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一出,土靈等人俱是一怔,他們居然沒有發現門外有人,心裡既震驚又警惕。
火靈朝案桌方向投去詢問,在得到首肯後,才快步上前,一手摸向腰間的劍柄,一手打開書房門。
木門打開,門外的人便入了眼。
一身亮色絳紫色寬廣衣袍的人,容貌絕美,神情張揚,此時正懶懶地靠在了柱子上,金色摺扇在他手中把玩着,待看到來人後,他才停止旋轉扇子。
這時候,在看清他就是月宮門的少宮主後,土靈和水靈等人眉目一肅,紛紛亮出了武器,冷淡地將他圍住,誰都知道月宮門是爲月妃效命的,他們的小王妃就是被月妃給帶走的,如今看他自投羅網,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
東庭望玉略過包圍着他的人,直接看向蕭緒,語氣中還帶着挑釁。
火靈聞言手腕一轉,就想對他出手。
這時,一道極淡的聲音從書房內傳出,“讓他進來。”
這話一出,土靈三人對視了一眼,不由都收起了劍,均往旁邊退了一步,土靈伸手,神情漠然,“我家主子有請。”
東庭望玉眉頭微挑,“啪”地一聲打開了摺扇,邊搖邊踏進了書房。
一旁的火靈皺眉,這人無畏無懼,彷彿走進的不過是自家書房,他對土靈投去了一抹目光,土靈也同樣皺眉,心中有所防備。
“英王殿下,好歹我們也是有過幾面之緣,而且不巧,五年前本少也出手從旁協助過小丫頭救了你的命,怎麼如今見個面連杯茶也沒有?”
東庭望玉走了進去,無視蕭然沉冷的目光,直接在一旁的位置坐下,然後開始挑三揀四。
蕭緒淡漠擡眼,“如果東庭公子是遞了帖子,光明正大從正門進的話,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會少。”
聞言,東庭望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這話裡的意思是他翻牆而入,不值得被禮待?可要不是用這個方法,他恐怕連王府的大門都摸不着吧?
“英王殿下,雖然本少走的不是尋常路,但給你帶來了重要的消息,你的態度是否該改一改?”
着實不喜歡這種壓迫人的感覺,特別是從小丫頭這個未婚夫身上感覺到,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被擺放在仰望他的位置上,這種滋味很不舒服。
“東庭少宮主,不覺得你這話有些好笑嗎?我們的立場是相對的,能讓你活着坐在這裡已經是我們主子仁慈,你還想算計什麼?速速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旁的水靈輕嗤笑着走了出來,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滿了敵意。
東庭望玉揚了揚眉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蕭緒,便知道他默許了下屬的質問,不由撇了撇嘴,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下屬,說話都帶着凌人的氣勢。
蕭緒允許了自己進房間,如今四周都是他的人,他根本就不怕自己逃跑,所以此時正在好整以暇地審視着自己,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審視自己這個獵物。
他在心裡輕嘆了口氣,原本是想找找他們的麻煩,但是正主不招架,招架的下屬他又沒有擡槓的念頭,於是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目光也沉穩了幾分,他看向蕭緒,緩慢卻又清晰地道,“蕭緒,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少是來給你送口信的。”
蕭緒冷眼看向他,似乎是在揣摩他這話裡有幾分真。
真是有夠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麼受得住他這性子。
東庭望玉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手中扇子一頓,纔不情不願地道,“是跟小丫頭有關。”
這話一落,在場的人神色微變,不約而同看向了案桌後的主子。
此時,只聽蕭緒低沉的聲音在室內響起,“給東庭公子上茶。”
“是。”
東庭望玉再一次抽了抽嘴角,果然是小丫頭的面子大,剛纔還對他不屑一顧的人,現在就開始以禮相待了。
茶上得很快,氤氳的霧氣繚繞在眼前,他抿了一口茶水後,便聽到那冷硬的聲音再次響起,“茶也喝了,東庭公子可以說了。”
東庭望玉再一次不負衆望地抽了下嘴角,真是夠簡單直接的。
不過他今日本就是來傳信的,也就不再耽擱了,“小丫頭如今在蕭然所處宮殿旁的悠然宮裡,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戒備比守城還要森嚴。”
火靈幾人面面相覷,隨即又一臉狐疑地緊盯着東庭望玉。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東庭望玉撥動着浮在上面的茶葉,等着蕭緒質疑,卻不想他是這個反應,手一頓,驚詫擡頭看向案桌後那沉穩如山的人,“你不懷疑?”
這麼容易就相信了?
“阿顏說過,你是她的摯友,本王相信你不會拿她安危開玩笑,”從上次落水事件,便可以看出,東庭望玉是真心維護小傢伙的,雖然很不喜歡他在小傢伙周圍出現,但是他曾經答應過小傢伙,不會干涉她的交友,而且他確保這人不會傷害她後,就算是兩人處於對立,他也可以暫且不傷他,再者——
蕭緒的視線落在東庭望玉的胸口上,目光如炬,“而且,以你現在的能力,你覺得能逃得出我的精兵強將?”
雖然他彷彿沒事人一樣,但是他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紊亂,若不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是不會讓一個高手氣息錯亂到這個地步。
東庭望玉感覺到他強烈的視線,薄脣一抿,蕭緒說的沒錯,他現在的內力損失了近四成,內傷嚴重,剩下的六成功力能使出五成都是極致了,這人真的很可怕,若不是他們月宮門輕功卓絕,恐怕他一入王府就被人發覺了。
他對視上那道不容人忽視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淡去了幾分,“能將威脅的話語,說得這麼直白的,恐怕也只有英王殿下你了!你說的沒錯,還有口信,但是本少覺得受到了不公平對待,拒絕替小丫頭傳話!”
東庭望玉的話讓蕭緒瞳孔一縮,眸底激動,不是因爲東庭望玉傲嬌的威脅,而是最後一句,小傢伙的口信。