!
漂亮精緻的姑娘扭曲着臉龐,緊緊咬住壓根,看着手裡紅豔豔的酒液,喃喃自語,“林妍姐姐,對不起了!誰讓你要去愛上妹妹的愛人,現在我要請你把那個某人還給我!”
一週後,運營平臺公司董事長和總經理,高一涵及楊晨動身前往承德出差。
張娟駕駛高一涵的阿斯頓馬丁,李曉冉開着楊晨的奧迪Q 8,輛車一前一後飛馳着上了京承高速……
車裡李曉冉問道:“老大......”私下裡她對他的稱呼已經和大家一個樣了,只是在衆人前仍然保持正常的叫法。“高董這一趟沒必要跟來呀?您帶我來就解決問題了。”
“你懷疑什麼?儘管說,我注意就行。”自從明凡他們倆對自己的審問過後,他更加小心了,高一涵的心性大變讓所有人都如風聲鶴唳,有點惶惶不可終日了。
“您最好不要離我太遠,或者實在沒辦法的時候那我作擋箭牌,我不怕得罪她。”
“明凡交給你的任務吧?可是你也是個女人,她也可以做文章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事。”顯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自從向林妍求婚後,他已經有點愛誰誰了。
“哎......”李曉冉長嘆一口氣,他說的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大家只能自求多福了。
熟悉的路程、熟悉的目的地、熟悉的休整地點。
北京至承德、英文和溪望經營的小院一部分已經是運營平臺公司的辦公場所、武烈河畔的承德紫御國際酒店是協議出差入住酒店。
早發午至,英文和溪望從小院深處迎了出來。
“高董、楊總您們好,午飯都準備好了,約摸這您們帶到了,裡面請!”英文身上的戾氣全然不見,一手抱着和溪望的孩子,一面幫着溪望把集團領導們引進餐廳。
“英文老哥,最近可好?小弟這次是來給您賠不是,上次打了您是我的不是。”楊晨把他叫到一邊真心的陪着不是。
“楊總,您嚴重了,再造之恩不敢輕忘,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了吧。老哥我曉得好歹……”他笑眯眯的,發福了很多,清淨的生活狀態還是非常養人的,看着他擺了很多,連白頭髮都消失了不少。
高一涵沒好氣地湊過來,“英文叔,不要總感謝這個人。我爸和我你不更要感激嗎?”斜了一眼楊晨,“你倒好哦,打人的人是你,賣乖的人是你,得了感恩的人更是你,夠心計!”誇讚的大拇指奉上。
英文以爲是這倆人的之間無間的打趣,他心裡清楚這二人的交情,或者說是感情。連忙在中間坐騎好人來,“大侄女說得對,老闆和您是我的恩人,楊總是我的貴人,感謝感謝!”
姑娘纔不想聽這種毫無價值的恭維呢,轉頭喊着助理,“張娟,吃飯去。”回頭看看楊晨,“楊總還不走嗎?是不是要我等你一下,你再嘮會兒嗑?”
“高董,滿上來,不等我,現在就開飯。”拍拍英文的肩背,“老哥你忙,我去了。”
英文在他們身後訕訕地笑着,這位大侄女從來都不給他好臉色,習慣了。今天他們這個態度在他看來也許是“小兩口”之間的鬧情緒吧。
飯桌上四個人都不講話,沉默無語。
張娟瞭解上司的情緒,很多天前那件她安排她買的那件男士棉衣出奇地回到了上司的辦公室裡,被勒令撕爛了扔掉了。緊接着就是楊晨和林妍的求婚消息傳來。
李曉冉瞭解上司的尷尬情緒,因爲工作原因他跳脫不了必須雙雙出差的命運。楊晨求婚儀式上的那一幕還讓她心有餘悸。這趟出來前明凡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跟緊上司,要求不得發生任何問題。
“老大,下午是不是我和您去承德市遊客集散中心工地去現場踏勘?”她在董事長高一涵安排工作行程前給了楊晨一個建議。
他也不擡頭,劃了一口菜,“是的,我們去工地現場。”好像這是他安排的一樣。
爾後才擡頭看看高一涵,“高董,您看這樣行不?你和張娟先回酒店休整,我回來向您彙報?”
