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歡喜禪宗的少宗主,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憑他的實力,雖然一樣能殺死他的四名護衛,但卻無法做到如此的輕而易舉,一招便令他的四名護衛重傷,喪失戰鬥力。想及此,再看滿臉殺機,向他走來的白布衣,心裡不禁一陣發冷,一股寒意自背後升起。
雖然有些畏懼,但他並沒有後退半步,依舊站立在原地。
他要是不戰而逃,即便眼前此人不能殺死他,回到歡喜禪宗之後,宗主一樣不會放過他。不會因爲他是歡喜禪宗的少宗主,宗主便會對他網開一面。不戰而逃,丟盡歡喜禪宗的臉面,後果非常嚴重,生不如死。
再者,他心存僥倖心理,眼前之人乃是一介散修。他不相信,區區一介散修,敢在天荒古城裡和一個宗派爲敵。
“你們之前所說的話,現在全都應驗在你們的身上,去見你們的佛祖吧。”白布衣緩緩經過四名歡喜禪宗的弟子身旁,目光陰冷至極,冷聲道。
“我們是歡喜禪宗的弟子,你不能殺我們……殺死我們,你在天荒古城裡,將永遠都不會再有立足之地。”法令境中期的歡喜禪宗弟子,先是驚恐萬分,之後便是狠厲地威脅道。
白布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徑直自四人身旁走過,卻沒有任何舉動……
衆修士見此,皆認爲白布衣是被四名歡喜禪宗的弟子,所放出的話給震住了。畢竟,散修除非修爲絕高,否則……散修在天荒古城裡的地位,是非常低微的,根本不敢和宗派死磕。之前那些嘲諷白布衣自不量力的修士,經過短暫的驚駭之後,嘲諷再次回到他們的臉上。
“散修就是散修,終究是上不得檯面。”
四名歡喜禪宗的弟子見此,禁不住狂笑道:“哈哈哈……”
然而,他們的狂笑聲僅持續一霎,便又戛然而止,驚恐萬分的盯着自己的身體。衆修士一看,卻都禁不住駭然變色。只見四名歡喜禪宗的弟子身上,自眉心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四通八達、縱橫交錯,宛如蜘蛛網一般,瞬間蔓延至全身各處。一絲絲殷紅的鮮血,自道道裂紋裡滲透而出,渾身血淋淋的,看上去極端猙獰、血腥。
四名歡喜禪宗的弟子,竭力的張了張嘴,但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便‘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徹底死亡。
這一霎,歡喜禪宗的少宗主,及看熱鬧的衆修士,看向白布衣的神情,都變得驚恐萬分,一些膽小的修士,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甚至一些三花境的強者,都不禁微微動容。
他們倒不是驚駭白布衣的手段殘忍,令他們感到吃驚的是,白布衣施展出的劍氣的恐怖威力。
一劍之威,竟強大至斯!
霎時之間,不知有多少修士,皆對白布衣修煉的功法,生出貪婪之心。但他們卻都沒有馬上上前搶奪、逼迫,因爲他們都明白,此刻盯上白布衣的,絕對不止自己一人。要是現在便上前搶奪,勢必會引發一場混戰。
到那時,誰都討不到好處。
“他們的身體,果真不及極品靈寶金剛杵堅硬……”不知是哪名修士,見到四名歡喜禪宗弟子的悽慘死狀,極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喃喃道。
白布衣雖然沒有察覺到衆修士貪婪的神情,但他亦能夠猜到,有不少修士,都對他的修煉功法,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但此刻,當務之急是救出言熙,卻是顧不上其它。
“站住,否則貧僧立刻殺了她!”
見魔鬼一般的白布衣,正緩步朝自己靠近,歡喜禪宗的少宗主,只覺渾身冰涼,臉色有些蒼白,厲聲喝道。
“放開她,否則你的下場,將比他們慘千萬倍。”白布衣目光陰冷,渾身劍意涌動,冷冷說道。
“放開她?哼,放開她貧僧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歡喜禪宗的少宗主,一臉的冷笑。此刻他已經不存在任何的僥倖心理,他明白,眼前的人雖然是一名散修,但卻是散修裡的異類,斷然不會搭理什麼威脅、恫嚇之類的話語。
但他並不怎麼擔心,照眼前之人此前的表現推斷,他手上的這名女子,對其定然是非常的重要。因此,只要他把這名女子扣押在手上,眼前此人則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他只需耐心等待,一旦宗門的援兵趕到,便是此人的死期。
歡喜禪宗少宗主心裡的想法,白布衣多少能猜到一些,心裡不禁有些着急。腦子飛速的運轉着,絕對要在歡喜禪宗的援兵抵達之前,救出言熙,否則……一旦歡喜禪宗的援兵抵達,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驀地,他的神情一凜,心裡便有了計劃。雖然計劃十分危險,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強上許多。
“說吧,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言熙?”
