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裁判道長真可謂是耳聰目明,遠遠也能聽到郭吉認輸。他幾步便跑了過來,對潘亞迪道:“勝負已分,快收了法器!”
潘亞迪生澀的結了幾下印,嘴裡嘟囔了幾句咒法後,擡頭一看,那黃石印卻不爲所動。他再試幾次,結果依舊如此。不由得撓了撓頭,喃喃道:”是什麼來着......“
道長急道:“你可能解?若不能,我便出手了。”
“不勞煩不勞煩!”潘亞迪忙道。而後,又試了幾次,直到道長和郭吉都忍無可忍時,他才終於成功收了那黃石印。
道長這才長呼一口氣,宣佈道:“第三場,乙午場,得勝者:玉京洞潘亞迪!”
郭吉狼狽不堪的從臺上爬起來,打了打身上的塵土,便要下臺。
潘亞迪忙上前鄭重抱拳行禮,道:“郭師弟,承讓了。”
郭吉臉上的憤怒已經掩蓋不住,但他對潘亞迪的身份地位應該還是有所顧忌,終究還是忍住沒有發火。而是哀聲說道:“潘師兄,這場比賽......我輸的窩囊!”
潘亞迪上前摟住他的肩膀,道:“郭師弟不要在意,因爲論真正實力,這場比賽你未必會輸給我。”
郭吉一愣,問:“師兄此話怎講?”
潘亞迪嘿嘿一笑,慚愧說道:“其實那‘鬼兵符’......我也不會用,是我用計騙了你的。”
郭吉一訝,隨後搖頭笑道:“潘師兄謙虛了。”
說完,徑自走下來擂臺。
郭吉所說的,其實也是事實,潘亞迪確實只是謙虛而已。從他翻動寶箱發出的各種‘叮噹’聲響,可以推測出裡面的法寶至少十種以上,即便潘亞迪有一半都不會用,那另一半也不是誰都能吃得消的。郭吉連一枚黃石印的鎮壓都無法掙脫,可以說是勝算幾乎爲零。他自然也知道潘亞迪這麼說是在給他臺階。
在這四場比賽中,還有一個讓我更爲好奇的人,我估計他也是所有法界弟子好奇的人。這個人,就是那個老和尚帶來的那名小和尚。
說是小和尚,那只是與老和尚相較而言,這小和尚從相貌上看,年紀應該也過了二十歲。我原本以爲他是跟隨老和尚前來觀看大賽的,從未想到他竟然成爲了參賽者。
這樣說來,他一定也是從第一輪團隊賽中脫穎而出的,而且也一定是以一人之力。因爲他一個外門和尚,與道家弟子結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是在溫尋師兄口中得知這場比賽的一些細節的。
據溫尋說,裁判道長報選手名字時所說爲:金山寺直內對南溝觀司南。這南溝觀是二十四門之外的門派,從未聽過,不甚瞭解。聽完溫尋的講述之後,覺得這場比賽和潘亞迪的那一場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相似之處在於法器,不同之處在於數量。
直內小和尚一手託着一口紫金鉢盂,一手立於胸前,靜靜佇立在擂臺之上。
南溝觀司南,年紀不大,竟習得十幾種道術,一開場,他就炫耀般的展示着各種道術,向着直內和尚一頓招呼。可他會的道術雖多,卻沒有一個學的精,無奈都是威力平平。那直內和尚動也未動,只是催動他手中的鉢盂發出幾道紫光,便將司南的道術輕鬆化解。
這場比賽持續了半小時不到,南溝觀司南在用盡了渾身解數後,發現自己已經無術可用。而對方卻自始至終都未曾正式出手。他思前想後,便舉手認輸了。
溫尋分析說,一般情況來講,法器都是各選手的終極法寶,輕易不會在前幾輪的比賽中出現。因爲雖可能贏得眼前這一場,但法器的威力和作用已經暴露於所有人的視線裡,包括他下一場的對手。而在這段時間裡,他的新對手很可能找出破解或應對這法器的方法,這是相當不利的。贏得初賽不算贏,進入決賽纔是最終目標。
溫尋所說和我心中所想完全吻合。即便這直內和尚沒有必勝的信心而帶法器上臺,也應該先出手試探一下對手的修爲程度,怎麼也不該鬥都不鬥就直接上法器,似乎完全沒打算隱藏法器。而且按照溫尋的講述來看,他的對手也並非多麼強大,這和尚也沒必要全程都用法器的。
我對溫尋道:“直接動用法器的選手,無非是兩種情況:第一,他對自身的實力沒有自信,只想依靠法器;第二,他相當的自信,根本不屑於隱藏,他不怕別人知道。”
說完,我又補充道:“當然,還有第三種情況,就是潘亞迪那種‘豪上豪’,他法器太多,壓根也不會考慮什麼隱藏不隱藏的問題了。”
溫尋笑道:“潘亞迪的情況畢竟是少數,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兩種情況,你認爲是哪一種?”