“可以。”點頭同意,多一個字後不願講,只顧吃飯。
飯後,楊晨帶着李曉冉逃命似地走了。
“高董,您這些天都在生氣嗎?”開車奔酒店去的張娟試探着問道。
“我生什麼氣呀!你懂啥!”怒斥回去,倒也不是真心的。
所以張娟也就沒有畏懼,“高董,你的想法我懂。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他根本配不上您,你就別理他了,犯不着生氣。我覺得那叫不識好歹!”小姑娘賊賊的敢於在老闆面前去評價另一位高管。
以爲會得來一番批評,可高一涵卻沒有發作,“何止是不識好歹,簡直就是……”發現對下屬說這話恐怕不太合適,話到嘴邊就停住了。
“小孩子甭管大人的事,好好工作,知道嗎?”再也不說話了。
張娟伸了伸舌頭,自己給自己作了一個鬼臉,試探成功的後的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高一涵回到房間卻沒有歇着,手裡握着電話像一隻困獸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從來沒有過的把時間用在毫無意義的繞圈上,心中在狠狠地下着那個很難下的決心。
最後,她似乎還是想通了一切,破釜沉舟地走過去把房門打開來,臉上猙獰地疊加着猙獰,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
嘟,一聲;嘟,兩聲;嘟……
“一涵,我是林妍,啥事?你和老大到承德啦?”電話裡傳來林妍動聽的聲音,激動中帶着興奮。
爆發了一般的高一涵歇斯底里地把門一摔,大聲喊道:“楊晨,你給我滾出去,我衣服都被你……”隨着這一聲,失了性的整個人顫抖着把電話對到嘴邊。
“林妍姐,林妍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只能打電話給你了,我害怕!”
電話那頭,不知所以的林妍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傻了。“啊!什麼?高一涵,你是和楊晨嗎?你們幹嘛!”
“他剛纔在我屋裡,在我屋裡要欺負我!嗚嗚嗚……”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地啜泣起來,委屈的像是一切都是真的一樣,“林妍姐,我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幹,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說要追求我。啊……,嗚嗚嗚……”
“高一涵,你說誰,我沒聽清,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誰追求你?”林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雖然大概聽明白了一些,可是看不見的事情,沒有證據的事情誰能判斷出到底是什麼?
“林妍姐,我手上的手錶是楊晨送給我的,說是他和我的定情信物,嗚嗚嗚……,你看到的那塊,上面刻着我們的名字。我曾經相信了,以爲他對我是真心的,嗚嗚嗚……,以爲是真的,結果他卻和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得委屈和幽怨。
徹底傻了的林妍啞口無言,呆在那裡久久沒有聲音,高一涵都能看到她的撕裂和崩潰。
添油加醋地繼續着不堪,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林妍姐,嗚嗚嗚……,我剛午休,就穿了一件睡衣,他非要進來要回那塊手錶,威脅我說不能讓你知道,我們就撕扯起來了。嗚嗚嗚……”
林妍還是沒有回話,只能聽見電話那邊猛烈的抽泣和喘息。
“林妍姐,我,我真的沒辦法了,這個壞人一邊向你求婚,還,還在泰國的時候,就強親了我!那時就我一個人,我真的躲不掉呀!嗚嗚嗚……”
“高一涵,你們的爛事我不要聽!不,不能只聽你的一面之辭,我去問他。難怪那麼多次了,叫他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都被搪塞過去了,原來高一涵你和他……”
高一涵覺得目的達到了,原來那個某人愚蠢到求婚成功後都還沒有和愛人上過牀,這就是你活該倒黴作死了。在電話裡,“嗚嗚嗚……”惺惺地哭着,順手就把電話掛斷了。
打開一瓶酒店房間裡的酒,斟滿一杯,極盡享受地輕柔抿了一口,微笑着回味起剛纔自導自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