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卿在白輕一連串怒喝出幾個“喂”字之後,他一雙濃眉緊皺,也顧不上維護他一向的紳士風度了。
他急切的搖晃着白輕,連聲追問她,“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輕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她說在霧裡看花,房間號是803,她好像,好像,有人在欺負她!”都這個時候了,也沒法子再隱瞞什麼了。
“什麼!”劉長卿額頭青筋糾結在一起,在燈光下看起來顯得有些猙獰,“是哪個混蛋?”
“不知道。”
今天下午,田悅只說了最近剛吊上一個高富帥,晚上要去約會,至於具體是哪個人,她沒有說。
二十分鐘之後,白輕與劉長卿趕到了霧裡看花。
霧裡看花是這座城裡最豪華的娛樂會所,出入需要出示會員卡。當然,會員卡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這個地方對於白輕這樣普通學生來說,是一個很神秘的所在。
她之前只在網絡上看到過有關霧裡看花的報道,一般都是大牌明星約會,商界精英消遣,江湖大佬揮霍的一些花邊新聞。
但是劉長卿根本就沒有出示會員卡,兩個門童非常殷勤的就將他給請了進去,很顯然他是這裡的常客,而且那級別還不是一般的。
她再一次震驚了,沒想到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一個一個的,還真是藏龍臥虎。
湊巧的是他們剛趕到電梯間,電梯的門就打開了,不過等電梯的人特別多,根本就盛不下。劉長卿顧不上這個,一個箭步竄進電梯裡,將一箇中年男人給推了出來,衝着白輕大吼了一聲,“我先上去了!”
被他推出來的那個中年男人估計也不是凡人,他不僅沒有一點抱怨,反而面帶笑容的跟白輕交談起來。
在霧裡看花這種地方,白輕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來這裡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動動一個手指頭就能讓她吃不了兜着走。她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沉默,裝啞巴,千萬不要招惹到什麼人。
田悅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但是,這個中年男子的情況有所不同,剛剛劉長卿得罪了他。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與劉長卿一起的。對於他的問話,她不好意思不回答。
“小姐,剛纔那個男人不是你男朋友吧?”
“嗯。”白輕眼睛沒有看那個人,只回答了這一句話,然後就往另外一邊走過去。
中年男人也跟着她走到了那一邊,兩隻小眼睛裡閃着奇麗的光芒,肆無忌憚的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好幾遍。
這種好像被放在櫥窗裡任人心上的感覺,讓白輕頭皮發麻,她很想掉頭就跑,推開大門衝出去。不過下一刻,她就覺得有些心安了。
當初忽然出現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邊,大眼睛眨巴了兩下,衝着那個人笑的很邪惡。
白輕怕他搞出事情來,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中年男人看不見當初,他還以爲白輕是在向自己做手勢,他真是心花怒放。
剛纔還做出拒絕的樣子,現在就讓他過去了,擺明了是在玩欲擒故縱招數。
像白輕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子,嫩的能夠掐出水來,
在他的眼睛裡那就是一枚上好的鮮果,恨不得一口就吞了。
他賤笑着朝白輕那邊走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身體動不了了。白輕眼中看到的是,當初那個小鬼拽住了中年人的褲腿,還衝着白輕笑的很無辜。
白輕憤憤然的瞪了他一眼,招手的動作情不自禁的就加大了力度,但當初仍舊是不理會她,照樣玩自己的。她急出了一身汗,既不能說,“你再不過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的話,又不能走過去將那個小鬼頭給揪過來。
否則,就顯得太過怪異了。
她急的幹跺腳。
中年男人也是心急如風,他以爲白輕是因爲自己不過去才着急的,連忙解釋,“哎呀,你再等等,我的腿不知道爲什麼的,動不了了。”
白輕聽明白了中年男人的意思,她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時候正好電梯門打開了,她憐憫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走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一瞬間,當初像是一股風一般旋了進來。她看見那個中年男人忽然像是醉漢一般,控制不住的往前倒去。
“呵呵……”
白輕耳邊傳來一個男子嘲諷的笑聲。中年男人的樣子不光白輕看到了,電梯裡的其他人也看見了。站在白輕左手邊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俯低了身體,在她耳邊說,“小姐,那個男人已經老的不中用了,跟他不如跟了我。”
說着,他的一雙黑手已經圍到了白輕的腰間,自然而然的將她拉進了懷裡。
忽然,那個男人愣了一下,迅速的撒手,詫異的看着她,“小姐,你的身上怎麼那麼冷?”
