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着蕭緒一起後,她表達心情的方式也學着他簡單直接,高興就抱過去,歡喜就親上去。這樣明確地通過肢體語言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情以及愛戀。
這樣一來,比那些藏藏掖掖,我喜歡你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整天這樣猜疑,時間都浪費在上面了,等年老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一切卻都來不及了。
只是,她一開心忘乎所以,親完就要離開時,那方纔滿身邪火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撩完人,哪有就獨自溜走的道理?
他一個轉身,便將她輕推向後,讓她靠在了樹幹上,而他緊緊貼了上去,用身影將她擋在了他與粗壯的大樹之間,這樣,便沒有人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麼。
他伸手將她抱向自己,一手強勢攬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然後低頭覆了上去,用力加深了這個吻,將她的蜻蜓點水,轉爲了翻江倒海洶涌澎湃。
他的舌頭在她脣上打轉了會,然後長驅直入,奪走她的呼吸。
她滿腦都是絢爛的煙火在綻放,時而一片空白,時而一片彩色,分不清那一閃一閃的星光裡,那一雙纔是他的眼睛。
她不由慢慢閉上了眼,將自己交給了他,讓他帶着自己在大海里沉浮。
不怕被海水吞噬,也不怕被帶走,因爲她有他在。
不遠處的幾隻,調整了角度,坐了下來,看着那緊緊相依偎的兩人,看得津津有味。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它們可不是吃素的。
別以爲離得遠了,它們就沒辦法觀賞了,可別忘了它們的身份,它們都是夜行高手,目力極佳,這點距離,簡直是綽綽有餘。
等等,誰扔了石頭過來?
誰!
嘭——
又一片樹葉飛了過來!
到底是誰!
遠處的某人,收回了手,然後專心致志地親着懷裡的人。
想跟他鬥,道行還太淺。
火靈等人坐在遠處的石頭上,看到白玉糖幾隻在那裡跳腳,不由樂了。
敢和他們家主子玩心眼,估計還要再修煉幾年,否則加起來都不夠他們家主子一根手指頭呢!
今天天色真好,適合睡懶覺,於是他仰頭躺了下去,看着藍天寬廣,白雲悠悠,心情無限美好。
還是跟着小王妃有肉吃,不用天天在外頭奔波。
於是舒服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月宮裡。
月妃震怒,“什麼,失手了?”
東庭繁雖然有些慚愧,但還是點頭承認道,“是的,那眼線放置在英王府多年,爲了不讓人發現,這幾年都沒有和她聯繫過,以至於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在下手後又反悔,最後自盡了。”
“真是讓人氣鬱,你就不能找個靠譜的人來做這事嗎?”月妃氣得口不擇言,最近然兒的病情時好時壞,她整個人煩得火氣上涌,如今又碰上這事,她覺得諸事不順,不由將怒氣都發泄在他身上。
東庭繁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等到她發泄完了,他才慢慢說道,“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選,你可以自己下手。”
月妃的火氣頓時一散,她感覺到師兄身上的不耐和煩躁,有些後悔自己的無理取鬧,她立即改變語氣致歉道。
“師兄,我也是一時心急,說話有些難聽,你別放在心上,是師妹錯了。”
月妃是個能屈能伸的女人,只要有利於自己的,她都可以放下面子,如水一樣,可以溫柔,也可以剛強。
相較於她,樑皇后就是她的極端,太過於剛硬執拗,正所謂過剛易折,樑皇后纔會事事碰壁,連在自己親生兒子面前都討不到好。
眼前師妹輕聲細語,如春風化雨般化解了他心中剛躥起來火氣,他舒了口氣,然後擺擺手道,“罷了,你的性子我還不瞭解嗎?”
月妃這才笑了,“還是師兄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裡能撐船。”
“少拍馬屁,說正事吧,我不能在你這裡待太久,會泄露行蹤。”東庭繁說道。
月妃點了點頭,她問道,“那你還能再派人去娶楚傾顏的性命嗎?”
東庭繁聞言搖了搖頭,有些爲難地道,“眼線失敗暴露後,已經打草驚蛇,他們有所警惕後,想要再下手已經不容易,如今就我們的人得知,楚傾顏身邊又多了十多名的暗衛,武功極爲高強,比這些還只是明眼看得到的,藏在暗處的還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由此可見,蕭緒對這人有多重視。就算是我們的人,也難以靠近她百步之內,生怕被發現。”
月妃沒有想到這個楚傾顏看起來無害,想除掉她,卻這麼難,她頓時感到十分的喪氣和揪心,“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嗎?那然兒怎麼辦?”
東庭繁嘆了口氣,“只能順其自然了,你也別想太多,自己也要顧着自己,否則咱們的大計還怎麼走下去?”
月妃一聽覺得也是,不由努力調整情緒,“師兄說得對,我要振作起來,我們還有大計要去實現。”
東庭繁點了點,“這纔是我那個不屈不撓的好師妹!”
此時,在西軒爲南蒼送親團準備的一處行宮裡,一道碧色身影立在了荷花池旁,手中拿着魚食,悠閒地餵養着底下的鯉魚。
這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了他身後,那人沒有轉身,直接開口問道,“交給你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那黑衣人立即回稟道,“公主如今和托裡大人住在驛站裡,平日無事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偶爾就是去逸王府串門,沒有什麼異常。”
那碧衣男子聞言手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轉身看向下屬,“你說的這個人當真是龐芷靜?”
俊秀的眉眼,透着一絲陰柔之氣,此時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是的,公主與當初在南蒼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脾氣不那麼暴躁,也沒聽說體罰下人,總歸在驛站裡,很安分。”
碧衣男子垂手而立,寬大袖袍隨風飄飛,只聽他說,“看來公主來了西軒變了不少,不過尤某倒要親自去看看,她是否真的洗心革面,做一個待嫁的和親公主!”
語氣森冷,一下子就讓溼熱的空氣變得沉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