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也想過要跑,但是手腳都和和灌了鉛一樣,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大掌教的手,這個時候已經擡到了我腦門上頭,我一動不動的盯着他,接着,他的手又移到了我的天靈蓋上。
“你要幹什麼……”我終於憋出了一句話。
“我?”大掌教乾咳一聲,說道,“我要幹什麼,不是顯而易見麼?”
“你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了,劫火你根本沒有辦法駕馭,你以爲我看不出來?”雖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我還是擋在小安面前,雖然經歷了一年多的洗禮,但這點我還是沒變,和二叔一樣,嘴硬,且嘴賤,“你是希望自己把我吸收進去然後自殺性爆炸麼?你算計了那麼長時間,活了那麼久,就爲了炸出個花兒來給別人看麼?你這樣就能名垂青史了?”
“呵呵,你和劉宏果然很像,你這張嘴,煮不爛,打不破,即使是殺了你,你這嘴也還要硬着,呵呵……”大掌教冷冷說道。
我聳了聳肩膀,說:“嘴硬不硬我不知道,不過命根子肯定比你的硬。”
那大掌教沉默了一會兒,說:“你不就是想拖延時間麼?放心,我不是多話的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完,他直接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但是他的手臂就像是一根粗壯的鋼筋,紋絲不動。
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氣流自我的身體裡流出去,我知道,我體內的陰陽之氣已經開始失去平衡,越是這樣,我的呼吸就越困難,身體也變得動彈不得,漸漸的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我這個時候連耍嘴皮子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身後的小安還在沉睡,那兩個人,這個時候也還沒回來,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我甚至懷疑,他們可能已經被大掌教給殺死了。
我試圖去和體內的邪神對話,邪神的聲音顯得很虛弱,給我來了一句“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我在心中詢問他難道不怕死麼。
他居然告訴我,他怎麼樣都是個靈體,吸收到什麼地方去都可以,到那個人軀體裡,照樣可以伺機擊敗那人固有的魂魄,佔據他的身體,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
我心裡在不住的罵那個混蛋坑人,但是我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樣東西從旁邊扔了過來,那東西突然在我
左上方停住了,像是浮在了空中,我受到制約,沒辦法扭頭,但是餘光卻能明顯的看見那東西閃閃發光。而且發出的是陣陣暗光,暗光陰氣逼人。與此同時,我看見兩個人影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傢伙已經是氣喘吁吁。
林一和誅邪。
這兩人我的樣子我絕對不會看錯。
那在空中散發暗光的是什麼?難道是逐魂甕?
我在猜測的一瞬間,手臂中的力量,像是已經被完全掏空,身體也變得極度虛弱,眼看着面前的大掌教就要對我下死手,誰知道,他卻身形一轉,直接側身跳向了旁邊半空中的那個東西。我整個身體癱軟下去,癱軟在小安的身邊,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裡邪神的那股力量被吸走了,吸得乾乾淨淨。而大掌教已經跳起來抓住了半空中的逐魂甕。他二話沒說,伸手蓋在逐魂甕上頭,逐魂甕裡頭的黑紅色液體立刻沸騰起來,緊接着,居然直接竄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時候,誅邪和林一已經來到了我身邊,誅邪背起了我,林一背起了依舊沉睡的小安。
“走!”誅邪說道。
“可是他……”我看着看似已經瘋狂的大掌教。
誅邪和林一都沒有理我,大概他們也沒什麼辦法,我也明白我們的狀況如何。很快,我們就跑到了樓下,我仰頭之間,只看見樓上暗光四散,天空中的雲霧明顯也有些奇怪的變化,我預感,這絕對是十分兇險的預兆,當然,揹着我的誅邪可沒管那麼多,他和林一直接帶我回了小旅館,把小女管的玻璃門勉強關上,並且用術法封禁了起來。
小安依然沒有轉醒,這也讓我越發的擔心起來。
我好不容易定下神來,說道:“就這樣,讓大掌教,搶走了那個……”
“你二叔的交代,如果邪脈對你不利,可以教出逐魂甕。”
“二叔到底……到底都交代了你們一些什麼,大費周折,到底爲了什麼。”我嘶聲說道,“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但是所有的一切,你們都不肯告訴我。”
“因爲,你也清楚,你的二叔只是告訴了我們該做什麼,卻沒有告訴我們爲什麼這麼做,有些事情,就連我們自己也說不清楚。”誅邪說道,“你的二叔讓林一保護逐魂甕,讓他裝作和秦天展合作的模樣,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讓我協助他,把你引過去,將邪神的三魂分離,
放在你的身上……”
“等等,你是說,二叔授意,把邪神的三魂轉移到我身上?!”我不由得說道,“難道二叔之前就已經想到了我們會失敗嗎?連今天的局面他也已經想到了?”
“之前已經說過了……而且,現在看來,確實可以確定,有很多事情,他都已經事先料到了。”林一說,“我也是現在開始越來越佩服你二叔了。當初他剛把我救回去的時候,我還總是……特別不服氣……呵呵……現在看來,或許我們這裡還沒有一個人能看透他,也沒有一個人能真正鬥得過他……”
“可他還是死了。”我咬牙說道,“如果他真的那麼厲害,他就應該知道,他不能死,他必須活着,他……”我剛要繼續說下去,旁邊,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二叔,並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死。誰都不想死……恰恰相反,他早已料到自己大限已至。”
我猛地轉過頭。
小安醒了,她輕輕撫着自己的額頭坐了起來,我趕緊上去問她是不是頭疼什麼的,她只是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我只是靈氣消耗太多了……”
我依然有些擔心,但小安卻說道:“你二叔很早就染了病……”
“染病?什麼病?!你怎麼會知道?”我瞪眼問道。
“無臉人。”小安說道。
“無臉人?!”我知道無臉人是一種病症,之前很多無臉人都那麼說過,二叔也是無臉人中的一個,我也知道,但我不清楚的是,二叔是怎麼變成無臉人的,無臉人難道會是一種絕症麼?我越來越迷惑,看着小安。小安說道:“九宮嶺下一戰,也就是把我們拉入到這個圈子裡的一戰,二叔遭到偷襲,身受重傷。從那個時候開始,儺教邪脈就已經開始在全國各地散播無臉人的‘疾病’,甚至是更早之前就已經做了這件事……”
“散播……疾病……”我愣愣說道,“無臉人,是一種瘟疫嗎?”
“是一種與圈內人有關的瘟疫。也可以說,是儺教邪脈在人間扔下的一顆‘生化炸彈’,就像是現在他們也在不斷的把人變成鬼紋一脈一樣。只是,現在的這種術法,後遺症要小很多,而之前,他們簡直就是在滅絕人性。”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道,“九宮嶺下,到底是誰襲擊了二叔,二叔那時候渾身是血來到我面前,難道那時候他就已經……”
小安點了點頭,說:“很有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