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驅車回到會所,停好車後,楊晨關心林妍能否還能正常走路,林妍跳下車來輕鬆地對他說:“沒那麼嬌氣,好着呢。”就自己走向了會所。
他心想這姑娘還真不賴,其實剛纔摔的真不輕,不一會兒她就沒事人一樣滿血恢復了。
把車停歸了車位,下車鎖門,也準備走進會所,楊晨卻看到林妍僵在了會所門口,從房子裡傳出了很多人大聲吵鬧的聲音。
“我們不幹了,哪有這麼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要不你自己來幹。”
一個人大聲吼着引起了諸多人的響應,一聲高過一聲……
“就是啊,哪有這樣子的?我們原來都好好的,你今天來了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們幹什麼?”
聽到裡面的爭吵楊晨緊趕了幾步,快速的來到了大門口,往屋裡瞧去,有十多個人把嬌小蘇淺夏圍在了當間,大聲地朝她咆哮。
蘇淺夏不知所措的解釋着,可是一個人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一屋子人的聲音裡。
看到楊晨他們走了進來,一羣人馬上轉身圍了上來,對着他們倆嘰嘰喳喳、罵罵咧咧的吼了起來,聚攏過來把他們倆堵在了門口
“你們幹嘛?出什麼事兒了?好好說,別鬧。”林妍問道。
“什麼玩意兒?人家英文老總每次上壩都誇我們幹得漂亮,說很滿意,有的人一來了,就要改弦更張啦?沒門兒!”
其中一個漢子揮着手臂激動地大聲罵着,口水差點噴到了林妍的臉上。
楊晨特別冷靜地站到林妍身前:“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小蘇不瞭解情況,可能衝撞了各位,但是她是好心,也是按照我的安排和你們交流溝通的。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的員工?有什麼想法一個一個說。大家都坐下。”
“好呀!說唄,我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那人看都不看楊晨一眼,撥開人羣順手拿了一把靠背椅,啪地在地板上一頓,往椅子上一坐,歪斜着身體,側臉斜着眼氣勢洶洶看着他。
楊晨本想,一定是自己讓小蘇向員工瞭解情況,是她交流不慎引起了大家的反感,想到這他和藹地走進去,坐在了那個人的對面。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的員工?”
“老子我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我叫向東!壩上的負責人!”說話挺橫。
“這樣,向東,你說說剛纔我不在的時候,小蘇和你們發生了什麼衝突?先別發火,好好說!”
“好好說?一個小丫頭,在老子跟前像個爺似的問我這兒問我那兒的,關她個啥屁。在這壩上老子就聽一個人的,其他人少和我扯鹹淡,都給我滾蛋!”
聽到這,在一旁的小蘇不幹了,姣好的面龐漲的通紅,厲聲爭執着。
“把你嘴放乾淨了好不好?我一直都跟你好好說話,是你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罵,還叫那麼多人來圍攻我,總裁,別聽他的……!”
不等小丫頭把話說完,周圍的人羣一下子就羣情激憤起來,他們圍攏過來,衝着小蘇就是一頓臭罵,甚至幾個女人動手對她推搡起來,好在楊晨及時把小姑娘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才避免了她吃虧。
“小蘇,你到外面去等着,這邊兒的事我來處理!”
他怕他們再起衝突,急忙把她勸開,並給林妍使了一個眼神,林妍心領神會地把小蘇護到了會所外面,向她瞭解剛纔發生了什麼情況。
原來小蘇按照總裁的要求找員工瞭解情況,打聽到了這個叫向東的人是公司安排在壩上主要負責人,於是就找到了向東,跟他客氣禮貌地說明了來意,並且請他給予配合。
沒想到向東一聽就來了氣,不但不予配合,還把所有的員工都叫了過來,一起開始圍攻小蘇。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他們了,我一直都是很理智很客氣的,沒想到他們上來就開始圍攻我,不讓我說清楚找他們的用意。”
聽了小蘇委屈的講述,林妍大概瞭解了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她瞭解這些人只聽從英文一個人安排,怕楊晨獨自處理再生枝節,她急忙又回到了大廳裡來看個究竟。
向東坐在楊晨的面前,不屑地連坐姿都沒有改變。
“你就是那個什麼楊總裁吧?要了解情況可以,我們配合。但是,有些事情得先請你解決了,要不我們什麼事都無可奉告!”
“什麼事?你說……”
“老子我們在這壩上辛辛苦苦幾年了,你們這些‘總們’每次來了說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好像是關心我們,你們哪裡知道我們乾的全是苦活累活!”
