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怕惡人

定位之處啥也沒有,不過是些山坡亂草、滿地落葉、幾座墳頭、反射青光的青石墓碑而已。

是不是手電光束太強?光亮壓住了綠色光點?柳夏至雙眼仔細在手電光束籠罩的範圍裡,慢慢觀察搜索一遍。

啥也沒有啊!將手電光束移開,哎呀!就這會看不見的功夫,那綠幽幽閃爍的光點,已經跳過來近五、六十米的距離。

不是獨眼龍動物的眼睛,如果是動物,自己手電光束一定能照到它的身影,也不是山間飛舞的螢火蟲,螢火蟲是翩翩飛舞的,不可能一跳一跳的。

好像?好像是一隻點燃的火柴頭,好像有人點燃一隻火柴頭?不過,誰半夜在山上點燃火柴頭?而且還放到地下再拿起來,再放到地下再拿起來?

就算是有人惡作劇,手電光束下,爲什麼照不到他的身影?也不對?火柴頭的光亮是熾紅色的,這個光亮是綠幽幽的,好像比燃燒的火柴頭要大一些,不是傳說中的鬼火吧?

中學物理課上學過關於鬼火這一課,說鬼火不過是死人骨頭上的磷火,在物理作用下,骨頭上的磷火會隨風飄飛。

如果同學們在野地裡看到這個東西不要害怕,磷火不是鬼火,那是迷信,要用科學的觀點來對待這類東西。

柳夏至心中暗想:“嗯!這個綠幽幽的光亮,絕不是動物的眼睛,看來就是磷火了,磷火有什麼可怕?我要走到近前好好看看這個小磷火。”

柳夏至是一個接受自然科學教育的高中生,心裡沒有迷信思想,雖然感覺有些膽戰心驚,但還是決定,到近前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剛想擡步過去,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嚇得柳夏至差點失聲叫出來。

“別動!這是鬼火,朝向咱們這兒過來了,咱們也不是捉鬼的道士,要是被鬼纏上了,就麻煩了!這可怎麼辦?”耳邊傳來劉文生壓低的聲音,原來是劉文生拍的柳夏至,着實嚇了柳夏至一大跳。

“鬼火?是磷火吧!你物理學科白學了,連磷火都不知道?我想過去看看,如果能將這片磷火抓到手裡,就能讓華芳芳不害怕了!”柳夏至躍躍欲試。

“什麼磷火?磷火能一跳一跳的奔咱們這邊過來?別聽物理老師胡扯,我是不信什麼鬼火就是磷火的!”劉文生反駁道。

“你小子說的跟江湖跳大神的騙子樣,你怎麼能懂這些?看我下去把它抓到手裡,用事實證明給你看看,”。

“柳夏至,千萬別下去我是不懂,不過我聽我爺爺講過,決不能讓鬼火近身,近身就怕被附體了”說道被附體了,劉文生的聲音打起了哆嗦。

柳夏至見一貫大膽的劉文生也變得膽小了,不由得也感覺有些恐懼,心臟“咯噔、咯噔”開始狂跳,眼見着綠幽幽的光點越來越近。

柳夏至已經能看的非常清楚,就是一小團燃燒的綠火,綠火比燃燒的火柴頭大的多,大小彷彿有嬰幼兒的拳頭一般。一跳一跳的,距離他們二人大約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突然落到地下,不在晚上跳,似乎在觀察着柳夏至。

柳夏至急忙再次打開手電筒照射過去,手電光亮的照射範圍之內,和剛纔的情形一樣,哪還有綠色火焰的蹤影?

試着暗滅了手電,手電光亮消失以後,突然發現那團綠幽幽的綠火,距離自己不過十米左右的距離。

“別用手電照它了,它是透光的,這怎麼辦?這怎麼辦?咱倆架着華芳芳逃命去吧!柳夏至,快!別看了,快逃!”一貫自詡膽大如斗的劉文生,這時已被嚇得語音顫抖,有些不知所措了!

“別咋呼!要是受驚了,從山上滾下去,那就麻煩了!”柳夏至不敢再驚嚇華芳芳了,這是在山脊,兩邊都是陡坡,一旦驚慌起來,滾下坡去,那就麻煩了!

兩人對話的時間,綠幽幽的光團已經跳到面前,近在咫尺。於此同時,一股陰森寒冷氣息,迎面撲來,柳夏至被這陰森寒冷氣息,迎頭罩住。

隨之,一種極度強烈的恐懼感,充斥了柳夏至的大腦,他心裡瞬間冒出回頭就跑的念頭。

跑是不可能的,架着華芳芳根本跑不快,再說也無處可跑,往哪兒跑?

