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門春事
張氏同賈氏好,願意聽她的,可被她一手拉着,回頭見柳氏那摸樣,就有些不忍心,小聲道,“她今兒專程來看枚兒的······”
“那就讓她看麼,枚兒不就在旁邊?”賈氏挑着眉,“沒聽她剛纔說什麼,又是想叫枚兒幫忙那種事。不是我不敬她,旭兒又不是什麼皇親貴族家的兒子,她眼光也太高了,像枚兒這種福氣,到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張氏揉了揉眉心,她跟柳氏以前也是感情不錯的,但自從出了唐英設計蘇若琳那件事後,兩個人就有些隔閡了。
她覺得因爲二房的不厚道,唐枚在夫家的名聲有損,幸好老夫人後來也沒有怎麼計較,她才放下心來。
結果今兒本是好日子,可柳氏又帶着目的而來,她也確實不大舒服。
倒不是說不能伸把手,只那吳家跟蘇家也沒有以前來往的密切了,聽說是有什麼原因的,這要叫唐枚去跟夫人要那顧家的請帖,成什麼樣子了?不是給人看輕麼,所以張氏剛纔也沒有開口相幫。
“算了,讓她去罷!”張氏一狠心,扭頭去同老夫人說笑。
柳氏四處看看,也沒有人好搭理,冷着臉就自個兒先走了。
今日的主角是蘇以文,一會兒工夫,衆人就又聚攏來看他,你一言我一句的,熱鬧無比。
張氏臨走時,唐枚又同她說話。
那時候,老夫人等一干人都已經走了。
“你大姐現在還在去鐵嶺的路上呢哎,我想想也是對她不起,她回來準得跟我鬧。”張氏嘆口氣。
“不弄走怎麼辦呢,娘也是爲她好,她早晚曉得的。”唐枚安慰她,“侯爺已經答應幫我了,那劉元華跑不了的,等大姐回來,叫她看看他的真面目!”
“怕她一根筋呢又是有傷,真是命運多舛!”張氏十分痛惜。
作爲母親,這樣憐惜自己的女兒是沒錯的。
可在唐枚看來,唐惠是應了性格決定命運這一說。要不是她一意孤行,誰的意見都聽不進去,豈會走到這一步?
“也有我的錯。”張氏沉痛的道,“你現在也是母親了,倒要跟你說一句,我如今才曉得,母親是不好做的。”
突然這麼大的感慨唐枚握住張氏的手,真心實意道,“娘你做得很好……”
“很好你大姐就不會這樣了!”張氏閉了閉眼睛,很是後悔的說道,“當年我沒有多花心思照顧她,你不知道,你大姐六歲之後幾乎都是奶孃在管着,我全心全意的看着你,哪裡想到會出什麼問題。如今想想,我是做錯了要是分一點心思在她身上,她也不會那麼不聽我的話了!”
“母親……”
“你以後再生了孩子,可要一碗水端平呢。”張氏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不容易,可你那麼聰明,會成的。”
這是肺腑之言,唐枚認真的道,“我知道,母親,你放心好了。”
張氏欣慰的點了點頭。
母女倆難得相聚,時間過得很快又是要到分別的時候。
唐枚見唐士寧也來告別就問他道,“父親最近如何呢?之前人多也沒說到什麼話。”
唐士寧春風滿面,“還能如何也就是皇上信任得過!”
看他洋洋得意,唐枚好奇道,“怎的,莫非皇上又要升父親的官?”
“這個麼,誰曉得。”唐士寧側頭看了一眼蘇豫,又見屋裡都是自家人,便道,“我看顧逢年這老狗遲早要倒黴!”
居然叫顧逢年老狗……
唐枚抽了下嘴角。
蘇豫的面色則有些難看,他雖然不支持任何一方,可顧逢年的功績是不能抹殺的,他整頓朝綱,鞏固國防,在財政上也做了不少改革,楚國才能在穩定的基礎上越來越強盛。
在這近百年裡,顧逢年的魄力恐怕都無人能及。
看蘇豫的神色,唐枚可不想那二人起衝突,就笑着道,“父親,好好的提那人做什麼,父親如今既然能得皇上重用,那是再好不過了!
唐士寧就又高興起來,但還是不忘提點蘇豫,“那起災民的事,你也知道的,皇上本來是要把他們全抓了,結果顧逢年又來指手畫腳,皇上最後拿了內廷寶庫的銀子出來,顧逢年才罷休!你說說,他不是找死是想幹什麼?咱們且等着看好戲罷!”