“我沒看到實際情況,沒法推斷。”
溫尋又道:“是第二種,他很自信。”
“師兄憑什麼這麼肯定?”
“憑他在臺上泰然自若靜如止水的狀態,”溫尋停頓一下,繼續道:“如你所說,潘亞迪黃石印的威力和鎮壓方式已經被所有人看在眼裡,即便不是所有,也會猜測出三分。一旦動用了法器,暴露的結果是必然的,也是正常的。可那直內的金鉢只是簡單的放出幾道光用以化解對手的術,從頭到尾都沒有攻擊對手,對於這件法器,我這個觀賽者到現在還是半分都猜測不出。”
聽他這樣一說,我也頓覺這直內和尚深不可測,不由得隨口說道:“我們道家弟子比賽,一個和尚也來摻和,他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溫尋笑道:“那倒不至於,至多就是參與而已。以我的觀察,衆多參賽選手中還是有人有實力與他一鬥的,他若想砸場子,未必會佔到什麼便宜。”
說完,他沉思半晌後,又嚴肅說道:“不過此人修爲絕對不會簡單,你和師兄師姐若是遇上了他,必將是一場苦戰。”
我知道溫尋師兄本意是想提醒我重視這個小和尚,但我也間接的聽出了他無意間的心聲。
他剛剛說以他的觀察,參賽的選手之中是有人能與直內和尚一斗的,而且聽那意思似乎還略勝一籌。可說到我們三個時,他卻說是一場苦戰,這就說明他認爲能與直內和尚一戰的人,不是我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那是否也意味着,他覺得我們的實力不如這小和尚?
我心中非常不服氣,溫尋師兄對我的全部實力並不瞭解,他最多就知道我馭符手段還不錯,對於其他應該是一無所知。這樣草率的下決定,可是有點不負責任。
就比如說樑軍師兄使出‘隔山打牛’的時候,他也非常震驚,這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他也不會知道嫺子是否還有什麼我們從未見過的道術,更不會知道我現在有好幾樣本事壓在身上呢。
想到此,我心中又充滿了愉悅與自信。
我打了十年基礎的馭符控符,那是蓋的嗎?
我的‘萬鏡混元’已經可以變換形態了,那是蓋的嗎?
我的靈力感知經過師孃的真傳指點已經......算了,這個目前還是秘密,先不多說。
直內小和尚的‘紫金鉢盂’看起來確實很牛掰,那又怎麼樣?不還是一件法器麼!我沒有嗎?哥的‘黑帆’那是什麼?那可是‘靈器’!那可是四象神獸,四靈器之一的‘獸王白虎骸’!我炫耀過嗎?沒有!我很低調,一直如此。
現在你們知道,誰纔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了吧?
當然,有一點我必須承認,直內的紫金鉢是受他控制的,我的黑帆根本不聽我的。
哎!想到此,又有點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