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暗夜,鬼門總堂。
鬼羅緊了緊上衣,總堂外面常年不斷的風還是這樣讓人覺得不舒服,從八歲時候自己第一次踏進這個堂口,就有這種感覺。當然了鬼羅也是之後才知道,這風其實並不是自然之風,而是用了風系法術催動起來的。再隱秘的人,除非實力在施術者之上,不然縱有遁天入地之術,只要踏入這風中一步,總堂之人也會立即知曉。
“總堂的人都是喜歡玩神秘,大晚上的搞什麼聚頭開會,一路過來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鬼羅瞥了身邊的夜叉一眼,漫不經心的抱怨着。
夜叉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只要是有任務耍,他可就比鬼羅上一百個心。很多時候鬼羅一直都覺得夜叉其實就是一個心裡極度變態的傢伙,誰有事沒事聽見要幹殺人的活就能蹦躂的幾天幾夜不睡覺。
“你這話也就在我這說說,進去了裡面可別被他們幾個老傢伙聽見,他們一直對你就有意見,該說的我都會說,你就打打瞌睡就成。”
夜叉的話鬼羅自然知道,用不着提醒,而且這幾年來鬼羅也是一直都這麼做的,只是自己越加忍讓,上頭的人壓的就越厲害,這也讓夜叉擔心不已,總害怕有哪一天鬼羅要全面爆發。
自從鬼羅十年前踏進鬼門總堂的第一步開始,所有的人便知道了他是有慕容門主親定的門徒,緣深不淺,而且一開始便擁着鬼字號頭銜。連夜叉這樣在總堂出生,從小便由着各大頭目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着訓着,也彷彿都低了鬼羅一等。
鬼門的規矩,雖然慕容建立鬼門的時候沒有定下任何的規矩,但正所謂無規矩,成不了方圓,這麼大的一個組織,由後人定下的條條框框也絕對不少,姓氏便是其中一大項。
當頭鬼字兵,夜行衝老二,昧家排其後。這句話上百年來流傳下來,指的就是鬼門裡的三大姓氏,也算得上是三大分家。鬼,夜,昧三家,並不是說依照姓氏來排定身份高低大小,哪怕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廢材,也能用上鬼字頭的名號,就像當時的鬼羅一般,只因爲是慕容門主親定,便自然而然毫無爭議的成了鬼門同輩份裡最小的一位門徒。
三大門姓如何分配,主要還是看一個天賦和緣分,從生下來開始或者後生進入鬼門的第一天起,便由現任的堂主配姓。而當時賜給鬼羅名字的那位壯漢,正是當時的現任堂主,鬼山。
先是慕容親定門徒,再是堂主鬼山親賜鬼字姓,所以門下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有所埋怨。只是鬼門門人向來輕名
淡利,但等級制度在鬼門卻是一個不可被忽視的純在,所以鬼門裡不少的老資歷傢伙們對鬼羅還是產生了很大的敵意。
鬼門並不只有三姓而已,凡後輩加入鬼門者,皆可保留續用自己原來的名號,所以雜姓也是很多的。鬼夜昧三家的後人基本上都是從出生就在鬼門門下,從小便由鬼門領導者或者極高修爲者親力親爲的培養,所以鬼夜昧三家的後人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鬼門嫡系精英,一個不能不多,但一個也不能少。
但鬼羅八歲才入鬼門,卻得以加入鬼家之列,着實讓人眼紅啊。這些鬼羅在長大了一點的時候自然也都想明白了,也懂了爲什麼處處都有人盯着自己爲難自己,於是便更加的潛入暗影之中,不經常拋頭露面,潛心修煉法術,這樣才省去了更多的麻煩。
鬼羅夜叉到!