他慷慨激揚地吼着,掏出一支香菸來點了,在乾淨的地面上抖了一地菸灰,還沒有抽完,就扔在腳下搓了搓,弄得一地狼藉。
而後又點了一支肆無忌憚地抽着,全然把這裡當成街邊馬路牙子了。
“呵!每個月就那麼一點工資,你們打發叫花子呀!大家說對不對!”
“對!……”又是羣情激憤。
其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女人來到向東後面:“向經理說的對!我們要求加工資,加工資!你們說對不對?不解決這個事,我們今天沒完!”
她一邊附和着向東的提議,一邊發動所有人聲討,還把一條腿踩在了向東坐着的靠背椅的橫檔上,一副混不吝的架勢。
接着又引起了一陣羣情激奮,有人鼓掌、有人跺腳、有人敲桌子打板凳,整個屋子裡鬧得烏煙瘴氣,加工資的呼聲此起彼伏、綿延不絕,聲浪好像要不楊晨淹沒。
楊晨冷靜地在大腦裡在分析事情的原委,思索怎麼才能讓這幫人冷靜下來。
“要不這樣,向東。你一個人到二樓,我先聽你說,人太多,不知道聽誰的?”
“不可能。當面說,再說了,我一個人代表不了全部!”向東吊兒郎當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楊總裁,您也不要耍什麼花招,這個我見過,甭欺負我們沒有文化,要說大家一起說。”
“對,一起說!別耍花招!”所有人齊聲附和。
“那好,你們一起說我不知道聽誰的,一個一個來。可以嗎?”
“對,一個一個來。讓楊晨總裁先了解情況了,我們再來商量。”林妍已經回到楊晨的身旁,忙着勸說大家。
“林助理,我們知道你也是公司的老人兒了,我們平時怎麼樣你是清楚的,這裡犯不着外人來指手畫腳。既然你說話了,我們就找你評評理兒,是不是該給我們加工資了?”
向東很狡詐,他話裡有話地把林妍和楊晨分開來說事。
“不,我們現在都是楊晨總裁的下屬,這裡的事他做主,我們大家都聽他的。”
林妍沒有上當,他在維護楊晨在這個團隊裡的威望。
“他能給我解決問題嗎?我看他就是一個花架子。這裡能幫我們做主的人就是英文副總,他已經承諾我們了,下個月就加工資。人家英文副總和老闆說得上話、較得上勁,能幫我們做實事。這個楊總裁能答應我們的要求嗎?”
那個女人大聲地吼叫着,氣焰囂張、飛揚跋扈。
“是呀,英文副總月初來壩上的時候已經跟我們說清楚了,他回去就向老闆申請給我們加薪水漲工資。可是這個楊晨總裁來了,就成了他說了算了。不行,我們要實際的行動!”旁邊的衆人不依不饒地配合胖女人的言語。
向東滿意胖女人的配合,發了一支香菸並給她點上,臉上的橫肉一抽一抽的,看着不吱聲的楊晨和林妍,得意地跟進他的進攻。
“那好呀,如果楊總裁有這個權利,那就給我們擺擺這薪水怎麼加、工資怎麼漲,看看我們滿不滿意?”
女人在鞋底上把菸捲一滅,學向東的樣子把大半截菸頭往楊晨面前一扔。
“就是,我們看看這位總裁是不是有排面呢?”
wωω ☢тTk дn ☢¢Ο
她把“有排面”拉的長長的,胖臉上的一雙小眼睛滴溜來回轉,暗示別人也來附和她。
“這位女同事說的排面,我真的沒有。即使我有,企業加薪這個事情需要我和決策層商量後根據情況再做合適的處理。所以,今天我不會在加工資這個事情上給大家任何承諾。可否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根據公司的規章和實際情況,最終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不卑不亢地說着自己的想法,不溫不火地徵求在場人的意見。
“我就說嘛,說來說去還是沒權利,不給落實唄。這是緩兵之計,大家不要信。今天不給個說法,別想過去!”向東怪聲怪氣地。
女人也添油加醋,扇陰風點鬼火地道:“是呀,你想糊弄我們一下,待會兒一走了之,完了這事就再沒下文了。要不這樣,大家今天就撂挑子不幹了,我們都下壩,到承德去找英文副總,讓他給我們做主去!”
“不幹了,我們去承德、我們去承德……”
啪!
一聲巨響,楊晨把茶几上的玻璃菸灰缸舉過頭頂,一揚手摔在了地上,碎玻璃瞬間在屋裡噼裡啪啦地到處飛濺。
“哪都有英文,他答應你們的事,你們找他去!走!今天我陪你們下壩,找有排面的人給大家做主!”
楊晨的臉上此時並沒有怒氣,也不激動,但平靜得讓人害怕。屋子裡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在他摔碎菸灰缸的同時變成了真空,所有人的正常呼吸都感覺有了困難……
“林妍,叫大家鎖門收場子!我們也下壩去承德,找英文!”他說得堅定有力,不給任何人機會。
“他英文如果能把你們這些人加工資的事情給辦了,我服他!走吧!”
