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那小子走路摔了個狗吃屎,傷勢慘重,或許命不久矣,今天的故事由我潘大少爺親自給你們講。你們也用不着覺得有多榮幸,我也僅是心血來潮而已。對了,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了,各位讀者,認識一下?)
我......吃齋戒色有兩年了吧!我靠,我現在還真是清純。
十二年一度的法術界弟子論道大會,其實,沒什麼意思,我興趣不大。不過,我還是得參加。
一來呢,師門看重,師弟們對我報以厚望,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實在不好退縮。我有一堆法寶在手,神魔難擋萬夫莫敵,我還真不覺得有誰能鬥得過我。師父說,這場盛會,我唯一要重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天師府首席大弟子彭振,另一個是淨天宗的白痕。
彭振我早有耳聞,在法術界弟子輩也算名氣不小。他功底紮實,道術精湛,確實是個不容小覷的傢伙。至於白痕,沒聽說過。淨天宗一派,我只聽說過白夜。
這二來呢,我想......應該會再見到她吧。肖兮兮,你可知道我吃齋戒色全都是爲了你!
鬼魅部落,原本不是很瞭解,還以爲是一羣另類的怪人呢。我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可愛的人。
我清楚的記得,兩年前那個初春的清晨,紅日初起,霧氣氤氳。達蓬山上,綠草秀嫩,露珠晶瑩,現在想來,那真是一個無比美好的早晨。
那天的前一晚,我與一個三十年的惡鬼鬥了整晚,最終以一方黃石印將其壓的魂飛魄散。可不想,這傢伙有些道行,用僅存之力將自己存於一魄之中,轉影溜了。雖說它已散了魂神,徒留一魄,但日久天長,終有復原之時。斬草必須除根。
隨着羅盤的指引,我一路追到山上,直至天明。可就在這達蓬山古道之處,羅盤卻再尋不到它的蹤跡。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這僅剩一魄的傢伙,已經沒用能耐耍這等手段,可它竟能瞞過羅盤。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大霧瀰漫中,我看到兩個女人的身影。一個嫵媚動人風情萬種,一個清塵脫俗翩若驚鴻,在這朦朧霧色中,我甚至以爲遇到了下凡的仙女。
詢問後才知道,原來是鬼魅部落的石嫺師姐和肖兮兮師妹。那時候,她們也正巧來這邊做事。
兩個遠在北方的女孩子,跑到我們這邊做事,又這麼巧的讓我在這荒山野嶺中遇見,這是什麼?這不就是緣分嗎?
我喜歡這個兮師妹,看到她第一眼時我就喜歡了。
我承認她不是我潘亞迪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我喜歡過幾個女人,但以往的那種喜歡與這次都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區別在哪,我只是覺得,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喜歡上一個人。
爲了展示我的紳士風度,我吻了石嫺師姐的手,她笑的花枝亂顫,說我假惺惺。可當我要吻兮師妹的手時,她嚇了一跳,縮回了手,給了我一個羞澀的微笑說“不用了”。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她。
在得知我正對那突然失蹤的一魄一籌莫展時,她們說同爲法界同門,既然遇見了就該助我一臂之力。雖說,我潘亞迪從不需要女人的幫忙,但這次,我樂意至極。
兮師妹說這山有古怪,我不知道她一個外地的姑娘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但這種傳聞我確實聽說過。
她蹲伏在地上,白嫩纖細的手按在潮溼粘稠的寒土之上,閉目仰首,似乎想與這大山融爲一體。不知爲什麼,那一刻我很感動,感動到想哭。
只片刻,她睜開了眼睛。可那原本清澈晶瑩的雙眸,此刻卻已經一片雪白,整個眼球都發着白光。好酷!
她說,此山之下有一處藏邪納祟的極陰之地,我的目標已經藏了進去。我不知道她如何得知,但她說的卻十分有道理。這冤鬼僅剩一魄,幾乎等同於沒了法力,若不是此山有此容它之地,憑它是逃不出我的羅盤的。不過這大山之下......我確實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石嫺師姐問她可有方法,她說她能下去,我有些糊塗,這大山之下,怎麼下?
待她再睜開雙目的時候,已經恢復如初。她站起身,粉脣微張,從口中吐出一個黑影,捏在手裡交給了我。
收了這邪祟,我目瞪口呆,這是我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驚得目瞪口呆。鬼魅部落,我對你們的印象越來越好了。
臨別之際,我花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佳人何時能再見?傾慕之情當表則表!
...........
這也是我至今最後悔的一件事,太魯莽太唐突了!人家一個女孩子,剛剛見面就要面臨這樣突然的表白,自然不可能答應。潘亞迪呀潘亞迪,枉你曾自詡爲情聖,如今在兮師妹面前怎麼一點智商都不剩了!現在可好,人家連電話都不願意留給你了。
不過,有志者事竟成,我潘亞迪絕不會輕言放棄。兮師妹,今天起,我一定嚴於律己潔身自好,我會讓自己變的更好,好到足夠讓你喜歡我。
我早就聽聞法術界總部太行山,風景秀美山河如畫。而落雲峰上更是可觀百里雲海,乃是世間一絕。你可知,我多想帶你去看?
那日太容院中,遠遠望到你的那一秒,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兩年不見,你越發楚楚動人了。
那個小子叫李二牛吧,那個和你一樣將門派徽章佩戴在肩膀上的男人;那個讓你慌忙躲避我,還要時不時偷瞄着的男人!
兮師妹,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嗎?要不然,你何以對我只有冷淡呢?兩年前的你可沒有對我如此排斥,還能對我報以微笑。
可他看上去普普通通,有哪裡是值得你喜歡的呢?一定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軟磨硬泡使你心軟吧。男人還得多考驗才行,不要那麼急着接受他。
來到這裡之後,見到了各門各派的同門,我才真正的意識到,法術界挺大的。太行山總壇加上內門二十四門,再加上那些外門,僅是參加比賽的就數以千計。這些人中藏龍臥虎,各有奇能,足見法界玄學的博大。
可再一想,還是有點小。這二十四門已經是遍及了我中華全國,法術界自清朝便已經建立,而玄學之術更是在上古時期就有流傳,如今到了我輩,卻只是此等規模,怎能不小?
看到周老帶着各門各派的一衆前輩們在高臺之上祭天祈福,我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我早從師父口中得知,法術界早已不那麼純粹,但我那一刻仍然覺得很感動。不管怎麼說,是這些前輩的堅持纔有了法術界的今天,不然定是更加的落魄淒涼,終有一日要斷了玄學的根。周老,這位百歲高齡的老人,維持着這個各自心懷鬼胎只爲私立的各門各派確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麼一瞬間,我突然想坐到周老的位置上,將我的畢生都奉獻給法術界。我潘亞迪長這麼大,從來都是憑喜好做事,我喜歡什麼就去研究什麼,想要什麼就去爭取什麼,我一不缺錢二不缺朋友,我總是覺得我什麼都不需要。我沒有官癮,所以對於坐周老的位置我本沒什麼興趣,但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我的使命。
我什麼也不缺,可這是我輩弟子的使命,我義不容辭!
這讓我突然很滿足,我終於找到一件想到做好的事兒了,我終於找到了我人生的方向。
那麼,我終於有事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