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場的比試,那些對楚傾顏沒印象的人,此時也對她有了深刻的印象,她的身份也從蕭緒的未婚妻轉變成了楚家傾顏,這就是一個人的成功之處,身上貼的不是某某人的誰,不是附屬品,而是被認可了原本的身份。
對於小傢伙的表現,蕭緒雖然表面不顯,但是內心是十分滿意的。
在場的人,也不敢再貿然對楚傾顏發起挑戰,嫉妒也好,欽佩也好,羨慕也好,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就是楚傾顏這人,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想要和她過招,那得有真本事,硬本領,否則就只能像蒙詩淑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或者像荊明珠一樣被秒殺得徹底。
宮宴此時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行功論賞。
蕭緒因爲此時已經貴爲當今西軒最大的王爺,所以西軒帝沒有什麼可封的,賞了不少黃金珠寶,良田萬頃。
這個賞賜對樑皇后左相等人來說,根本就是雞肋,因爲他們想要的不是這些,這些都是蛋,他們要能生蛋的老母雞,也就是那個太子之位,可是沒有想到蕭緒立了這麼多功勞,換來的居然還是這樣的結果,樑皇后一派,臉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而相對於樑皇后等人,月妃一派就不一樣了,他們笑得很得意,彷彿在嘲笑左相他們在做無用功,再怎麼努力,太子之位還是落不到蕭緒的頭上。
這讓樑皇后他們很是窩火,但是又不能發作,以免讓陛下發覺。
蕭緒對於這個賞賜倒是很滿意,因爲他養了只愛財如命的小傢伙,正好可以拿給她玩耍。
正如蕭緒所想,楚傾顏一聽到這賞賜,兩眼放精光,簡直跟掉進了錢眼了似的,怎麼都拔不出來。
接下去是其他將士的封賞,大多數都是晉升了一級,連謹信也被封爲了都尉,掌管一郡的軍事,官階略低於太守,但是相對於剛踏入官場的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職位了。
最重要的一部分落幕後,御花園的宮宴也進行到了尾聲,衆人共同舉杯,慶賀此次禦敵大功告成,盛世又掀開了新的篇章。
待西軒帝后等人退場後,衆人也紛紛離席。
很快衆人就將蕭緒等將士包圍,各個都在恭喜道賀,折騰了許久,等蕭緒他們出來後,已經是月上樹梢了。
蕭緒和楚傾顏站在宮門外,交代着人將這些喝高了的將士送回去。
人都安排妥善後,他們兩人才慢慢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阿顏,你會不會遺憾不能以楚言的身份出現在文武百官面前?”
蕭緒側着頭看向她,眼底神色認真。
其實,兩國交戰,最大的功臣應該是她,若沒有她的存在,恐怕這一仗不會這麼快就結束,而且會異常的艱難。
楚傾顏輕輕一笑,“大冰塊,你說什麼呢!當初我會出現在戰場,可不是爲了立戰功,而是想幫你分擔而已。再說,真正有功的是小海和糯米糰幾隻,可是它們也不能去朝廷裡當官,若是真的要感謝它們,回頭我給它們買點好吃的,犒勞犒勞它們。”
她絲毫不在意的豁達,讓他不由感慨萬分,他活了這麼多年,鮮少能遇到過像小傢伙這般,不計較自己付出了多少,也不會計較自己得到了什麼的人。
她過得很純粹,也知道自己要什麼,守住了本心,保持了初心,這是難能可貴的。
這時候,楚傾顏忽然開口道。
“大冰塊,俗話說,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她揚起笑臉,迎風道,“今夜,對於謹信他們來說,是不是就相當有文人的金榜題名時?”
“他們這麼久的努力,不輸於十年寒窗。”蕭緒淡淡應道。
楚傾顏點頭,這一路上,付出多少艱辛,她能夠體會得到,因爲她就是當事人。
也許文人付出的是時間汗水和腦力。
但武人付出的,不止這三樣,還需要時不時面臨的生命威脅。
“嗯。”他覺得今晚酒雖然被敬了不少杯,但還沒有到喝醉的地步,可是看着月光下的小傢伙,他忽然覺得有些醉了。
“什麼時候,你也能讓我體會到這喜事?”他低首,在她耳邊低聲道。
因爲火靈他們離得遠,加上夜風大,他的聲音有低沉,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什麼,除了楚傾顏。
“什麼?”她問得隨意。
“人生最後一道喜事。”他回得柔情。
她還沉浸在方纔的感慨中,冷不丁被他這麼一撩,整個人就像今晚被煮熟的龍蝦,紅通通的。
“大冰塊,你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喝多了!”她鼓着腮幫子,故作淡定地道,可是臉上的通紅,在月光下無所遁形。
看着她欲蓋彌彰的模樣,蕭緒心情愉悅。
夜風習習,吹散着身上的酒香,還有身邊伊人相伴,歲月靜好。
身上的躁意,也因爲這夜色,這晚風,這份靜謐,而漸漸退去。
“大冰塊,我們散一會步吧!”她提議。
蕭緒沒有意見。
於是馬車便在兩人身後跟着。
“和我以外的人下棋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提到了方纔的棋局。
楚傾顏聞言嘿嘿一笑,“我終於體會到虐殺別人是什麼感覺了!而且是壓倒性的,簡直不要太舒爽,難怪你老是喜歡和我弈棋!”
她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就是翻身農奴把歌唱。
蕭緒笑,“這就是所謂的嚴師出高徒。”
楚傾顏不置可否,“荊小姐下的棋,說實話中看不中用,我本來還想保留下實力的,但是下了十子後,我受不住她的下法,不如速戰速決。”
荊明珠下的棋,簡直就像是武學中的花拳繡腿,打得好看,卻毫無殺傷力,若是京都的女子都像她這樣下棋,那真的沒什麼看頭。
楚傾顏頓時歇了再和這些姑娘家下棋的念頭,她不如去被大冰塊虐殺,也來得痛快!
“小傢伙。”
她在回憶今晚時,突然聽到大冰塊叫她。
“什麼事?”
“明日我會向父皇請辭。”蕭緒語氣平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