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定自己沒有看眼花,那麼這時,就該是他這個善解人意的好朋友來搭橋鋪路了吧。
他挪動椅子,借力靠近何衛柔,見她茫然地擡起頭來,露出帥氣一笑,“小柔,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議,是不是不太適應啊?”
何衛柔望着甌羽鋒那雙關注的眼睛,心頭頓覺溫暖,心中的防備也少了幾分,“是啊,於秘書告訴我不用怎麼記錄的,認爲重要的就記下,但是,我一聽他們說的,覺得每句話都挺重要的,可是我的速度跟不上!”
甌羽鋒點了點頭,伸手向她索要小冊子來看看,但何衛柔不好意思,因爲上面鬼畫符似的記錄方式讓人看見,一定會笑死她的。
“我們多年的好朋友,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想我看,認爲我笑你嗎?”
何衛柔聞言只是嘿嘿一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對待甌羽鋒,何衛柔沒有了對待谷啓幕的漠然和仇恨,取而代之的多了些自然,因爲在她的心裡,谷啓幕是她永遠難以撫平的痛,這種痛,甚過她跳崖後身體所承受的痛,而甌羽鋒,總是適時的出現,就像一抹陽光,世界萬物離開陽光就不能存活,所以,沒有人抗拒身邊有個小太陽,溫暖自己,讓自己開心。
甌羽鋒沒有強人所難,面帶着微笑,鼓勵道,“剛開始你這麼緊張也是難免的,慢慢來,你會學着習慣,學着去分辨究竟那句話是過渡,那些話是重點,哪些話是廢話!你記的筆記只有你能看懂是最好了,也省得什麼時候不小心掉了去被別人發現我們鼎豐的商業機密,你說是不是!”
“羽鋒,你就不能不說這些嘲笑我的話嗎?”何衛柔有些嬌嗔地說着,但面上的笑顏已經足夠證明甌羽鋒讓她把心底的擔憂全然放下,甚至,還想了一個絕好的藉口。
“好好好,不拿你開玩笑,知道你剛開完會腦子裡亂,給你一點時間回去整理一下,我也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羽鋒,你慢走!”
凝着他離開的背影,何衛柔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隨後也回了頂樓辦公室,打開電腦,準備把會議記錄輸入的同時,總裁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剛接過,那頭就傳來了谷啓幕低沉略帶憤怒的語氣,“何秘書!你過來一下!”
“哦!”
放下電話,何衛柔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個男人一天到晚陰晴不定,真的是難伺候。
她隨後來到他辦公室,站在離他三米開外的距離,望着端坐在沙發上的谷啓幕問道,“總裁,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谷啓幕猶如鷹眸的那雙犀利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何衛柔,“我對你今天在開會時的表現很不滿意,你知道嗎?”
何衛柔聞言,目光垂下,盯着自己的手心,聽明白了他現在想幹什麼,就是在找茬的,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就算她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乾脆,就聽他教訓吧,看看他有多少空閒的時間!
“怎麼?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你今天在會議室裡就坐在那裡記錄就行了是嗎?我不叫你幫我倒茶,你是不會關注到一個總裁是不是口渴,需不需要喝水潤喉的是嗎?”
“我當時只是專注於記錄,怎麼還有多餘的精力關注到總裁你需要一杯水?”何衛柔覺得他的質問實在是不可理喻。
“那我現在告訴你,既然你做了我的秘書,就要機靈點,學會察言觀色,這是你必須掌握的,你明白嗎?我不希望自己的秘書是一個對上司漠不關心,不聞不問的人。”谷啓幕刻意地強調道。
“既然這樣,那我還是請總裁您下次開會的時候帶着於秘書去吧,我什麼都不懂,只會丟了鼎豐的臉!”
何衛柔心裡十分想笑,她又不是他的保姆,看他還振振有詞的樣子。要不是爲了孤兒院的孩子們,她會答應來鼎豐上班嗎?當初是誰說的只要她負責酒店方面的工作整理就好,現在,她的職能範圍是越來越大了,萍薇不怪她搶走了她的工作,她都覺得對人家不好意思!
聽見這話,谷啓幕的憤怒是不打一處來,怎麼現在何衛柔的腦子就這麼不懂轉彎呢?他要她關心他難道有錯嗎?讓她學着在人前一點點地克服交際障礙難道有錯嗎?看樣子,她是覺得來鼎豐上班就是大錯特錯吧。
“你不要忘了,你在鼎豐工作的好壞,會直接影響民馨孤兒院的命運,你屢次見到總裁都沒個笑臉,現在居然還給總裁提建議,我看你是一點也不懂你的身份是不是?”谷啓幕一臉認真的看着何衛柔說道。
何衛柔緊了緊手心,下意識地咬着牙根,目光悽婉的瞪着他。
她不管他用什麼理由來逼她對他好點,但她就是做不到,現在的日子已經夠讓她煎熬的,她不是想着孤兒院會在這裡呆了兩個多星期嗎?
現在他有時間來整她了是不是?一下警告,一下屈辱,一下厲罵,就算她是有什麼軟肋得求着他,他也不用這樣來作踐她吧。
“總裁,什麼情況你看着辦吧,不過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總裁若是看不慣的話,把我辭退好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谷啓幕啞然地盯着她離開的倩影,許久之後,幽冷的眼中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色彩。
出門,正見到於萍薇在指揮裝修工人挪動一隻大鐵架,說是日後裝修好,用來給她於萍薇展覽羣書的。
這可是總裁特別開恩,讓於萍薇在這裡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她喜歡讀書,更愛藏書,家裡都已經放不下了,擺在這裡,好看不說,無形中還能遮蓋去一個商人的銅臭氣息。
見到她出門,於萍薇看了看腕錶,道,“午餐時間快到了,今天是我去打快餐,但是你看……”
“我去吧!”何衛柔反應過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