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淵看着季君羨,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原本以爲只有自己願意爲楚凰付出一切,可是現在看來,無論是誰都會做到這一點,季君羨看着曲禾說道:“只是,若是我不能回來,還希望你能照顧好晴雪,我還沒有告訴她,我一直喜歡她,那麼那麼喜歡……”
蘇晴雪早就聽到了季君羨的聲音,眼淚已經不能自控的流了滿臉,涼淵走到季君羨身邊,“我去吧,我欠楚凰的,現在我要還給她。”
“只是,如果我不能回來,也請你們幫我照顧好她……可能這句話是多餘的吧,我看你們照顧的她比我好很多,至少她真的真誠開心過……”涼淵喃喃自語的說道,曲禾不忍心看着涼淵的這幅樣子,剛想說到:“你的傷……”
“無妨。”涼淵笑笑,“等我好消息。”
馬背上涼淵的背影格外的孤獨,他並沒有帶着自己的隨從,因爲他知道此行兇險,帶去再多的隨從也只不過是讓他們白白喪生而已,涼淵一邊策馬,一邊想着,這或許是他唯一能爲楚凰做的事情了。
楚凰還是處在昏迷當中,失去過兩個孩子的隱形病患終於讓她的身體不堪重負,曲禾不斷地給楚凰喂進去一些黑色的湯藥,如果這次涼淵不能把天山靈草帶回來,那麼楚凰的日子,將不能超過兩個月……
傳聞中的天山神教涼淵不是沒有聽說過,只是那些傳聞涼淵也只是耳聞,沒有真正的遇見。
直到自己真的走了這段路,涼淵才知道這樣的一段路有多麼艱辛,他騎着馬一路狂奔,終於走到了一處懸崖,要先經過這座懸崖,才能到達天山神教所處的高山。
懸崖上面根本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都長滿了滑溜溜的青苔,要是稍有不慎,就會失手掉落懸崖,摔得不死也要殘疾,涼淵咬了咬牙,將手中的長劍扔掉劍鞘別在腰間,徒手抓住旁邊下垂的藤蔓,開始一點一點的下去懸崖底部。
剛剛下了三百米左右的深度,涼淵低頭看了看腳下,發現還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怪叫,涼淵下意識的回頭,竟然是一大堆怪鳥飛過,看樣子是要攻擊自己,涼淵急忙抽出武器拿在手裡,用藤蔓固定好自己的腰部,準備迎戰。
藤蔓根本不可依靠,就在涼淵揮舞着寶劍與那些怪鳥搏鬥的時候,他的藤蔓突然斷裂開來,涼淵以飛速在空中下墜,只好胡亂伸手抓着,竟然抓到了一隻怪鳥的翅膀,怪鳥揮舞着翅膀,想要把涼淵摔下去,可是涼淵緊緊地抓着並不鬆手,最後竟然一個翻身,成功的騎上了怪鳥的背部。
怪鳥一路滑翔,他用力扳着怪鳥的頸部,不讓自己掉下去,漸漸地,他發現原來怪鳥帶着自己飛越了懸崖,直到它們的巢穴,涼淵心中大喜,連忙爬下大樹,眼前的不是別的,正是天山神教的入門處。
“在下涼淵,求見神教掌門人。”涼淵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也多多少少直到一點江湖規矩,他拱手行禮,果然沒錯,有兩個門童出
來,好奇的打量着涼淵問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麼?你從哪裡來?”
“在下涼淵,是靖國中人,爲了自己的妻子來尋求三味神草救命,還請行行方便。”涼淵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免多生事端。
門童看了看涼淵,然後互相對看了一下,“那你等着,我們去跟教主說一聲,”
涼淵滿口答應,站在原地垂首等候,可是兩個門童看上去只是四五歲的樣子,剛剛回身立刻抽出了劍向涼淵刺去,涼淵躲避不及,胳膊上立刻出了兩道血痕,涼淵後退幾步,捂住傷口問道:“爲何這樣對我?”
“不是求神草嗎?這就是求神草必須經歷的,你倒是好運,懸崖峭壁都擋不住你!”門童說完,兩件合璧,又向涼淵攻擊,涼淵看面前是兩個孩子,自然不會下殺手,一步一步,竟然被逼近了絕路。
“還請兩位行個方便,在下……實在是……需要……神草救命……”涼淵艱難的打退了兩個門童,繼續懇求道,如今在人門下看人臉色,涼淵就是有千萬個不滿,也萬萬不敢說出來。
門童哪裡肯聽,還是一個勁的向着涼淵進攻,涼淵躲避不及,只好下了殺手,門童冷笑道:“喲,終於拿出了看家真本事,你可知道有什麼要求才能上山,那就是踩着我們兩個人的屍體過去!”
