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後一訝,隨即笑了一下,說:“好,我也要認真了!”
說着,從口袋中又抽出四枚飛釘,攥於指縫間。
我手中結印,口中開始念起了咒語,腳下向他移動過去。
而此時,霍四義將他的飛釘舉到面前,高聲道:“替身禁錮術!”
話音一落,他捏起一顆飛釘瞬間拍進自己左臂。
我的左臂在一股銳痛襲來之後,漸漸變的又麻又脹,看來是被他扎中了什麼穴位。
他確實認真了,因爲我知道,雖然現在他身體的傷害是我在替他承受,可比賽結束後,這咒術一解,那麼他身體的所受的‘外傷’肯定還是屬於他自己的。
我心內一急,加快了腳步。
又一根飛釘被他拍進了右臂,我的右臂也開始麻木起來。我的雙臂還保持着結印的姿勢,腳下更快的向他衝去。
我的計劃很簡單,施展‘萬鏡混元’,幻出金色大手,將他握於手中,在不傷害到他也就是不傷害到我自己的力度下,把他牢牢制住扔到臺下。
我知道這並不容易,因爲‘金光’顯而易見,只要是有正常判斷能力的對手,在看到我身上閃現金光後,第一反應一定是先遠遠避開。所以,我雖然結好了印,但不能急於施展,必須在接近到他一定的距離內才能施展,必須確保一‘抓’必中!
眼看着他平展着的雙臂正在緩緩的下襬,而此時他的雙手中各有一顆飛釘,他正打算將這兩顆飛釘釘進自己的雙腿。若他此舉成功,我的四肢將都不能動,到了那時,基本就是任他宰割了。
可現在,我也已經到了他眼前!
我猛地一躍,跳到空中,口中終於念出最後兩句咒語:“受持萬遍,身有光明!!!”
一股超然的力量自我體內迸發而出,金光驟然顯現,籠罩了我的周身。而與此同時,滿臉震驚的霍四義也已經將那兩顆飛釘釘入雙腿之內。
金光一出,震驚的卻不僅僅是霍四義一人。那中間的高臺之上,除師父以外,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臺下的觀賽者們,包括我的師兄師姐們在內都已經驚得合不攏嘴了。
“這......這是什麼術?”
“竟然發光了!!!”
會有人震驚是我意料之中,但震驚到這個程度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這金光,這麼拉風麼?
本來,在我落地的一瞬間,我是打算直接以念聚光,幻出大手來抓住霍四義的。可我明明看着他將那兩顆釘子釘入腿中,已經做好了迎接劇痛的心理準備,結果卻是我穩穩的站在臺上,未感覺有絲毫不適。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我的手臂已經恢復了知覺。
再看向霍四義,他此時臉色煞白,表情極爲痛苦,而且木然的立在那裡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你......你解開了我的替身咒?”
在我的雙臂恢復知覺的時候我也想過這種可能,但還不敢確定。這會兒霍四義已經如此說了,再結合我現在的狀態應該是不會錯了。
原來,‘萬鏡混元’可以掙開‘替身咒’。
我伸展了一下雙臂,對霍四義道:“看來卻是如此。”
霍四義的‘替身禁錮術’原本對我來說是個大麻煩,但此術一解,他沒了替身,那這‘替身禁錮術’也就自然而然的由他自身來承受了,所以他此時才一動不動。
這會兒,我站在他的身前,渾身上下金光流動。而他已經被‘自己’釘的死死的,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對付這樣的他,我已經沒必要幻出大手了,我只需將他扛起扔到臺下便可以結束這場比賽了。
可是看着他慌張無措的表情,我有些於心不忍。我並非多麼柔軟善良的人,之所以會不忍心,是因爲他之前的行爲讓我很佩服。
我思慮再三,開口道:“霍師兄,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他慘然一笑,說:“李師兄道術果然高明,想不到竟然能解我的替身咒,早知如此我也不會用這招‘作繭自縛’的禁錮術了。不過......”
他突然猛地深吸一口氣,臉色憋得紫紅,全身都在顫抖。他雖然四肢不能動,但看的出來,他此時全身都在運着很大的力氣。
“還遠遠沒到放棄的時候!”他大吼一聲,全身一緊,那釘入四肢的四根銀釘,登時彈了出來,射向四方。
我側身躲過,不由讚歎道:“好內勁!”
他長長的喘了幾口,平復幾下呼吸,又抱拳施禮道:“李師兄在剛剛那麼好的機會下完全可以出手的,那樣我就不可能有機會‘拔出’這四根釘子......”
我擺手打斷道:“這場比賽,霍師兄也曾對我留有情面,就當我們扯平了。”
“好!”霍四義正色道:“李師兄,這場比賽我勢在必得,所以絕不會手軟,這一次你恐怕真的會輸了......我本以爲這場比賽我不會用到此術,但沒想到你既然能解開替身咒。”
說着,他腳下一蹬,連續後退數十步,遠遠的拉開距離。待站穩後,他神色極其莊嚴肅穆,腳下走起罡步,手中揮舞生風,口中叨叨唸起咒語。
糟糕!一定是請神術!此術非同小可,任誰也沒用把握對付,決不可讓他請神成功。
我急忙狂奔過去,剛到跟前,卻見他已經停止動作穩息靜立,只聽他口中緩緩念出:“弟子一心專拜請,九天玄女降臨來。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呼——
隨着他咒語的結束,一股強勁的旋風自他腳下平地而起,他佇立於旋風之中,緊閉雙眼神情肅穆,衣帶飛揚獵獵作響。
見此情況,我心叫一聲不好,怕是已經來不及了。當下忙止住腳步,佇在那裡,緊緊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再不敢貿然上前。
旋風緩緩散盡,此時的霍四義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這一刻,我知道,有什麼,已經不同了!
這霍四義還是霍四義,可又不是霍四義了。他的容貌身形雖未改變,可他的神態和舉止卻已不同,特別是那一雙目空一切又柔媚似水的眼神,讓我深深的感受到如墜冰窟的寒冷和不止天涯的遙遠距離。
這雙眼低垂着,整個‘人’似乎在思索。幾秒鐘後,他緩緩的擡起了眼,直接鎖定了我。這一看,不知爲何,讓我霎時冷汗遍佈全身。
這......這傢伙還真的請下了神!
而且是......九天......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