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如此信心滿滿的樣子,難道是在部落得到了關於此次任務的線索?
我道:“我怎麼覺得你這次來,一直都是一副一切都瞭然於胸的感覺,快說,是不是師父告訴了你什麼線索,你故意不報,在這裡賣弄?”
“疑神疑鬼!”兮白了我一眼,道:“師父能有什麼線索。”
說完,她嘻嘻一笑,道:“不過,我確實發現了一些即便是你也斷然察覺不到的事情。”
我驚訝問道:“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陽間和冥界的界限也並非是那麼的涇渭分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藏邪納祟的陰陽交界處,屬於三不管的地帶。”
我道:“那又怎麼了?”
兮翹起一根細指,指了指下面道:“巧了,這下面就有一處。”
我想了想,道:“你是說......那邪祟藏在了那裡?”
兮點點頭:“雖然沒有證據,但基本可以確定。我剛剛也想了想,雖說陰陽交界處屬於三不管地帶,但陰陽秩序的鐵律也不是這些惡鬼敢輕易踐踏的,所以它們一般不敢隨意出入陰間和陽界。再結合案件發生的事情是兩個月前,而兩個月前正是清明時節,所以我推斷惡鬼是在那個陰盛陽衰的時段跑出來,誘惑了魯小燕,才發生一系列的慘案。而清明一過,它還是得回到那個地方。”
我捏着下巴,疑惑道:“你的分析確實有理有據,可是......她曾是一位教師啊,雖說沒有教過魯小燕,但也沒有理由去誘惑她做出此等惡事來啊?”
“動機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兮突然蹙起眉頭,沉思道:“有一點比較奇怪,按理說,邪祟躲藏在那裡,這上面是不應該有怨氣存在的,可這校園內卻還充斥着怨氣......”
我驚道:“該不會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邪祟吧?!”
“哪有那麼多邪祟啊。”
我嘆道:“即便你能找到,只怕我們兩個也未必能對付的了,怎麼說也是個A級任務啊!”
“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兮突然叫了一聲,在包裡翻了半天,終於翻出一張黃紙遞給我,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
“誒喲,嚇死我了,以爲又忘帶了!”兮拍着胸脯說。
我無奈道:“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
兮訝異道:“我有這毛病嗎?”
我輕輕一笑,沒有回話。將黃紙接過來一看,不禁驚訝道:“這是......書冤紙?”
“師父給的,估計是怕我倆對付不了,想要用以和爲貴的方法處理。”
我疑惑不解,問道:“可師父連什麼冤都不知道,怎麼就寫了一道書冤紙?”
“說了以和爲貴嘛!”
我搖頭苦笑道:“師父老了。”
兮問:“什麼意思?”
“那些年,師父對作惡的冤鬼們可都是態度十分強硬,從沒有這麼客氣,這次連情況都不瞭解就送來了書冤紙,可見他已經沒有年輕時候的銳氣了。”
兮打了我一下道:“還不是擔心我們兩個!”
我解釋道:“是有這層原因,但放在前些年,即便如此,他也絕不會這麼做。爲了一個未曾謀面不知冤曲的惡鬼,竟然肯到冥界去賣自己的面子......這不是他老人家的一貫作風。”
兮撇撇嘴,沒有說話。
我又問:“這書冤紙,確定管用嗎?”
兮想了想道:“師父也說不準,但他說他的書冤紙能夠消解陰間的懲罰,大多數惡鬼都是願意接受的。而且......師父說爲表誠意,最好我能親自送下去......”
“什麼意思?!”我震驚道:“讓你下冥界?!”
兮輕輕的點點頭。
我氣道:“這老頭子怎麼想的啊,明明燒了讓冤魂自己帶下去就可以的,爲什麼讓你親自下去,下冥界是鬧着玩的嗎!”
兮羞澀一笑,柔聲道:“沒事的,其實......自黑山村第一次下冥界之後,我還偷偷的下去過很多次,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
“啊?”我詫異問道:“你沒事去哪裡幹嘛?你忘了當時黑無常怎麼說的了嗎?”
兮吐吐舌頭,頗爲得意道:“他說不得擅入冥界是指你們,但不包括我,你忘了我可是通靈人哦。再說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我又問:“可你沒事去冥界幹嘛?”
兮噘嘴道:“你沒有察覺到,在大賽前期,師姐、師兄還有你都在爲了部落的榮譽拼命修行。這種氛圍早已影響了所有人,那段時間大家也都在努力修行,我也不能被落下,我必須要提升自己,試試我的靈力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我咋舌道:“太冒險了!”
兮嘻嘻一笑道:“可結果證明很安全啊!這就是我的優勢!”
我突然好奇,問道:“那你又見到黑白無常了嗎?”
兮興奮且得意道:“當然了,小黑還是一幅冷冰冰,老白還是很溫暖。而且不僅是他們,我還見到了牛頭馬面、孟婆和判官呢!我和他們都混熟了。”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這個就厲害了啊!!!”
兮又得意道:“師父也是知道這些,這次才讓我下去的。”
她說完,又道:“對了,上次我下去的時候,是三個月前,他們還說下次我再來的時候要給我個驚喜呢!”
“驚喜?”我打趣道:“冥界能有什麼驚喜?送你一晚美味的孟婆湯嚐嚐?”
“那我就不知道了。”兮笑道:“不過即便是孟婆湯我也喝,到時候就不認識你了,哼!”
我撇嘴道:“那是不認識我的問題麼,到時候你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我帶着兮到食堂吃完了飯,天已很黑。
回到房間,我給韓主任打了個電話,想讓他給兮安排住處,他說他已經下班回家,讓我自己先想辦法將就一晚。
掛了電話,我罵了一聲不負責任的死胖子。
兮躺在我的牀上伸着懶腰笑道:“我坐了一下午的車,累死了,不折騰了,今晚我就睡這兒了,你自己找地兒去吧。”
無奈之下,我只能將椅子搬到廳房裡,像李思一樣,在椅子上睡了。
晚上,剛關了燈。
兮在裡屋問道:“二牛,你記不記得大賽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隨口道:“誰答應過你什麼了......”
兮氣呼呼的叫道:“你說有時間跟我解釋你那條胳膊的事!”
“誒喲,你咋還記得這事兒呢......”
“快從實招來!”
我揶揄道:“你不是說你累了嗎,我看你倒還挺精神的,用不用出去再跑幾圈。”
片刻後,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兮穿着睡裙從裡面衝了出來,掀開我的被子,一把拉住我的左臂。
“誒誒誒!幹嘛?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親......”
兮不容分說的拉着我的胳膊,皺着眉頭盯着那上面的諸多黑斑,聲帶哭腔的吼道:“快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見她急了,只有老老實實的將在雲南海渠鎮和師叔一起鬥黑殭屍,被鑽入養屍蟲的事與她說了。
聽我說完,兮紅着眼睛沉悶良久。
然後按着我手臂上的黑斑道:“這些地方的皮肉已經很明顯比正常的皮肉堅硬了,你這條胳膊以後若是沒了......你怎麼辦?”
“沒就沒唄。”我故作淡然道:“不用擔心,師父已經說了,我的命沒事,最壞的可能也就是廢了這條胳膊。正好我還想當獨臂大俠呢!”
兮停頓半晌,道:“你不要放棄,今後我會幫你查關於養屍蟲的事,一定保住你的手。”
說完,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我對裡面喊道:“你就別費心了,師父師孃已經在幫我查了,沒事的。”
她再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