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柔至始至終沒有因爲疼痛而出聲,她只是用着一雙仇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谷啓幕,然而身體,是和理智背道而馳的玩意,在何衛柔如此緊繃,如此不願意隨波逐流的意志下,身體還是禁不住刺激,急劇收縮,渾身抽搐,發出了快樂的顫抖。
谷啓幕心滿意足,也滿身大汗,終於在剛纔得到了徹底的紓解,他沒有立即離開她,而是順勢趴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體沉沉地壓住她的,俊美的容顏有了片刻的和緩。
何衛柔從痛苦中清醒,感受着身上的他,她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難受。
她要讓自己記住今天,記住谷啓幕這樣沒人性的佔有,他不相信她,更甚者是不願意相信她……
她和他之間,徹底地完了……
可惜,谷啓幕聽不到她的心聲,不久他的欲/望再次膨脹,於是再次對她發起進攻。
動作有了明顯的溫柔,但對於何衛柔而言,前一次已經足夠讓她看懂一些事了,就已經足夠了。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他終於精力耗盡,沉睡在她身側。
整個臥室,愛慾瀰漫,格外寂靜,只有他過度運動後發出的粗重的呼吸聲,而何衛柔,幾乎奄奄一息。
她瞪大眼眸,靜靜看着頭頂的天花板,那空洞呆滯的眼底,是深深的痛楚,委屈和悲酸。
夜幕漸漸黑沉下來,電話鈴聲的突然響起,把衛柔從混沌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何衛柔急忙接過,卻是跑到了對面的書房纔敢出聲。
“喂喂喂,衛柔姐,你聽得見嗎?”電話那頭的小薰完全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什麼事啊……”何衛柔壓低聲量問道。
“沒事,就是想問你怎麼還不回來!”
“怎麼,孤兒院有事嗎?”衛柔心下一緊,纔想起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在谷啓幕身上,完全忘記了孤兒院那邊的事。
“沒什麼事呀,我就是看你說出去買點東西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就打電話隨便問問,你今晚是……在谷總那還是回來啊?”最後一句話,小薰問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誰聽見一般。
“我回去,你等我一會,大概一個小時這樣!”何衛柔想也沒想地回答道,掛斷了電話,輕聲走到臥室門口,看着身邊人還呼呼大睡着,纔不覺鬆了口氣。
如果她的回答被谷啓幕聽見,就以他現在的霸道,恐怕她又得遭罪了。
身上全身屬於那個男人的氣息,可何衛柔根本不敢洗澡,換上自己的衣服匆匆離開了酒店。
誰知道這事還沒完,夜半醒來不見了何衛柔,谷啓幕着實驚了好一陣子,屋子裡所尋無果之後,他瘋狂地撥打她的電話,前幾次都沒有人接聽,急的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準備出門去找人的時候,電話纔算是打通了。
“谷啓幕,我回孤兒院了,沒有什麼事不要來找我……”何衛柔最終還是給他說明了自己的情況,現在夜半三更,他的電話打開就根本不管是否會騷擾到誰,怕他這樣沒完沒了,她只能接聽。
“誰讓你回去的,你走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谷啓幕急不可待地問道。
何衛柔猶豫了片刻才道,“我看你睡得正香,不想打擾你!”
聞言,谷啓幕深深蹙緊眉,她剛剛的猶豫,在他看來倒像是在尋找藉口,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不用考慮就能說出原因來吧,難道……
隨機,腦海裡又一次浮現出她跟曾亞斌擁抱的畫面,這簡直就是他胸口的一根刺,扎進去了怎麼都拔不出來一樣,每一次想到就會痛,他們倆的關係他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何衛柔該不會是夜會曾亞斌去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體內就不禁涌起一陣滔天的醋意,雖然嘴上沒這麼質問,卻覺得應該去眼見爲實。
“我馬上過去,你等我一下……”
“什麼?”何衛柔在電話裡詫異出聲,“這麼晚你還過來幹什麼啊?我都要睡了……”
明明是好心提醒,不想他來回奔波,可現在谷啓幕是鬼迷心竅,她說拒絕就更坐實了他的猜想一般,更不可能就此作罷。
“不行,我不看到你不放心,等我,我馬上來!”他不容拒絕地回答道。
掛斷了電話,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電梯,直落停車場,駕駛着蘭博基尼在大馬路上狂奔,汽車引擎發出的轟鳴聲震天巨響,帶着某個男人急迫的心急奔遠方……
這廂房間裡,何衛柔眼中蓄起了不小的風暴,憤怒地把手機丟在牀上,在原地踱步。
這個該死的谷啓幕,她都已經對他足夠客氣了,忍着一天的氣惱還跟他解釋一大通,到最後他還是不相信她,居然還要三更半夜地跑過來看她到底是不是在這裡,他對她難道就沒有一點信任嗎?
這段時間小心翼翼建立起來的那點情感,如履薄冰地走到現在,看來他們之間,已經不是當初誰對誰做出的背叛,只能說,他們就是一對錯誤的存在,她永遠不可能跟谷啓幕在一起,他們太多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太多性格上的缺點讓她無法埋沒良知跟他相處……
他們,真的一點都不合適……
知道阻擋不了他過來探查的舉動,何衛柔最終還是選擇走出屋子,到院落裡等他。
夜已深,冬天的身影還遲遲不肯離去,夜空中刺骨的寒風依舊讓人禁不住的顫抖,何衛柔坐在臺階上,冷風襲過,撩拔起她垂在臉前的髮絲,冷冷的,痛痛的……
她順手撿起了落在腳邊的枯葉,想着今天與彭羽倩見面的一幕,就覺得一股股惡寒洶涌朝她撲來。
那一巴掌打在臉上,也徹底打醒了她,是她以爲神不知鬼不覺才決定跟谷啓幕在一起的嗎?羅春暉有先見之明,勸告了她不要再這樣下去,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快,那一巴掌打下來,也讓她想起了自己當初跟谷啓幕說過的話,如果收到傷害,就永遠和他斷絕關係,這一次,似乎理由充分,想留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