林妍被他排山倒海的舉動着實嚇到了,張嘴盯着他,其他所有人也被他鎮住了,也張着嘴盯着他。
“還愣着幹嘛,收拾場子,鎖門,下壩!”
楊晨此時怒嚎着,猛地一揮手,另一隻手一把把坐在身邊的林妍像拎小兔子一樣拉起,也不管她剛纔摔傷,不容分說地就朝門外走去。
“總裁、總裁!沒必要吧?這事就我們一說,英文副總是跟我們說過加工資的事情。但是,他說也要向老闆彙報後再給我們回話的。這去找他,不是鬧誤會嘛……”
向東被他那一摔,懵逼了好一會兒,他反應快,馬上回過神來追了出來。
楊晨聽見他在後面追自己和林妍,頭也不回,疾步向前。
“大家都給我來,有車的開車,沒車的搭車,我們下壩回承德,我也要找英文副總討個說法去。當面說清楚了,我給大家做主!”
他算是聽出來鬧這一出,一定有英文在後面做的手腳,難不成就是他在遙控指揮,目的就是讓這幫人給自己一個難堪。
和這麼多人鬥智鬥勇,他肯定難以勝算,乾脆把矛頭還回去給英文,他去和他來一次了斷,何不大家來個魚死網破,好好地較量一把。
剛纔這些人在吵鬧的時候,楊晨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來自叫“溪望”的女財務的電話和老闆高宙昨天談話中佈置的瞭解公司財務狀況的吩咐。
他覺得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這當中肯定有英文自己的問題,那大家就甩開膀子幹一場唄,打定主意後,楊晨開始了振聾發聵的舉動。
蘇淺夏在外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見楊晨拉着林妍大步走出來,嘴裡還喊着,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以爲要走了,跑過來接住楊晨手裡的車鑰匙,迅速地鑽進了駕駛室。
林妍被楊晨鐵鉗一般地拉着走到車前了才稍稍緩過神來,她裝作附和楊晨。
“向東,你負責安排大家坐車,總裁車上還可以做兩個人,安排過來,走呀?”
還殷切地揮手叫向東過來,這個姑娘在緊急時刻還保持着必要的冷靜和機智。
“楊總裁,您彆着急,我們還沒說完的,坐下來您聽我彙報唄。”
向東是真怕楊晨領着所有人去找英文對峙。昨天英文在暗地裡向他授意的時候也沒有料到他會來這一招。
他自己把事辦砸了,見了英文的面不好交代,他很尷尬的。
楊晨已經打開了車門,他此時有點怒氣上涌。
“說什麼說,既然要鬧出些動靜來,我這個打工的還真不怕!大不了捲鋪蓋走人。向東你有氣質,就和我一起幹一票大的,讓兄弟姐妹們看看你就是那個能辦事兒的人!”
林妍此時就像他的“圍場獵物”一樣,被他一把塞進車裡,把門摔上準備上車走人。
向東一步並兩步地跑到他跟前:“楊總裁,您、您、您別走。我跟你彙報還不成,您大人大量,寬恕我們的無禮啦……”
“可以聊?”
“可以聊,你看您,經不起逗,我們和您逗樂呢!”
他臉上皮笑肉不笑地,想伸手阻止,又沒敢。他很狡猾,他想擋着人不讓走,又忌憚剛纔他摔碎菸灰缸的威懾。
楊晨哪裡不清楚他的狡詐,把他的手一推,上了車。
“小蘇,走!”
向東看他已經能夠從容地離開他們的包圍,自己的氣焰已經泄了大半。
他還沒有想好如果真的所有人在承德和英文見了面將是一個什麼場面。他是已經向英文保證了一定把事辦漂亮了的。
他在車外央求道:“楊總裁,您還是消消氣,我們好好說,不跟您吵了,我保證。”說着,他把手舉了起來。
林妍也看出他的目的了,對小蘇說:“不管他,我們走!”
“慢着,蘇。我一走,那就是逃跑了。這事沒完,你們在車上,我去會會。如果不行,你們去給集團報告這裡的事情,我來頂着,就不信他們今天能把我怎麼樣。”
說完,他打開車門徑直一個人走回了會所。
蘇淺夏的大腦這個時候飛快地運算着,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決定自己的行動,下意識地,轟着油門開車帶着林妍衝出了會所所在的一個小型“圍場”,朝着回去的路開了出去。
林妍機謹地朝車外指着這些人大聲地喊着:“我要去集團老闆那去告你們的狀,你們圍攻集團領導,簡直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