屋子裡差不多都快坐滿了,鬼羅夜叉也入位坐好,細看一下,也就只差總堂堂主鬼山和副堂主老蟲了。整個鬼門總堂,鬼羅也就對鬼山和老蟲這兩個人有點好感,畢竟是鬼山和老蟲二位把自己帶進了鬼門,還讓自己進了鬼家,有機會去修煉天下人夢寐以求想修煉的絕世法術。正如慕容所說,進了鬼門,自己的命運全然已經改變了。
堂主鬼山來了,鬼山一絲不苟的臉上顯得很嚴肅,好像有什麼大事一樣,但熟悉鬼山的人都知道,他從來就是這樣的一副表情,常年不變一絲一痕。而跟在鬼山後面的老蟲,掃了兩眼與會者,看見了不少自己的高徒,臉上倒是有了些許笑意。
“各位,你們都清楚,今天會招你們來,自然是有大任務,而一次任務動員到鬼門如此多的門人,其中還有很多的鬼夜昧三家精英,這實屬罕見。”堂主鬼山說着便往鬼夜昧三家傳人這邊掃了掃,眼神在鬼羅夜叉臉上游走過去,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任務極爲機密,並且相當複雜難辦,再加上我們動員如此多的人,各位行動起來相互協調更是困難之重,請大家務必做好心理準備。”
“混了這麼多年,難道堂主還覺得我們有什麼沒見過麼,何來準備之說。”鬼羅不認得說話之人,只見身邊的夜叉是朝那人微微點頭。
老蟲點點頭,開口道:“各位身經百戰,這我自然清楚,只是這次任務委託者乃我鬼門重要的合作人,不得有誤。”老蟲隨手拿出數十張紙條,隨手一揮,每張紙條便漂浮在空中,然後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到了自己該去的人身邊,“這是我對你們每個人不同的密令,這次任務你們每個人需要做的事都不一樣
,每一組都只負責其中的一個或者幾個環節,每組自己的任務不得透露給別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立刻覆命,不得參與影響別組執行任務。違門規者,後果你們知道的。”
“老樣子嘿嘿,這樣的執行任務模式又不是第一次經歷,只是這次規模大了一些,原來是兩三組一起行動,這次我看大概有十多組一起幹,看來對方出了不少錢啊。”夜叉朝着鬼羅耳語,高深莫測的笑容與他憨厚壯實的外表完全不合。一邊說着夜叉一邊打開紙條,迅速掃了一眼,然後兩指一動,細微的紅色火焰便竄上指尖,瞬間便把紙條燃燒殆盡。
“老傢伙要我們現在離開,三個時辰後在鳴鳳坡等着。”話剛落音,鬼羅夜叉二人便如同桌上茶杯裡冒出的幾縷青煙一般,消散於座位之上。
鳴鳳坡,鳴鳳酒館。
夜叉大步的走了進來,“什麼鬼地方,這麼遠的路程,膝蓋下面兩個輪子都跑壞了。”夜叉一邊幽默的抱怨着一邊吆喝小兒,“快點給大爺拿酒來,再上一盤七分熟牛肉。”
牛肉,一直是鬼羅喜歡的東西,從小身體就瘦弱,師傅們便囑咐要多吃肉長身體,鬼羅倒也沒啥意見,反而是越吃越有味道,漸漸喜歡上了各種禽肉。而夜叉性子野,往往是大口大口的喝酒,溫文儒雅的吃相是夜叉所不齒的,他也對鬼羅這種一吃就是十年餐餐都吃卻也吃不厭的態度,大呼變態。
嘴裡細細嚼着一塊帶點水分的牛肉,跟夜叉幹了一杯飲了杯中酒,鬼羅不禁往酒館二樓靠窗的地方掃了兩眼,那裡獨坐着一位女子,輕輕飲着清酒,面前放着兩盤熟菜,不像是再等人,卻總讓鬼羅覺得有些奇怪。
順着鬼羅的眼神,夜叉也暗暗注意了下二樓的女子,“細看過去還有些眼熟,只是感覺見過,卻完全沒有印象。”
“我說,我們到這裡來跟她有點關係。”鬼羅手指輕彈酒杯柱腳,漫不經心的說道。
夜叉倒是滿不在意,“這還用你說,這店裡也就我們二人和她有些特別,別的人都是些凡夫俗子,自然不難看出。”說着夜叉又往樓上看了看,這一看便驚了起來,人呢,轉眼前還在的女子,此時卻完全消失了。
而讓鬼羅真正背頸發涼的是,下一個瞬間,這個女子已經坐在他和夜叉的身邊,面帶微笑的飲下了手中酒杯裡的酒。
“鬼羅,夜叉,我是鬼門昧影,別來無恙哦。”女子調皮般的朝鬼羅眨了眨眼睛,又朝夜叉笑了笑,這可讓夜叉有了想罵街的衝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