強硬壓抑住巨大的恐懼感,柳夏至擡腳向近在眼前的綠色火團踹去!劉文生則脫下褂子,雙手展開向綠火團罩去。

柳夏至一腳踹了一個空,綠色火團彷彿就是一個虛影,一腳竟然踹透綠色火團,劉文生的褂子同樣如此,綠色火團被褂子罩住之後,直接穿透而過。

兩人雙眼盯住近在眼前的綠色火團,看的清清楚楚。看着似乎是幼兒拳頭大的一團綠火,其實不是火,而是一團閃着綠光的透明虛影,透過虛影可以看到地下的落葉。

圓圓的放射出幽幽的綠光,說不出來的綠,有些發暗,又有些明亮,綠的使人雙眼迷離,綠光近體後,浸透着股股陰森寒冷氣息。

柳夏至當時肯定的斷定,這不是綠火,而是綠影,是一個沒有實體的,一小團放射綠光的綠影。

柳夏至渾身汗毛瞬間炸起來,冷汗刷的一下,順着額頭淌往下淌。

綠幽幽、陰森寒冷的鬼火,在身前半步之處,上下跳動着,跳起的高度,超過自己的腹部,躍躍欲試,一副隨時都會撲向自己的狀態。

柳夏至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它,雙方僵持在當場。此時的柳夏至,心情極爲恐慌,顯而易見,這個綠幽幽、陰森森的光球,應該是一個有靈性的東西。

它透明、虛無、放射着綠光,不會是死人的亡靈吧?想到死人亡靈,柳夏至感到更加極度緊張恐懼,全身上下止不住的猛烈顫抖,上下牙齒相互創擊的“咯咯”聲響。

“轉身快跑轉身快跑轉身快跑轉身快跑”

突然,耳邊出現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嘶啞、低沉、果斷,重複着,不停的提示自己“轉身快跑”。

轉身快跑?誰在我的耳邊提示我?轉身往哪兒跑?我跑了,華芳芳怎麼辦?劉文生怎麼辦?腦子中激靈靈打個冷戰,頭髮似乎也直站起來。誰在我耳邊說話?

是劉文生說話嗎?柳夏至不由自主地轉臉去看劉文生,綠幽幽的那團鬼火,距離劉文生錯開一步距離。

此時的劉文生,睜着一雙驚恐的大眼,死死地盯住鬼火,並沒有提示自己快跑的任何舉動。

柳夏至急忙轉過臉來,身前綠幽幽的光團不見了?眼角余光中,突然發現山下跳動着的,那一小團綠幽幽的鬼火,已經繞過自己的正面,此時正向自己的身後跳去。

“快面對着它!雙眼盯住它!柳夏至!快!面對着它!”

劉文生突然一聲驚呼,柳夏至急忙一個急轉身,和那團綠影撞了個滿懷。

這一瞬間,柳夏至只感覺渾身一陣急顫,透骨般的陰寒氣體,浸透了全身,全身似乎僵硬了,好像連眼睛也凝固住了,雙眼視力陡然模糊起來,頭腦思維似乎也停頓了。

眼前的世界,彷彿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彷彿自己正要飄然而去爸爸媽媽,兒子不孝兒子走了何處是兒子的歸宿?

劉文生猛然竄到柳夏至的身邊,衝着柳夏至的耳朵驚呼一聲:“柳夏至回來!”猛地一掌拍向柳夏至的後背,連着又驚呼了三聲:“柳夏至回來!柳夏至回來!柳夏至回來!”

“誰?誰在呼喚我回來?劉文生?是劉文生呼喚我!”柳夏至感覺自己飄飄然,似乎要飛起來,似乎要去一個未知的世界。

突然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劉文生在呼喚我回來,我要到那裡去?哪裡是我的歸宿?劉文生。

“哎?大龍山一清道觀我要去一清道觀遊玩,我不能飄,我哪裡也不能飄!”。

柳夏至突然清醒過來,急睜大了雙眼,眼前跳動的那團綠幽幽的光團,還在試圖撞擊自己的身體,被柳夏至雙眼盯了個正着。

那團嬰幼兒拳頭般大小的綠色發光圓球,被這一眼驚地往後跳了半步出去。

“我明白了,它剛纔繞到我後面是想偷襲我,它不敢從正面偷襲。因爲,它也害怕人!它怕人的雙眼!死死盯住它,不留給它後背,或許,或許我能逼走它!”

柳夏至膽子突然大了起來,是這個綠幽幽光團的後退,使得柳夏至壯起了膽子,猛地朝前跨了半步,那團綠幽幽的光影,果然往後又跳了半步。

這團貌似火焰的綠幽幽、陰森森光團,似乎比剛纔暗淡了許多,也小了一些。

陰森寒冷氣息,不像剛纔那麼濃重,不像綠色火焰了,倒像是一隻淡綠色的小號透明乒乓球,一跳不過纔到自己的膝蓋處,它連跳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它衰弱了?不錯,它衰弱了,它無力了,我衝過去,盯死它,沒有什麼可怕的!

只要壯起膽來,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不是說鬼怕惡人嗎?今天我就做個惡人!盯死你這團鬼火!

柳夏至見到鬼火呈現衰弱頹勢,胸腹之中那顆即將破碎的苦膽,突然雄壯起來,猶如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雄赳赳朝向綠幽幽的鬼火,大步邁過去!

渾身被陰森寒冷氣息浸透的顫抖、僵硬感覺,被壯起的精神,一掃而空,猶如天神上身,毫不畏懼,沒有一絲猶豫,衝向跳動着的鬼火。

此時的柳夏至,感覺自己就是天神,就是鍾馗,胸中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我能怕你這一小團綠幽幽的鬼火?柳夏至突然朝向那團鬼火衝過去!

衰弱到一跳只有尺許高的鬼火,被暴起衝過來的柳夏至,嚇得掉頭一路狂跳。在山脊陡坡墳頭間、樹叢中,連續不斷地蹦騰、跳躍,漸漸消失在坡下草叢中,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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