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指尖,滑過她溫熱的肌膚,冰與火的觸碰,帶起了異樣的感覺,感覺到他舉動難得溫柔,垂落在肩上的頭髮,也被他撥到了肩後,空氣中無盡曖昧氣息,連浮動的氣流,都是熱的,她忽然有些呼吸不過來。
她先是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後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是根本就沒有用。
“什麼那兩個人?”她的思維已經跟不上了,吶吶地問道。
“在琳琅閣遇上的。”他耐心地解釋着,目光一直落在她漸漸泛紅的臉頰上,沒有離開。
旖旎氣息頓散。
她眸底的迷惘消逝,因爲她回想起了因爲那兩人他對自己發脾氣的事情,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橫眉豎眼地看向他,“你不是說我隨便打人嗎?都已經替我定下了罪名,那你現在還來問我做什麼?難不成又想罵我一頓?告訴你蕭厚,我堂堂南蒼公主,身份地位不比你差,憑什麼矮你一截,被你當成小學生一樣訓斥,本公主不高興了,拒絕和你交談!”
眼前的人像是被踩了尾巴,頓時跳腳起來,臉上的嫣紅,也不知是害羞的,還是氣惱的,白裡透紅,十分的誘人,不由讓他想起了春天的桃子。
只是此時的她渾身豎起了刺,十分防備他,並且火氣十分的旺盛,讓他有些難辦。
“那我現在聽聽你的解釋,你有什麼話要說嗎?”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現在纔來問她,是不是太晚了?
他不復今日嚴厲的模樣,溫柔低聲詢問,像龐芷靜這樣吃軟不吃硬的人來說,十分的有效。
就像是一陣暖風一樣,輕輕叩響了她的心門,讓她將滿腹委屈都慢慢涌出來,她的眼睛漸漸紅了,鼻子也酸澀起來。
“憑什麼你說解釋我就解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她強忍着眼淚,怒視着他。
可是她不知道,這幅眼淚汪汪的模樣,卻強忍着不讓它流下來的樣子到底有多讓人心疼?
蕭厚之前還沒有那麼重視她的想法,如今看到她如此委屈埋怨的樣子,心裡好像被人挖了個洞,空落落的。
他不由自主伸手想要去抱她,將她好好安撫。
在他靠過來的時候,龐芷靜像是崩潰了般,團起拳頭打在他的身上,“你這個壞蛋,魂淡!總是以着有色眼鏡看別人,專橫,獨斷,我被人欺負了,你還罵我!”
“明明我是在爲你出氣,你卻不問緣由,覺得我無理取鬧,我向來崇尚能動口就不要動手,要不是太氣憤了,我會拿花瓶砸人嗎?我還怕砸死人要償命,特別小心力道。”
“他們嘴巴不乾淨,我教訓他們有錯嗎?你還怪我,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瞭解?我像是那種會滋事的人嗎?蕭厚,你這個混蛋,壞人!”
他將她抱進了懷裡,任由她捶打發泄着,她力氣不大,拳頭就跟撓癢癢一樣,但是她的哭聲卻像是無形的繩索,不斷地纏繞着他的內心,連帶着,覺得心有些疼。
他收緊雙手,好脾氣地道,“是我錯怪了你,我錯了,你要打要罵,我認了。”
可能連蕭厚也不知道,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真心實意向人低頭,承認錯誤,以往的逢場作戲很多,但唯有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承認。
他溫柔的歉意,就像是催化劑一樣,將她所有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是,我不識好人心。”
“你獨斷專行,只會教訓人,你壞透了!”
“對,我壞透了。”
“……”
“……”
一個極力控訴,彷彿要將滿腔委屈通通發泄還他。
一個用心安撫,彷彿要將畢生溫柔通通傾注給她。
然而聽着他的話,她哭得更大聲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她實在沒力氣了,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幸而他將她鎖在懷裡,扶着她,否則她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了。
哭累了,罵累了,她哼哼聲道,“如果道歉有用還需要捕快做什麼?”
蕭厚聞言挑了挑眉,“罵了這麼久,你還沒解氣?”
龐芷靜哼哼唧唧道,“如果我這麼容易就原諒,不就太便宜你了。相較於你對我心靈上,精神上的傷害,我剛纔說的那些話,還不足以抵消一半。”
這還不夠?蕭厚有些頭疼。
“那你想怎麼樣?”
“我現在還沒想好,不過如果你能對我虔誠恭敬地說一聲,姑奶奶,我錯了,我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她屬於給一個杆子,她就會往上爬的人。
但往往分不清楚局勢,所以已經把自己折騰得不行。
她話說完,剛準備看他認栽,忽然她感覺自己雙腳懸空,緊接着天旋地轉,等安穩後,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和蕭厚都坐在樹幹上。
要是一人高的樹幹那還好,這棵樹光禿禿的,不長葉,光長個,低下頭看地面,都覺得暈頭轉向。
她死死抱住他的腰,剛纔還威風凜凜的樣子頓時焉了,“快帶我下去,我怕!”
蕭厚老神在在地靠在樹幹上,看了眼她抱着他的手,才慢條斯理地道,“剛纔你讓我說什麼道歉來着?”
“沒有沒有,不用道歉了!”她現在就想下去!
“那還生氣?”他伸出手,捲起她的髮絲把玩着,漫不經心地道。
“不氣了不氣了!”她堅決搖頭。
“我很壞很混蛋嗎?”他繼續問。
“我壞我混蛋!”她帶着哭腔道。
“真乖。”他摸摸她的頭。
“那我們可以下去了嗎?”她打着商量,小心翼翼地討好問道。
蕭厚悠哉地道,“不着急,站得高看得遠,不覺得這個高度看驛站外的風景最佳嗎?”
“看你個頭啊!我不管我要下去!快點!”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捶打着他抗議道!
目光落在她通紅的臉頰上,蕭厚淡定開口,“你再動的話,本王不保證這樹枝能夠承受得住。”
話音剛落,這樹枝應景地抖了抖。
嚇得她立即又重新抱住他,然後從他懷裡擡起頭,可憐兮兮地問道,“那咱們什麼時候下去?”
“如果你表現得好的話。”
龐芷靜的臉一下子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