涼淵大驚,但還是說道:“稚子無辜,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之中任何一個的。”
“是嗎?”門童冷笑,“那麼你就讓你的妻子等死吧!”
無奈之下,涼淵只能步步緊逼,開始進攻,最後,門童被涼淵一劍刺死,而涼淵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身上的血跡已經順着衣服向下不斷地滴落,涼淵扶着身邊的一棵樹,讓自己歇息一下,然後繼續往上走。
果然,兩個門童死去之後,沒有人再來跟涼淵說話擋路,就連路邊的藤蔓,好像也是懼怕涼淵的血液,往道路兩邊自動逃竄着,最後,涼淵終於看到了金碧輝煌的四個大字:“天山神教”。
涼淵還沒有進去,屋子裡面就傳出來了一個聲音,老態龍鍾的一個道士走了出來,打量着涼淵說道:“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有毅力的,倒不如近來,跟老朽切磋一下?”
涼淵現在已經身受重傷了,對他來說,移動一步都是難題,更不用說什麼什麼比試了,但是看那老朽的意思,分明是告訴涼淵,你若是不跟我過過招,那麼天山神草就註定不會給你。
“來吧。”涼淵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雙手舉起了兩把劍,“若是真的今日我註定命盡於此,那也是我的命運,我無話可說,那是我的命運,也是楚凰的命,命中註定我們活不下去,要在地獄裡做一對苦命鴛鴦。”
“等一下。”老者突然收了真氣,“你是說,楚凰?”
涼淵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說了楚凰的名字,老者就痛快的把三味神草給了自己,但是既然能救楚凰,涼淵此刻便是什麼也顧不得了,他
拖着受傷的身軀,護着神草回到了營地,還差點被當做要飯的趕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已經是在三天之後……
“天啦,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蘇晴雪看着只剩下半條命的涼淵不住的感嘆,“快來坐下,讓曲禾給你檢查一下身上要不要緊。”
“不用管我,快去救楚凰……”涼淵從懷中掏出了珍貴的神草,他的全身上下都受了重傷,唯獨神草還被保護的嚴嚴實實,“快去。”
“好好好。”蘇晴雪接過神草,生怕自己把神草弄壞掉,“我讓季君羨來幫你療傷,你等着,不要暈過去。”
蘇晴雪前腳剛走,涼淵後腳就讓人扶着自己進了楚凰的帳篷,蘇晴雪回身看見涼淵依舊站在那裡,嘆了口氣也就不再堅持,如果不讓他看到楚凰安然無恙的話,他是不會安心離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曲禾終於捧着一碗清澈的水走了進來,這也就是天山神草跟其他的物品不一樣的地方,其他的藥草都是熬製成黑色的水,唯獨天山神草,熬製過的藥水,竟然是像清水一樣清明。
“扶起楚凰來,喂她喝下。”只是楚凰因爲昏迷太久,已經失去了吞嚥的能力,這時候,涼淵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接過曲禾手中的藥水,大口喝進自己嘴裡,然後再悉數吐到楚凰的嘴裡,喂她喝下。
所有人都動容了,只有曲禾還是板着一張臉,他對涼淵的態度,要取決於楚凰對涼淵的態度,只有楚凰對涼淵不再抗拒,他纔會對涼淵有點好模樣,但是曲禾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裡,還是會對涼淵捨出一條性命爲了救治楚凰有那麼一點點的動容。
既然曲禾都動容了,那麼楚凰呢?
“你醒了。”楚凰剛剛醒過來,就看見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張牀上,躺着渾身纏滿紗布的涼淵,楚凰皺眉,“你怎麼會這樣?在這裡?”
蘇晴雪圍了過來,“快把水喝了,曲禾囑咐過,你要是醒過來,就趕緊讓你喝水。”
“曲禾呢?”楚凰故意不看身邊的涼淵,顧左右而言他。
“他跟季君羨出去給你找藥草了。”涼淵說道,“我那天發現了一個山谷,裡面長滿了稀奇古怪的藥材,我覺得可能會對你有用,所以就告訴了曲禾。”
看了看涼淵渾身的傷口,楚凰動了動嘴脣,還是沒有關心他,涼淵站起身來:“我出去走走。”
涼淵剛剛出去,蘇晴雪就嗔怪的看着楚凰,“你還真的是鐵石心腸不成?”
“我怎麼了?”楚凰一臉不以爲然。
“涼淵爲了救你,自己去了天山神教討要三味神草,爲了這些神草,差點命都沒了,當時他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沒有一點完好的地方了,你是沒有看見,他爲了看看曲禾能把你治好,說什麼也不去換衣服,一定要等到曲禾鬆口說你沒事了纔去,等到曲禾爲他診治的時候,爲了把他沾滿血跡的衣服揭下來,他皮膚又生生的掉了一層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