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尤清溪面看向龐芷靜,面帶困惑地詢問道。
然而,此時的蕭厚也看向她,微眯着眼,想看看她如何在舊情人面前,解釋他的身份。
蕭厚沒有發現,此時的自己竟然帶着一種較真的心態。
這個場景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不知爲什麼她覺得背脊涼涼的,好像有着強大的冷氣在吹向她。
“這位是蕭厚,當今的逸王爺。”
她中規中矩地介紹着,然後背上的冷氣加大了,從經濟轉爲了強力,她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又不由自己加了一句,“也是我的未婚夫。”
話一落,冷氣便退去,瞬間她覺得這夏季溫度還可以接受,熱一點也沒有關係,總比冷氣刺骨來得好。
尤清溪脣角微勾,那看來剛纔他猜得沒錯,這人就是蕭厚,他眼前這刁蠻公主的和親駙馬。
蕭厚走到了她身側,一同面向尤清溪,只聽他道,“這位公子是?”
龐芷靜又再一次頭皮發緊,他也來湊什麼熱鬧,但她還是笑眯着眼介紹道,“這位是此次送親團的負責官員,尤清溪,尤大人。”
這疏離的語氣,平淡的介紹,讓蕭厚眉眼舒展了一點,他朝尤清溪點了點頭,“原來是尤丞相的愛子,幸會幸會。”
方纔,尤清溪還在爲龐芷靜對自己的冷淡介紹,心中有所疑惑,難不成是因爲蕭厚的出現,讓她有所收斂,不敢對自己表現得太過親近?
然而此時聽到蕭厚的話,頓時有些不悅,他最不喜的便是別人一直在聽到他的名字時,總喜歡將他和父親聯繫在一起,蓋上這一頂帽子,好像他只是父親的附屬品,不論做什麼事,別人都只會看到他是丞相的兒子,而不會因爲他的努力而去肯定自己。
雖然蕭厚戳中了他的痛點,但他還是笑意滿滿地回道,“早已經聽說過逸王爺的大名,但如今看到王爺精神飽滿,不像傳言中那麼孱弱,看來謠言很多都是不可信的,幸會幸會。”
大名?病弱王爺的大名嗎?
蕭厚笑而不語。
而此時的龐芷靜覺得這尤清溪說話怎麼這麼陰陽怪氣,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對他的忌憚,或者有蕭厚在身邊,也有了底氣,只見她沒好氣地對他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我們家王爺身體好着呢!”
這脫口而出的話,一瞬間就讓在場兩個男子怔愣住了。
一個是,什麼時候她也會對自己發火了,還是爲了別的男人!
一個是,我們家?很好,這話他聽得很舒服,那就暫時不計較她方纔與舊情人說了那麼久的話。
說完,場面靜了靜,她就有些後悔了,她呵呵擺手道,“今兒天氣怎麼這麼熱,站在這裡說話怪奇怪的。”
在場的兩位男子下意識看了眼天上被雲層遮擋的天空,明明一點都不覺得熱纔是。
“公主說得是,不如咱們去前面的茶館坐坐?”尤清溪笑着邀請道。
龐芷靜的警惕又上來了,這人怎麼一來就各種地想要和她喝茶聊天,太可疑了,就在她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麼拒絕他的時候,身邊的人開口了。
“恐怕要拂了尤公子的好意了,本王答應芷靜今日要帶她去走走,就不陪尤公子了,等下次,本王和芷靜做東,在府裡設宴,再請尤公子過府一敘,以全東道主之意。”
龐芷靜呆了呆,他什麼時候答應自己今日要出門?怎麼她不知道?
尤清溪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蕭厚對自己有敵意,雖然很淺,但是他還是能夠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此刻,蕭厚特意表明自己要帶龐芷靜離開,再以着她未婚夫的身份邀請他,雖然不知道到時候蕭厚會不會這麼做,但此刻,已經無形中拉開了他和龐芷靜的距離,而將龐芷靜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有種錯覺,蕭厚這是在宣告主權。
此時蕭厚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能強求。
“那到時候就要叨擾王爺了,”尤清溪笑了笑道,“既然兩位有事,那麼尤某就不打擾兩位了,請。”
龐芷靜瞪大眼睛看着身側的人,就這麼三言兩語就將煩人的尤清溪給打發了,果然厲害!
這時,聽到蕭厚溫聲道,“芷靜,我們走吧。”
她瞬間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這麼溫柔的聲音,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但她爲了不露餡,她還是笑意盈盈地點頭,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直接越過尤清溪朝前走去。
蕭厚也跟在她身邊慢慢走着。
尤清溪轉身,看着那兩人相攜離開的樣子,眯起了眼睛。
身邊的下屬說道,“公子,您是不是也發現公主變了很多?”
尤清溪輕嘲一笑,“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最擅長的就是演戲,當初柔兒就是被她這一副欺世盜名的乖巧給騙了,纔會中了她的計,若不是本公子恰好趕到,一切後果不堪設想。”
那下屬點了點頭。
只聽他又繼續道,“不用再派人盯着蕭厚了,你們只要好好盯着龐芷靜,將她的一舉一動彙報上來就好,本公子不信,這一次在西軒,弄不死她!”
他想起柔兒的溫柔善良,對龐芷靜就更加厭惡,眼底冷光一閃,便甩袖回行宮。
此時龐芷靜回頭,人來人往,已經看不見尤清溪的影子了,她不由鬆了口氣,真是冤家路窄,以後別讓她再碰見他了!
這時候,突然聽到身側的人陰陽怪氣的聲音。
“如果你捨不得舊情人的人,大可現在就回去,我不會攔着你。”
這話,讓她不由轉頭看向他,一頭霧水地道,“爲什麼我要去找他!誰是舊情人了!”
蕭厚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視線,沒有搭理她。
她這才突然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要尤清溪啊!拜託,那頂多就是暗戀未遂,不,”按照原身那明目張膽地追求,“應該是明戀未遂,不是什麼舊情人,你別搞混了,我才和他沒有交往過呢!”
一看他那人,陰森森的,就不是個好東西,她躲他還來不及。
“明戀未遂?”蕭厚輕嗤了一聲。
龐芷靜剛一擡頭,就見他已經大步走遠,立即小跑跟上去,“喂喂喂,你怎麼了,莫名其妙生什麼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