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策馬上前,甩開兩邊阻擋的衛兵,仰頭對着城牆上面高聲大叫了起來:“城樓上面的人,有沒有能聽懂我的話的?出來一個人,我們談談!”這個人的聲音在嘈雜的吵鬧聲中顯得更不明顯,但聽在王興國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差點沒有讓他坐下,因爲這個人所說的,並不是這裡的方言,而是非常地道的普通話。
王興國激動地猛然跳了起來,高聲大叫了起來:“大哥!是我,我是王興國!我是王興國阿!”說完,顧不得城牆下面虎視眈眈的敵軍火槍手,縱身從城牆上面跳了下來,把緊跟在他身後的凌菲下了一跳,看到王興國下去了,她隨之也緊緊地跟上了。
王興國這一跳顯得相當魯莽,現在雙方的部隊都處於緊張的戒備之中,他這麼跳下去,直撲的方向又是對方的首領,這下將敵軍嚇得夠嗆,他們急忙舉起手中的火槍,對着王興國和凌菲乒乒乓乓射擊了起來,霎時間,王興國的身上出現了無數的彈孔,好在他身上穿着那套盔甲,要不然,真要在空中變成篩子了,反倒是凌菲,在空中左閃右躲,同時大袖飛揚,將速度並不是很快的鉛彈撥打得四處飛揚。
遇到這種情況,王興國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目前是在戰場之上,爲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誤會,他一邊急速的下降,一邊大聲喊叫道:“甲十五,傳達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反擊,這是命令!”話說到這裡,他已經成功的降落到地面上,直奔着那個人縱躍過去,然後一把將他抱住,在駱駝上幾腳將向他撲過來的敵人踢開,隨即縱身躍起,勉力的回到城牆上,而凌菲看到這種情況,自動的將身後的幾個追兵打飛,緊接着也跳了回來。
王興國和凌菲這一連串的動作當真是恍若電光、動若脫兔,眨眼的功夫,敵軍的首領就被他帶到了城牆上,而敵軍的反應僅僅是放了一輪的火槍,這一下可讓對方所有的人員都驚呆了,轉眼間,他們的首領就被擒獲了,這讓他們如何是好,一時間,這些人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面面相覷,城牆下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王興國將那個人輕輕的放到城牆上,然後欣喜地望着他,雙手晃着他的肩膀,大聲的喊叫道:“大哥!是我,還認得我嗎?王興國,我是王興國!你好好看看!”
那個人顯然被王興國這一番動作嚇傻了,呆呆得半天沒有吭聲,直到王興國不停的搖晃喊叫,這纔回過神來,緊緊地抓住王興國的雙手,驚喜的叫道:“王興國?你真是王興國?天哪,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沒有死?感謝上帝。”說完,一把將王興國緊緊的抱住,兩個人熱淚縱橫,就在千軍萬馬的注視下痛哭流涕。
這個人,居然就是王興國認爲已經死亡的王明與!
兩個人相擁良久,全都疑若夢境。相隔兩年,他們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想見,這種事實簡直讓他們不敢相信,因此,他們還都在適應着這突如其來的奇蹟。
不過,他們在城牆上相認敘舊了,但城下的那些達依城的官兵就沉不住氣了,一開始,他們都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所以全都沒有反應,但時間一長,那些將領首先就回過神來了,首領被擒,這個責任可不小,如果不想法解救,他們怎麼有臉回去呢?因此,在一些將領的組織下,城下的敵軍開始亂哄哄的準備了起來,甚至於連沉重的火炮都推了出來,黑漆漆的炮口直對者王興國所在的方向,要不是看到他們的首領還在那裡,恐怕早就萬炮齊發了。
嚴密的注視着現場情況的凌菲再也沉不住氣了,火炮她還是認識的,當初王興國在碧泉島上曾經做過幾個樣品,用來摸索大批量製造的經驗,而凌菲也親眼目睹過火炮的威力,眼前敵軍居然推出來這麼多火炮對着他們,就連凌菲都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了,眼看王興國還在和那個人抱頭痛哭,她不禁跨前一步,擋在王興國和火炮中間,輕輕的拍了一下王興國的肩膀,然後開口提醒道:“大哥,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敵軍的火炮已經瞄準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開炮,快想想辦法吧,你們是認識的,讓這個人調停一下也行啊。”
聽到凌菲這話,兩個人才清醒了過來,急忙分開向着城牆下面望去,果然就看到了如林的炮口。
王興國急忙轉向王明與,遲疑道:“大哥……我們不需要再打了吧……”
王明與不由得破口而笑,他拍了拍王興國的肩膀,說道:“放心,這次我來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找你,我們稍後再長談。”說完,他轉向城下,用當地的語言大聲喊道:“所有人都聽着,槍炮解除戰鬥狀態,全軍後退十里紮營待命,我和這裡的城主不是敵人,是朋友,請注意,我沒有被脅迫,達哈將軍,你帶着我的衛隊進城,蘇拉罕將軍統領全軍在城外駐紮,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王明與的當地話說得無比流利,讓在一旁的王興國佩服的五體投地。
城下的官兵聽到王明與這番話,先是一陣驚愕,接着看到王明與站立在那裡,確實不像被脅迫,因此,在一陣騷亂之後,大部隊開始有序地向後撤退了,一場令雲沙城滅城的危機就這麼消除了。
城主府中,王興國和王明與再次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緊接着,兩個人相攜入座,相互望着對方,都顯得欣喜異常。
“大哥,兩年沒有見面了,我以爲你已經……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真是上天的安排,對了,你存活了下來,那麼其他人呢?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望着明顯發福的王明與,王興國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