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糜袂被這條血淋淋的狐狸屍體嚇成這個樣子,我一陣心疼。但潘亞迪只是無心之失,而且已經很自責了,我也不能再責怪他。
走出房門,我問糜袂:“你要回哪去?”
“已經這麼晚了,我得回家了。我答應過我哥,今天要回家的。”
“回家?”我驚訝道:“這天都黑了,你要回家?這可是在杭州!”
“沒事的,我經常一個人外出,你不用擔心。”
“今天別走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糜袂非常堅決道:“不用的,我不想影響你,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自己能回去的。”
我想了想,道:“那好,你在這等我一下,我上去和他們打個招呼,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們的聚會還沒結束,我不想因爲我耽誤你的正事。”
“沒什麼的,我師兄師姐在這就夠了,況且這也不是什麼正事。”
糜袂看了看我,強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道:“真的不用。”
她眼神中的堅決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又道:“小神棍,等你回去再來找我的時候,我會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說完,轉身走向了大門。
我慌張的追了上去,門口的一位服務人員上前道:“貴賓您好,需要用車嗎?”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道:“那太好了,麻煩你送她到機場,感謝感謝。”
“您不用客氣,少爺吩咐過,我們就是爲你們服務的。”
糜袂上了車,對我微笑道:“回去吧,我沒事的。”
我嘆了一口氣道:“上下飛機都給我發信息。”
送走了糜袂,我失魂落魄的走回二樓,一進門就聽潘亞迪在臺上正說道:“你們猜的沒錯,我們當然不可能獵殺一條普通的狐狸,這條狐狸......是狐妖!狐妖會幻化成人型,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分辨不出,而這是它死後現的原型!它是被我的黃石印壓死的。”
臺下一陣驚詫。
潘亞迪又道:“據我所知,狐妖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出現過了,三十年前妖狐族與法術界的大戰已經讓他們幾乎全軍覆沒。所以之前我纔敢肯定的說諸位之中無一人見過。
不過我猜,你們當中應該還是有一部分人聽說過一些事,那就是近兩年裡,全國各地都出現過妖族的身影。這說明了一種跡象,”潘亞迪低垂着眼睛,緩緩說道:“這三十年裡,妖族並沒有完全滅絕,而是一直在暗中積聚力量,如今他們終於開始蠢蠢欲動了。”
衆人開始議論紛紛。
潘亞迪又道:“我之所以現在就毫不隱瞞的告訴大家,是因爲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妖族的影子就會遍佈在我們的視線之內,這將不再是秘密。而且我有預感,這一次會比之前的規模更大,力量更爲恐怖,法術界內不會有哪個門派能夠有實力單獨應付,也不會是幾個門派合作就能對付了的。”
天師府彭振走到狐狸屍體前,蹲下用手探了探,道:“確有妖氣。”他起身擡頭問潘亞迪:“潘師兄,你給我們看這個,到底是想說什麼?”
潘亞迪笑了笑,搖搖頭道:“我可並非是想說什麼,只不過我有一個設想。”
“設想?”
潘亞迪接續道:“法術界自從創立以來,將各門各派聯接在一起,建立秩序,締結聯盟,互相支援,共同禦敵,確實是一件豐功偉績。但大家都清楚,這只是表象。法術界內部的門派之見,矛盾四起已經根深蒂固。這樣的法術界,是不足以對抗已經成勢的強大敵人的。”潘亞迪頓了頓,又道:“所以我的設想是......法界一統!真正的成爲一家!”
臺下議論聲頓時四起,有人質疑道:“潘少爺,只是發現了區區幾個妖狐,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吧?”
“有沒有這麼嚴重,以後大家就知道了。”潘亞迪笑道:“當然,法界一統只是我的一個設想,想要實現難如登天。我也只是在這裡提一下而已,我不需要你們評說對錯,不需要你們支持與反對,只希望師兄師姐們在空閒時能深刻的想一想這件事就夠了。”
衆人面面相覷,各懷心思,沒有人再說話。
服務員擡走了狐狸屍體,宴會繼續進行,直到午夜時分才散。
衆人被安排在樓上的休息區住宿,我和樑軍剛到房間,嫺子就從外面闖了進來。
“師姐你跑哪去啦?我們找了你半天了!”我問道。
嫺子沒有回答我,而是扯着我的領子把我按到牆上,眼中滿滿的憤怒。
“師姐,你幹嘛啊?”
“李二牛我問你,那個女孩兒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她說的是糜袂,想了想,道:“就像我介紹的那樣......”
“多久了?”
“從認識開始算,有好幾個月了。”
“你......”嫺子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你既然已經有喜歡的人,爲什麼不和兮說清楚?!”
“我怎麼說呀?!”我脫口而出。隨即又無奈道:“我和兮之間什麼也沒有,我怎麼去平白無故的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
“你放屁!”嫺子怒吼道。
“師姐......”我幾乎是哀求般說道:“我不想傷害兮,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她。”
嫺子瞪着我,片刻後,垂下了眼睛,鬆開了手。
我無力道:“師姐,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既然你都知道了,要不你幫我去說清楚......”
“我沒法幫你說,這事還得你自己去說。”嫺子嘆了一口氣,道:“這種事要儘快的說清楚,拖得太久對你們都不好。”
說完,嫺子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嫺子走後,樑軍在一旁嘆道:“問世間情爲何物......”
“師兄你快饒了我吧!”
我煩躁的蒙上被子,這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其實,嫺子說的話,我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只不過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一直裝聾作啞自欺欺人的逃避着。可如今,確實不能再隱瞞下去了,這對兮不公平。該面對的總得面對,躲能躲哪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