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塊是男子,也許他在朝堂、戰場上如魚得水,但是在這種內院,特別是女人暗戰上,缺乏經驗,這麼多日沒有查到那人,是正常的。
唯有女人瞭解女人,同爲女人,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夠猜出她內心在想什麼,所以有時候對男人來說,女人的直覺非常可怕的,男人的一個細微舉動,她們也能個剖析四五六來。
“主子,可是名單有什麼問題?”碧玉見主子沉思不語,不由開口問道。
“重點查一查這人!”青蔥玉指落在一個人名上。
碧玉低頭一看,紅依。
“就算查不到她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但是她背後站着的那個人,趁這個機會好好查查!!”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她現在有種預感,若是再將紅依留在王府裡,恐怕是會出事。
“屬下明白!”碧玉應下
“如果她跟這件事沒關係,倒也還好,若是有關係,這次我決不輕饒她。”楚傾顏重新拿起筷子。
碧玉詢問道,“主子,您爲何不懷疑黃依?”
楚傾顏輕輕一笑,“於情於理,她都沒有作案動機,而且,我相信人的眼睛。如果我判斷錯的話,那麼就證明我眼力太差了。”
碧玉明白,主子是將黃依當成可以信賴的人。
“一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讓我睡一個安!穩!覺!嗎?”
在前往城門口的一輛馬車內,傳出哀怨無比的聲音。
龐芷靜半睜着眼瞪着面前悠閒自在的人,臉色奇差,她什麼都好說話,就是起牀氣大,誰敢吵她睡覺,她就和誰拼命,只可惜面前的人太強悍,一個手指頭就能夠讓她死無葬身之地,雖然她還處於半清不醒的狀態,但還是有點自知之明,不會拿雞蛋去撞石頭,只敢逞一下口舌威風。
“公主火氣似乎有點大,讓下人準備點清熱解毒的湯水,”蕭厚直接無視她毫無殺傷力的眼神。
龐芷靜深吸了一口氣,此時她已經暴躁到極點了,“蕭厚,你昨晚偷偷潛入我的房間,害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現在腰痠背痛着,一大早又把我叫起來,這樣神出鬼沒真的好嗎?擾人清夢真的好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跟在兩人身邊的下屬奴婢們,聽到這一句頗有歧義的話語,面面相覷,均不敢擡頭,生怕被人給滅口了。
蕭厚破天荒抽了抽下眼角,這丫頭還真的是什麼都敢說!
說完,氣也順了,龐芷靜有了點精神,將眼睛全部睜開,卻發現了蕭厚黑如鍋底的臉,雖不知自己說了多麼曖昧的話,但是此時看到他吃癟,心裡別提有多高興。
在車內解決完早飯後,龐芷靜才發覺從剛纔到現在,面前這人就把自己當成是隱形人,連看自己一眼都沒有,她心裡不痛快,憑什麼始作俑者能夠心安理得地坐着,而她這個可憐兮兮的娃又要長途跋涉去個不知名的地方,要是被賣了她豈不是要哭天搶地了?
“喂喂喂,我們要去哪裡?”她戳了戳他的肩膀,好奇問道。
蕭厚感受到肩膀就像是隻貓爪在撓着,他側了下身子,避開她的觸碰,纔回答她的話,“郊外。”
“做什麼?”她順口問道。
蕭厚看着她清純無知的眼睛,緩慢開口,“帶你認識下你未來的駙馬。”
“誰?那個英王?”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蕭厚不置可否。
龐芷靜如筒倒豆子般,一連串問題就出來了,“爲什麼要跑到郊外來認識,他不應該在王府嗎?你是不是又想搞什麼鬼?”
蕭厚有些嫌棄,“問題太多了,閉嘴!”
碰了一鼻子灰,龐芷靜摸了摸鼻子退回自己的位置,“你不說,待會露餡了我可不管。”
還知道威脅他?
蕭厚冷笑,“我這個皇兄陪着他的未過門媳婦踏青,你就裝成偶遇,引起他的注意便是你的任務。”
未過門媳婦?
“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有未婚妻了?”龐芷靜瞪大眼睛,整個人跳了起來,“那你還讓我去破壞人家的感情,這是第三者,小三是不容許存在的!太可惡了,這個合作我拒絕!”
蕭厚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你很有骨氣,但是不要命?”
這時候,龐芷靜腦熱憤怒的情緒被他一盆水潑了下來,澆的那是個透心涼。
“人可以什麼都有,但是就不能有軟肋!”
聽着她嘟嘟囔囔這句話,蕭厚扯了扯嘴角,沒有再開口,他知道,她已經服軟了,自己不必再多費脣舌。
這樣一句在他生命中說起不怎麼起眼的話,卻成爲了後來永遠忘不了的魔咒。
窩在馬車一角的龐芷靜,望着車簾上的流蘇,隨着它搖搖晃晃發着呆,耳邊是翻閱書籍的聲音,她是個耐不住安靜的人。
“在車上看書,眼睛會近視,就是看不清遠處的景物!”她沒好氣地道。
蕭厚手指一頓,看向她,“我們習武之人,目力極佳。”
意思是不用她多管閒事。
“哈!算我自作多情!纔不管你!”龐芷靜從他眼神裡看出了冷漠嫌棄,她就像只炸毛的兔子衝他囔囔者。
蕭厚微皺了下沒,這臭丫頭嗓門真大。
而緊隨在馬車外的人,大多數是參與迎接使臣任務的,早已經習慣了兩人的相處。
因爲趕集的人不少,馬車行進緩慢,時間也過得緩慢,龐芷靜也沒有什麼耐心,車內又只有她和蕭厚,只能又厚着臉皮跟他說話。
“蕭厚,我問你個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她先這樣聲明,省得待會他不理自己,會沒面子。
也不等他應答,她便直截了當地道,“你大費周章地想要置英王於死地,原因是什麼?我覺得不應該只是爲了那高位有關,如果這樣的話,你真正的對手應該是蕭然纔是,我聽說他很受寵。”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然而這個答案卻一直刻在他的內心深處,靈魂骨子裡。
龐芷靜等了半刻,以爲他不會回答了,打算放棄,然而這時候,她看到眼前的人慢慢擡起頭,眼底寒潭如水,嘴角卻略彎,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笑,又像是嘲諷。
“如果我說,我和他有血海深仇,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