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衆人都站在了喊冤之人的角度,倒是讓宣景煜的人有些爲難了。那站在最前面拿着寶劍的侍衛,有些爲難的回頭看了眼馬車的方向。
“戰王殿下,草民冤枉,冤枉啊!”那人見宣景煜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派人來拿走狀紙,也沒有像其他官員那般出來詢問自己到底有何冤情,他便又一次高聲開口,希望可以喚出宣景煜來。
“你到底有何冤情?你且細細道來!”墨林來到宣景煜的馬車邊,側身靠近馬車,不知馬車中的人都跟他說了些什麼,他點點頭,走到喊冤之人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
“草民雷歐,乃甘霖縣人氏,往年甘霖縣倒還算風調雨順,可今年甘霖縣卻是發了水災,各地都是顆粒無收,尤其是我們村,更是慘,死的死,傷的傷,得了瘟疫的人更是遍地都是,有的都被活活餓死了!嗚嗚……”
雷歐說着,因爲傷心而滑落的淚水也更多了,右手依舊高舉着訴狀,左手也在不停的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時不時的還擡眸看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墨林,悲傷之意甚是明顯。
“既然是天災,你又何來的委屈?”墨林濃眉緊蹙,深邃的眼神看着雷歐,高聲質問道。
“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雷歐一邊說着,一邊擡手又擦了擦眼淚,眼神中的委屈,也更加明顯,擡眸看着墨林又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且聽草民細細道來。”
墨林沒有吱聲,只是靜靜的看着雷歐,眼神中的探索之意更加明顯。
這樣攔路喊冤的情景每日都在上演,雖然所針對發生時的對象不一樣,但大同小異。不知道這次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有一點墨林相信這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他們剛出京城纔不過一日光景,就有人收到消息,並且知道,這馬車中坐着的人就是戰王殿下,這隻能充分論證了舒大小姐的理論——有內奸!
“甘霖縣的遊智宇本是個爲民做主的清官,可不知何時起,居然變得唯利是圖,中飽私囊,不顧百姓死活,致使甘霖縣百姓受到諸多的不白之冤,卻都無處申訴,搞得民不聊生,草民便是這諸多蒙受不白之冤的百姓的一個啊!”
雷歐聲淚俱下,傷痛欲絕的樣子引得路人都不由得跟着落淚,更有些人隨聲又一次附和道,“戰王殿下,您可要爲民做主啊!”
“是啊,戰王殿下,您卡要爲民做主啊!”
“戰王殿下,您可要爲民做主啊!”
“……”
一人振臂高呼,就有衆人附和,這場面倒是配合的極爲默契。墨林聽着衆人一呼百應,貌似發自內心的吶喊聲,看着圍觀衆人慷慨激昂的表情,不禁心中冷笑。
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圍觀者還不知道,但這配合打的倒是精準,這是吃定了戰王此次出來就是衝着這甘霖縣的事情來得,戰王在遇到有關甘霖縣和遊智宇的事情時,是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得不說,這幕後之人可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
“這麼說來,是因爲那遊智宇,所以才害的你成如此境地?”墨林冷聲問道,看着雷歐的眼神也依舊沒有一絲私囊,可有證據?”墨林依舊面無表情,繼續問道。
“有,草民當然有證據,還請大人將這訴狀交予戰王殿下,殿下一看便知!”雷歐聽到墨林如此問,激動不已,將手中的狀紙高高舉起,跪行兩步,顫抖着聲音看着墨林。
看得出來了,他真的挺激動,墨林也有些疑惑了,這人怎麼越看越像真的有冤情了呢?到底是他的眼神出了錯,還是他的感覺有問題?又或者是他的判斷力下降了?
墨林依舊沒有多言,只是上前一步,接過了雷歐手中的訴狀,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且在此等候!”
說完,他轉身走向馬車,將訴狀遞進了馬車中。
眼看着雷歐的訴狀被遞進了馬車中,圍觀的衆人也都平靜了下來,一個個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馬車,似乎他們的眼睛都能透過馬車簾子看到馬車內的人似得。
靜,這條滿是行人的道路上,今日卻靜的出奇。
就在衆人以爲馬車中的人會出現的時候,墨林卻再一次靠近了馬車,將耳朵貼在了馬車簾外,並不時的點頭,這一番舉動,讓圍觀的衆人唏噓不已。
戰王殿下都已經在前往甘霖縣的路上了,而且路遇喊冤之人,就算是他現在出來露個臉也是正常的吧,不至於這樣偷偷摸摸的。
一時間,衆人又一次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這戰王殿下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戰王殿下這到底是管還是不管啊?”
“誰知道啊,戰王殿下連馬車都沒下,誰知道是管還是不管呢?”
“我看戰王殿下未必會管這件事,要不怎麼連面都不露?”
“恩恩,有道理!”
“……”
衆人議論的話題,一直圍繞在宣景煜沒有下馬車這件事上,根本就沒有圍繞事情的重點。
墨林聽到衆人的議論,臉色變了變,衝着隨行的侍衛首領使了個眼色,侍衛首領眼神迴應之後,突然抽出了腰間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