白布衣臉上陰冷的神情,緩緩消失,之後便重重的嘆息一聲。神情極其不甘,卻又沒有辦法,好像真的被歡喜禪宗的少宗主掐住命脈。
“哼,現在知道向貧僧妥協了?剛纔你殺貧僧護衛之時,殺得不是很開心嗎?有本事你繼續殺呀!”
歡喜禪宗少宗主冷笑一聲,神情有些猙獰的說道。
言熙此刻的美眸裡,早已充滿淚水。她很想告訴白布衣,不要管她,馬上誅殺脅持她的僧,然後逃跑。但是她被歡喜禪宗的少宗主禁制住,渾身不能動彈,亦不能開口說話。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白布衣受人威脅。
“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白布衣說話的同時,猛然施展出蓄勢已久的‘弒神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歡喜禪宗少宗主的識海。自從孟不凡把這種神識攻擊的招式,傳授給他之後,白布衣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今天是第一次使用,他亦不知道‘弒神刺’能不能發揮作用?
不過,事到如今,他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全力一搏。
剛施展出‘弒神刺’,白布衣手上的絕品靈寶‘水劫劍’,便化
作一道凌厲的湛藍劍光。在《劫劍•劍志銘》裡記載的御劍術的催動之下,仿若一道藍色的霹靂,瞬間刺向歡喜禪宗少宗主的眉心。
歡喜禪宗的少宗主,剛聽完白布衣說的話,便感覺不妙,剛準備殺死言熙。然就在這萬分緊要的危機關頭,他只覺識海宛如被成千上萬枚銀針刺中一般。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自他的識海里傳出,整個識海彷彿炸開鍋一般,一片混亂。
“啊……師尊救我……”
歡喜禪宗的少宗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抱頭,痛苦萬分。下一瞬,一道藍芒劃過,他淒厲的慘叫聲,便戛然而止。
一點殷紅,自其眉心涌現,接着便‘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白布衣召回水劫劍,一把抄起言熙,便化作一道暗金劍光,準備朝着天荒古城之外逃去。
恰在此刻,一道充滿憤怒的聲音,宛如洪鐘巨呂一般,在其頭頂上炸響:“殺了我歡喜禪宗的少宗主,便準備逃走嗎?給貧僧去死吧!”
話音未落,便聽‘轟隆’一聲巨響,接着便看見一隻金燦燦的巨大佛掌,自虛空裡探出,掌心處一尊歡喜佛陀隱現。伴隨着陣陣梵唱,巨大的佛掌,呈遮天閉月之勢,劈向化作暗金劍光的白布衣兩人。
佛掌未至,但掌印上攜帶的恐怖威壓,令白布衣的速度變得極其緩慢,彷彿陷入泥沼一般。
“水劫劍式——逆戮!”
下品真寶墨龍劍瞬間出現在白布衣的手上,伴隨着一聲龍吟,百丈長的暗金劍光,沖霄而起。宛如星河倒灌一般,劈向緩緩壓下的佛陀掌印。
“鏘!”
一道金戈交鳴之聲驟然響起,凌厲的暗金劍光只在佛陀掌印上,留下一道細長的劍痕,稍微遲滯了佛陀掌印一霎,便被佛陀掌印上的恐怖能量震散。之後,佛陀掌印依舊不疾不徐的落下。
“言熙,害怕嗎?”
白布衣低頭凝視着懷裡的言熙,輕聲問道。
一擊不成,白布衣便收起墨龍劍,沒有再繼續發動攻擊。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發出佛陀掌印的和尚,能打破虛空,修爲起碼在地煞境之上,即便白布衣有下品真寶相助,卻依舊不能與之抗衡。
言熙雖不能開口說話,但她的美眸裡,卻是沒有絲毫害怕的神情。
此刻,上空傳來的威壓,越來越強。
“弱水,乾坤鼎能抵擋住地煞境強者的攻擊嗎?”白布衣傳音道。
“能。”
弱水堅定的答道。
白布衣聞言心喜,衝着言熙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們不會死。”
說完,他擡頭看了一眼,即將落下的佛陀掌印,眼睛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雖然躲進乾坤鼎裡,會暴露乾坤鼎的存在,但此刻事關生死,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然而,正在白布衣準備躲進乾坤鼎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空中炸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