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這麼大,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似的。”
楚傾顏站在窗前,望着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地,微微蹙起了眉頭。
蕭緒站在她的身後,順着她的目光一同看過去,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低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最近老是右眼皮跳,我琢磨着沒什麼好事發生。”左眼跳福,右眼跳禍,她輕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你也這麼迷信了?”蕭緒輕笑一聲。
她轉過了身,鼓了鼓一側腮幫,凝神想了會,才慢慢將心底的憂慮說出來,“若是單純的右眼跳我當然是不會在意,只是最近發生太多事了,我原本是打算在咱們離開前都低低調調,不要惹麻煩,卻不想最近京都的所有謠言都是衝着我們兩個來,怕是咱們要脫身沒有那麼容易。”
脣角的弧度收了收,蕭緒擡手將她耳邊的碎髮撥弄到耳後,手指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很輕,在這樣暴風驟雨的夜晚中,很溫柔,“你放心,外面不實的謠言我都已經處理了,蕭然那邊我也會處理。”
蕭然?
楚傾顏一瞬擡起頭,蕭然喜歡她的事情,大冰塊知道了?
瞧着她的神色,蕭緒一眼便看出她心中在想着什麼,“你覺得蕭然做了那麼多事,能瞞過我嗎?”
楚傾顏笑得訕訕,大冰塊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將他明裡暗示的事情壓下來,她想起當時寺廟裡有很多是大冰塊派來的人,這樣想想,倒也順理成章了。
她忽然湊近他身邊,用力嗅了嗅。
他挑眉,“做什麼?”
“我聞聞,你身上是不是有醋味。”她頑劣一笑。
蕭緒低笑,指尖稍微用力,她立即捂着臉瞪着他。
“不過話說回來,出了這事,你有沒有覺得很生氣?”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在明知她已經快要成爲他的大嫂,居然還抱着這樣的心思,更何況兄弟兩人的感情那麼好。
蕭緒因爲她的問話默了一會,“人最難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感情,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這不能怪他,而且——”
他伸手將她帶到他面前,俯身與她平時,認真的眼眸忽然彎了彎,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繁花似錦連綿半天天,然而卻聽到他認真而又笑吟吟的聲音。
“我的阿顏那麼的優秀,沒有追隨者,那是不正常的,”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便將她摟進了懷裡,眉眼柔和,“所以,你不要有心裡負擔,你還沒有紅顏禍水那個能力。”
一瞬間,心裡的鬱結,都被打開了。
聽着耳邊強有力的心跳,她好像聽到了天籟。
這個世上,若是有什麼能讓她感覺到安心的,就只有兩樣,大冰塊的擁抱,和心跳。
謝謝你,大冰塊。
“當然,身爲你男人應有的佔有慾,我會將你身邊開起來的桃花,一朵一朵毫不留情地掐掉,所以我的醜話可就先說在前頭,你可別怪我不近人情——”
蕭緒說着,懷中的人忽然踮起腳尖,仰起頭,湊近了他的脣。
他瞳孔微縮,少見小傢伙這麼主動過。
軟玉在懷,美人主動,更加勾人心魄。
他環住她的腰,低頭霸道地加深了這個吻。
她只要跨出一步,剩下的路,都由他來走。
搖曳的燭火,溫暖照亮整個房間。
地面相依爲命的剪影,就像是緊貼在一起的紙片人,卻給人無限的情濃蜜意的溫馨。
夜色,越來越暗沉。
夏日裡,老天總是一言不合就暴雨,雷雨,陣雨。
有時候太陽還在,它還來一場太陽雨。
外面很黑,點起的燈籠都因爲狂風而東倒西歪,很快又被雨水澆滅。
整個逸王府,都陷入了黑暗,所有人都躲進了屋裡,不敢出來。
蕭厚的院子平時很少有下人能夠踏足,所以沒有他的吩咐,大家也默契地沒有前往院子。
雷在天邊炸響,聲音轟隆,好像近在耳邊。
楚傾顏就是在這一道光亮中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精光,眨了眨眼後,藉助微弱的燭火光亮,再一次看向他,他面露痛楚,白瑩的肌膚被朝霞染紅,白裡透紅,像是一個熟透的桃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低頭咬一口。
但是就在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她被自己嚇了一跳,她怎麼花癡附身了?晃晃頭,想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念頭趕走。
只是,她的腰間悄無聲息多了一雙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底下的人已經噙着得逞的笑意在望着她,“公主,真是看不出來,脾氣這麼火爆的你,腰居然這麼軟,還很很細。”
“轟——”
雷聲在她腦裡炸響,又被明晃晃地調戲了。
沒關係,她是現代人,沒有古代人那麼多的禮數束縛,被摸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
她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整個人以着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坐在他身上,但是她感覺有些不舒服,明明居高臨下掌控着大局的人是她,爲何與他對視的時候,反而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這種感覺真討厭,她咬咬牙,在他的手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固定在榻上,她知道以着她的力氣,他想要掙開很容易,所以她要智取,不能莽撞。
蕭厚對她的舉動很感興趣,眼裡透露出好整以暇的期待感。
她對他拋了個媚眼,眼底波光流轉,豔麗四射,“王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來,讓本公主伺候你更衣。”
眼前的女子,像脫下了原本俏麗活潑的外衣,從稚嫩的小花,一下子轉變爲了魅惑的花中精靈,他不否認,剛纔他心動了,然而,也僅僅是心動了,男人對女人的心動而已。
龐芷靜不知道他此時心裡的波動,伸出手慢慢地幫他把外衣褪下,然後就剩下一件雪白裡衣,但是她覺得這已經差不多了。
她的手慢慢往下移動,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臉,轉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她剛碰上那一串鑰匙,偷偷拿走時,忽然手腕多了一股力道,不鬆不緊地握着她。
她擡頭,對上了那一雙似笑非笑的漂亮眼眸。
她的臉一剎那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