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斯諾預料的那樣,克萊恩在聽到斯諾給出的方法後,立刻陷入了劇烈的糾結之中,若非小丑的能力輔助,他的臉恐怕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不過說到底,克萊恩是一個合格的占卜家,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他明白不能心存僥倖的道理,在進行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他終於咬牙接受了第二種選擇,不過,不是今天。
雖然有些事情難免夜長夢多,但考慮到距離下次塔羅會還有兩天,他還是安耐住心情,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次冒險究竟是否能夠成功,就算成功,之後能否活下來,復活又需要多久,都還是個問題。
在這個時間點宣佈暫停塔羅會多少顯得有些掉逼格,不如等開完這次塔羅會後直接給出指令,這樣才顯得愚者先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好吧,克萊恩承認這可能有點自欺欺人了,不過哪怕只是一點點,他也希望能夠立住愚者的人設。
目送着克萊恩將自己傳送回家,斯諾用力伸了個懶腰,轉身回到房間,向愚者先生祈禱之後,利用冥想技巧助眠。
一般而言,在冥想的幫助下,只要幾秒鐘,就可以陷入深度睡眠,但這一次,斯諾卻花了整整一分鐘,都還沒有半點睡意。
意識到出了問題的斯諾重新抓起牀頭的衣服穿上,一邊準備傳送,一邊道:
“出來吧。”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條條藤蔓卻忽然落了下來,斯諾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以他當下的實力,已經可以擺脫這種神話魔法,不過他還是放棄抵抗,等待着貝爾納黛將他拉上了那個由藤蔓構成的,彷彿居住着巨人一般的空間,而更讓他在意的是,此時那許久未見的三個豬頭人,竟然正在賣力的砌牆。
“晚上好,黃貝貝。”斯諾隨意的打了個招呼,不過在看到黃貝貝那一臉嚴肅之後,他也沒有繼續口花花的想法,只是找了一處藤蔓構成的吊牀坐下,靜靜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的符咒很有用,但是有點……”貝爾納黛的語氣中透着幾分疲憊,斯諾歪歪腦袋,似乎沒有意識到她的意思。
見斯諾這副表情,貝爾納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道:
“博諾瓦現在看起來就只有五六歲的智力,我根本沒辦法把他送回機械教會……”
“……”斯諾聽到貝爾納黛的話,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怎麼不知道忒修斯之舟有這種“弱智術”一樣的功效?
那東西應該是會按照使用者的意志,篩選出符合要求的片段(基於對命運之網的觀測,可以寬泛的理解爲將曾經存在於歷史中的片段撈出來,但和實際理論略有出入,畢竟是薛定諤之貓的能力,所以你們懂得),所以……
“難道你弟弟從六歲開始就徹底喪失人性了?”
聽到斯諾的問題,貝爾納黛原本嚴肅而糾結的表情上閃過一抹紅暈,然後在斯諾那“伱不說清楚我就沒法幫你”的灼灼目光之中,終於開口道:
“是我的錯,第一次符咒的效果很好,博諾瓦恢復到了十八九歲時的樣子,不過效果有點好過頭了,他就像是個在監獄裡關了上百年的囚犯終於出獄了一樣,拉着我聊了一整天,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很好,但我擔心他是假裝的,所以在告別他之後隱藏身形跟着他,避免他再次捨棄人性,不過……”
說到這裡,貝爾納黛忽然停了下來,那種感覺,讓斯諾很有一種逗她玩玩的念頭。
不過考慮到這怎麼說也涉及到自己小舅子(咳咳)的心理健康,斯諾終於還是壓下了樂子人屬性,用較爲嚴肅的語氣猜測道:
“難道他屬於更極端的那種?因爲極端厭惡神性,所以主動選擇繼續向前回溯,徹底脫離神性的影響?”
貝爾納黛聞言,臉上那種尷尬中帶着一絲害羞的神色變得越發濃重了,她掙扎了好半天,終於還是開口道:
“他去了‘白色小花’(名字來源於現實中曾經存在於法國的著名老字號,位於巴黎1區)。”
“那是什麼地方?”斯諾看着貝爾納黛羞於啓齒的模樣,隱隱有了寫猜測,不過還是乾脆問了出來,因爲就算女票,也沒道理女票到只剩下六歲智商啊!
“特里爾歡樂街最著名的老字號,他在那裡住了兩天!一步都沒走出來過!我開始還擔心他是不是找機會溜走了,但是……”說到這裡,貝爾納黛整個人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這讓斯諾瞬間腦補出了姐姐偷偷開啓窺秘之瞳搜索弟弟下落,結果看到……
咳咳。
好吧,聖潔的連接吻都不會的貝爾納黛大抵是沒見過那種陣仗的。
“所以你就又給他來了一發【忒修斯之舟】?”
“嗯。”貝爾納黛點了點頭,從那種憤怒中冷靜下來之後,微妙的表情再次的爬上了雙頰,該怎麼說呢,自從發生了上次的“拔火罐之吻”後,貝爾納黛在斯諾面前就越來越容易情緒化了。
也許是人性維持的更好了?
“好吧,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不是還有一枚符咒嗎?再給他來一次就行了,忒修斯之舟的發動是受到施術者主觀意識影響的,你第二次使用的時候大概是向着讓那小子恢復到‘有人性但不會滿腦子都是那啥’的時候,結果就過頭了,話說你們因蒂斯的少年都這麼野的嘛?六七歲就開始滿腦子都是那啥了?還是說這是受到家庭……”
“咳咳!”貝爾納黛強行用咳嗽打斷了斯諾繼續下去的念頭,然後才解釋道:
“第一枚符咒被我拿去實驗了,你應該明白,博諾瓦不只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
“我懂,我懂,不用解釋這麼多。”斯諾搖搖頭,打斷了貝爾納黛的解釋,伸出手道:
“靈性材料呢?”
貝爾納黛聞言,立刻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試管,裡面那流淌着知識的銀色液體,與之前的那一份別無二致。
“行了,明天晚上來找我拿吧。”斯諾把試管塞進兜裡,雖然很想跟着貝爾納黛去看看小舅子現在是個什麼裝填,不過考慮到這個時期比較敏感,還是放棄了這種念頭。
“能快一點嗎?博諾瓦去白色小花的事情根本沒有隱瞞,現在人忽然不見了,機械教會那邊瞞不了太久。”貝爾納黛自知理虧,但還是提出要求,斯諾皺眉道:
“你不是可以短暫屏蔽真神的注視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博諾瓦畢竟是機械教會的最高層,如果連蒸汽與機械之神都找不到,問題就更嚴重了,到時候他恢復人性的事情肯定瞞不過去……”
“行吧行吧,我做好了直接讓信使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