比冰鎮過的香檳酒還要冷,他感覺自己摟進懷裡的不是個人,而是塊冰,那種異樣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的鬆手。
實際上是當初化作了一股風,在白輕周身繞了一圈,那個男人摟着的是披上了當初這個冰冷外套的白輕。
霧裡看花表面上個華麗堂皇的地方,實際上內裡是藏污納垢,像她這樣的白癡妞實在是不適合到這裡來,這讓她更加擔心起田悅的處境來。
也不知道劉長卿趕沒趕上。
從學校到這邊來,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小時了。這樣長的時間,對於一個掉進了狼窩裡的女人來說,能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她心裡着急,決定配合當初,趕緊擺脫掉這個男人。她衝着對方詭異的笑了笑,刻意將聲音裝的低沉猶如來自地底,“先生,您說呢?我也很想知道,我的身上爲什麼會那麼冷啊。”
男人到底見過世面,不是那麼好嚇。他忽然就笑了,不禁沒有往後退,而且還往她身邊靠了靠,“丫頭,你如果想要跟我玩,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慢慢的……”
男人的臉色僵住了,他本來是想要去握白輕的手的,卻在靠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被某個冷冰冰的爪子給抓住了,胳膊立刻就不能動了。
不僅如此,他還能夠覺察到有一隻冰冷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那隻手不是很用力,而是僅有指腹靠在皮膚上,輕輕緩緩的移動,那感覺就好像有一條蛇在爬動一樣。
電梯裡除了男人與白輕之外,還有
三個人,一對夫妻與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
男人白着一張臉,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就流下來了。他指着白輕,顫巍巍的對電梯裡另外的三個人說,“鬼,鬼,有鬼。她,她是鬼啊!”
那三個人看了看白輕,那個年輕女人發出一聲嗤笑,“有病!小姐,這裡壞人太多,你要當心。尤其是那些想要泡人家小姑娘,人家不理會,就說人家是鬼的傢伙!”
這話說的,連那兩個一臉置身事外表情的夫妻也忍不住笑了。
“你們三個聽我說呀,那個女孩子真的是鬼。”男人急的滿頭大汗,說話的聲音也結巴了,“她全身上下冰涼冰涼的,就跟冰雕一樣。還有啊,她剛纔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我不能動了!”男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們記不記得剛纔外面那個老色鬼,他也是突然就不能動了,肯定跟她有關係!”
男人的話沒有人相信,都把他當成傻子,年輕女人是個口沒遮攔的,“霧裡看花到底是怎麼搞的,腦袋瓜子有問題的人,都被放進來了!”
電梯的門打開,那對夫妻與年輕女子是一起來的,都走了出去。男人急的滿頭滿臉的汗水,崩潰一樣的大叫道,“你們別走啊,救救我,讓我也出去啊!”
但是沒有人理會他,遇到像他這種神經不好的,所有人都躲着走。
現在就只剩下那個男人與白輕,還有一個沒顯形的當初了。男人的身體還是沒有辦法動,他驚恐的盯着白輕,生怕她忽然變出一張奇形怪狀的臉來。
“小姐,不好意思啊,我剛纔是開玩笑的。您看您這麼漂亮,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是鬼呢?求求您行行好,就放過我吧。我除了好色之外,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事。”說到後來,男人幾乎就要哭了。
白輕哪裡有心思跟他玩,等電梯到了八樓就走了出去。
那個男人在她身後淒厲的大叫,“小姐,您回來啊!求求您,放我走吧。我錯了,我給您老人家道歉!”
白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當然是不能放他出來的,否則他到處亂說,然後再帶着一幫人到處找她,甚至再把各個出口都給封了,那會給她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剛纔跟當初說好了,等到把田悅接出去再放了他。
803號房門口靜悄悄的,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她伸手敲了敲門,半天都沒有人開。
她掏出手機撥打田悅的號碼,通了卻沒有人接,而且也聽不見手機鈴聲。估計是這裡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她抱着試試看的想法,轉動門把手,往裡面推,竟然就開了,裡面沒有上鎖。
她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了一條小縫隙,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她被這股味道嗆的差點嘔吐,一顆心的心“噗通”跳的厲害。伸手捂住鼻子,大聲對着裡面喊,“劉師兄,劉長卿!田悅!”喊了幾聲都沒有人應。
她將門又推開了一些,準備進去看看。
與此同時,當初的聲音倉皇驚恐的從走廊那頭傳來,“夫人,快點回來,不要進去啊!”
但爲時已晚,她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門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