蘇豫不置可否,並沒有接話,只看在唐士寧是他岳父的面子上,才點了點頭。
對此唐士寧也滿意了,他要求不高,雖說那是女婿,但好歹也是侯爺,便不多說,跟張氏一起作別。
蘇豫又親自送了出去。
唐枚有些惴惴不安,一見蘇豫回來,就問道,“剛纔父親說的可是真的?”
“什麼事
“顧逢年的事,聽父親的意思,好似是皇上要對付他?”她奇怪道,“那皇上拿出內廷寶庫的銀子又是怎麼回事?”
她好像記得,放國家公用銀子的是叫國庫,而皇帝的私房錢就是內廷寶庫了。
“皇上拿銀子出來是爲補貼那些災民。”
“哦?”唐枚挑眉道,“父親不是說皇上起先是要把那些災民一起抓了的?是顧逢年讓他改變了主意?”
蘇豫微點了下頭。
皇上從小是由顧逢年教導大的,顧逢年可謂積威難犯,只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是有點狂妄了,忘了該有的君臣之禮,也忘了皇上已經不是當年的童。
“父親好似很得意······”唐枚不免擔憂,他一貫的表現實在叫人着急。
唐士寧是欠缺了該有的沉穩,就算一時得志,也不表明從此就是一帆風順的,蘇豫柔聲道,“我會看着岳父的。”
“那就好,侯爺自己也小心點。”她忍不住叮囑。
蘇豫坐到她身邊來,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兒子,在心裡默默道,自然是要小心點,如今他可不是獨身一人了。
那起災民的事很快就得到了解決,皇上聽從顧逢年的意見,減免了那些地方的賦稅,貪官污吏強行徵收的稅款也一併放還,並且還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賑災,一時災民山呼萬歲。
而京城裡的望族貴胄也紛紛響應,開設粥鋪,捐出衣物等等,武王侯府因爲老夫人的善心,一早就準備好的,成爲了其中第一批的府邸,受到皇上點名表揚。
時間一晃而過,蘇府剛辦了滿月酒,蘇以文已經有一個月大了。
唐枚沒事就跟他說話,成天的教他喊“爹孃”。
蘇以文好似真的早慧,被她弄得煩了,偶爾會冒出奇怪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周圍的人就會發出驚呼。
因爲一般這麼小的孩子幾乎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唐枚樂此不彼,過得極爲歡樂。
就有一件事讓她很不高興。
蘇以文這麼大了,還沒有喝過她的奶,這眼瞅着就要沒奶了。
劉媽媽看她躍躍欲試,就會喝止,而每次都是一模一樣的說辭,“喝了你的奶,味道不一樣,萬一喜歡了,就不喝奶孃的了,這可不成!”
“那還不好,我的奶肯定是好喝的!”唐枚得意道,“就給他喝一口又怎麼樣?”
“老夫人知道了不好。”劉媽媽再次強調。
唐枚就會敗下陣來。
這府裡,老夫人已經成爲她很在乎的人,而蘇以文又是老夫人疼愛的,老夫人又覺得她的奶對蘇以文的身體不好,所以,只得作罷。
也就是跟劉媽媽鬥嘴玩玩。
這一天,秀水也生孩子了,老夫人上心,早就請了穩婆在府裡住着,也好好挑選了奶孃。
二房人丁也是稀少,本來三個孩子,一個沒了,蘇若琪又出了意外,神智不太清明,也就只剩蘇修一個好的。
所以老夫人還是很希望多增添人口的。
不過比起唐枚生孩子時的場景,這裡顯然冷清得多。
到底是妾室,就只有幾個下人在伺候,別說老夫人沒有親自去了,就是蘇宗慶都不當回事,秀水還在裡頭待產呢,他就跑出去了,說早就約好了人,不耽擱時間,很快就回來。
結果等到秀水生完,他還沒有回。
聽說秀水氣得不行,不顧身體虛弱,愣是起身摔了好幾個碗碟,把自己都差點給弄暈了。
更慘的是,孩子生下來後就被奶孃抱去了老夫人那裡。
自此後,唐枚就沒有見過秀水了。
那孩子倒是經常見,就養在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是要親自教導這個孩子了。
也許是因爲受得刺激太大,二房三房都不成體統,尤其是二房,牛氏的三個孩子壞了兩個。而那秀水本來又是老夫人拿來懲罰牛氏的,想讓她學會容忍,如今嬀‘既然已經被休了,秀水本身的人品又不好,老夫人又豈能容她?
要是把這個孩子放在秀水身邊,如何能保證養好,所以老夫人才會做了這個決定罷?
以上都是唐枚所猜想的,反正也關不了她的事情。
在她看來,那秀水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同蘇宗慶苟合,實在已經是沒有下限,趕走了也好。
至於那孩子,她是喜歡的,府裡現在是一下子多了兩個嬰兒,頓時顯得生機勃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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